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谈谈《伤寒论》的辨证方法

时间:2022-05-04 理论教育 版权反馈
【摘要】:“辨证”是学习《伤寒论》的主要目的,但怎样辨证,还有一些方法问题很值得研究,根据个人体会,可以归纳为以下诸法。依据不同的症候群来确定其六经之所属,并选方用药,这是最基本的辨证方法。《伤寒论》正是在这方面提示了许多方法,而这些方法,皆是通过现象看本质。由此可见掌握主脉主证对辨证用方之重要。《伤寒论》中有些脉和证,从字面上看好像一样,但若结合临床分析,却是同中有异。

“辨证”是学习《伤寒论》的主要目的,但怎样辨证,还有一些方法问题很值得研究,根据个人体会,可以归纳为以下诸法。

(一)依据症候群

病理现象必反映在脉象和一系列的症状上,这就构成了某一方证的症候群。依据不同的症候群来确定其六经之所属,并选方用药,这是最基本的辨证方法。

譬如:发热,汗出,恶风,脉浮弱,这是邪气在表,病属太阳,是桂枝汤证;大热,大汗,大渴,脉洪大,这是热在里,蒸于体表,表里俱热,病属阳明,是白虎加人参汤证;往来寒热,胸胁苦满,嘿嘿不欲饮食,心烦喜呕,这是热在半表半里,病属少阳,是小柴胡汤证。此皆属症候群,也称其为某某汤证。然而像这样的症候群,每是一目了然,实际无需去辨,而真正需要辨的,是在不成其为症候群时才有意义。《伤寒论》正是在这方面提示了许多方法,而这些方法,皆是通过现象看本质。

(二)排除可能出现该症状的其他疾病

此法亦称筛选法,论中颇不少见。如54条仅是“时发热自汗出”,根本构不成桂枝汤的症候群,却根据什么说“宜桂枝汤”呢?关键是“脏无他病”。即患者饮食二便正常,不呕,不渴,排除了内脏疾患,因而这样的发热汗出,则属表不和而宜桂枝汤无疑了。又如61条的“昼日烦躁不得眠”,是由于“不呕不渴无表证”。排除了三阳病,才决定用干姜附子汤的。

排除其他疾病,只是排除可引起该症状或与之相似、因而易造成诊断困难的另一些病证,也即排除“疑是”,因此,也就没有必要把不值得怀疑的症状也一概列出。

(三)掌握主脉、主证

脱离了症候群,并不等于说脱离了主脉主证。在症候群中,最能说明问题,最能反映疾病本质的,就是主脉主证。只要掌握了主脉主证,即使是在构不成症候群的情况下,辨证同样有方向,用药同样有目的。如42条“太阳病,外证未解,脉浮弱者,当以汗解,宜桂枝汤。”这里只提“外证未解”,并不强调有汗,其所以宜桂枝汤,就是抓住了“脉浮弱”这个主脉。再如白虎加人参汤证,169条是“无大热”,168条还兼“时时恶风”,之所以用白虎加人参汤,就是因为抓住了阳明热炽津伤所出现的“口燥渴”“大渴……欲饮水数升”这样的主证。主证有了,就不要求身大热、大汗出、脉洪大诸证悉具。论中对小柴胡汤的应用提到“但见一证便是,不必悉具”,所谓“一证”,当是小柴胡汤的主证,“不必悉具”,就是不需要小柴胡汤的症候群。323条“少阴病,脉沉者,急温之,宜四逆汤。”也没有描述四逆汤的症候群,其所以要用四逆汤,就是因为已经出现了少阴病的主脉——沉;其“急温”之意,则在于趁四逆汤的症候群出现之前早作预防。由此可见掌握主脉主证对辨证用方之重要。

(四)辨脉辨证要对比鉴别、细致入微

《伤寒论》中有些脉和证,从字面上看好像一样,但若结合临床分析,却是同中有异。如太阳中风证、39条的大青龙汤证、278条的伤寒系在太阴,都是浮缓脉,至于脉神脉势,则必各有特点。太阳中风证的浮缓脉,是阳浮而阴弱,缓与紧相对,其脉按之不紧而松弛宽缓;大青龙汤证之浮缓脉,是外邪郁滞肤表,荣卫滞涩不利,其脉迟涩艰缓有力;伤寒系在太阴之浮缓脉,是脾不健运,外邪夹有里湿,其脉于浮中兼有往来纡缓之象。只有这样对比鉴别、细致分析,才能找出同中之异,做到脉与证合,药与病对。

辨证也是这样,如烦躁一证,在大青龙、大陷胸、大承气等汤证中见之,都属实证,其烦躁必声壮气粗,坐卧不安。在干姜附子人参四逆汤证中见之,则属虚寒,其烦躁多是声低息微、躁扰不宁。309条的吴茱萸汤证“烦躁欲死”,不仅提示烦躁是本条的主证,而且也表示患者极难忍受,属于虚中有实。至于阴阳离决的烦躁,则多见重病面容,且只有烦躁的表情,而无呼叫的能力,其重者甚至是垂死前的表现,如296条即是。如此虚实寒热诸证皆可见烦躁,除有其他脉证可资鉴别外,其烦躁的表现也各有不同。症状同中有异,不仅为辨证分析指示了方向,也为选方用药提供了依据。如以口渴为例:舌赤苔少,随饮随消者,是肝阴不足,木火炽盛,当用乌梅,乌梅丸为代表方;舌上白苔,口中发黏,是津少液结,当以天花粉为主,小柴胡汤证兼见之渴就是这样;少阴病自利而渴,是肾阳大虚,不能蒸腾津液,必舌淡、脉微、喜热饮,饮亦不多,自当使用干姜附子;五苓散证之渴,是水饮停蓄,脾不输津,必舌体胖大,饮不解渴,故治以白术、茯苓为主药;柴胡桂枝干姜汤证之渴,则是痰浊已结,故干姜与牡蛎同用,以化痰行津。脉证同中有异,这是临床的普遍现象,应通过多方面的仔细观察与分析,找出其同中之异,才能做到有的放矢。否则只知见痛止痛,见痒止痒,不加分析,就永远学不好中医。

(五)从治疗经过找问题

详问病史,包括治疗经过,也是临床必须注意的问题,而且有时起着决定诊断的作用,如桂枝加大黄汤证,除腹部是弥漫性疼痛拒按,可与燥屎在肠道之腹皮可以揉捏提按以资鉴别外,还有一个重要的鉴别点是:本证在泻下之前,并无腹痛,只是在“医反下之”后,才出现了腹痛,则自然排除了阳明病,故“属太阴”无疑。其他如104条的日晡潮热,反见下利,“知医以丸药下之”;105条的阳明有热、谵语,而反下利,“知医以丸药下之”;284条的少阴病反见谵语,“被火气劫故也”等,症状出现了矛盾,这除了从治疗经过找原因外,其病理便无法解释。因此,论中诸如“发汗后”“若吐若下后”“下之后复发汗”“已发汗而复下之”等,都不应看作是可有可无的赘辞,而应当作探讨病理、分析症状的依据。可见详问治疗经过,对于辨证来说,也是至关重要的。

(六)发病时间的特异性

人体阴阳的盛衰、出入与时间有密切的关系,因此,在疾病中也必有反映。《灵枢·顺气一日分为四时》篇就提到“旦慧、昼安、夕加、夜甚”等。论中“胃虚不胜谷气”而见“日暮微烦”,“外欲解可攻里”时所见日晡潮热,也反映了发病与时间的关系。尤其值得提出的是,61条的“昼日烦躁不得眠,夜而安静”和145条的“昼日明了,暮则谵语如见鬼状”,这些明显的昼夜之分,证明了卫气昼行于阳,夜行于阴的科学性,也对辨别疾病属气属血起着关键性作用。61条下后复汗而见“身无大热”,是言尚有低热,以示微邪尚在。“脉沉微”则示里阳已虚。昼日已虚之阳,得天阳之助,出与邪争而不能胜,故烦躁不得眠,至夜卫行于阴,不与邪争,故夜而安静。145条热入血室的暮则谵语,是血室中血分有热。血属阴,血室属里,夜间卫气行于阴,扰于血分而谵语;昼日卫气行于阳,血室之热稍减,神志也就清爽了。又如30条、332条根据夜半是阳气萌动之时的特点,推测疾病当“夜半阳气还”或“期之旦日夜半愈”,都说明时间对诊断的重要意义。

(七)以药试病

有目的的以药试病,是诊断方法之一,不应与庸医乱用药混为一谈。论中除在诊断是否属“除中”证时有“食以索饼”之法外,以方药试病也是有的。如209条在缓下还是峻攻之间,尚需斟酌时,“少与小承气汤”以试探,即属此法。既往不适当的治疗,有时也能起到帮助诊断的作用,也可看作是以药试病。如28条“服桂枝汤”后仍翕翕发热,就排除了表证;“下之”后仍心下满微痛,就排除了胃家实满证,结合小便不利,就容易作出水饮结于心下的诊断。故对论中提到的治疗经过,亦当注意研索。

(八)参考佐证

确立诊断,除主证外有时还应参考其他佐证。如在数日不大便时,欲知大便硬与不硬,有时还当观察小便情况。即小便数者,大便当硬;小便不利者,必大便初硬后溏;小便次数渐减,大便必不久自出。在不大便兼潮热的情况下,见“手足濈然而汗出者,此大便已硬也。”这些都是有力的正面佐证。反面的如“今头汗出,故知非少阴也”“太阳病,身黄,脉沉结,少腹硬,小便不利者,为无血也”,同样有确立诊断的作用。

(九)结束语与补充说明

上述辨证诸法,临床应据情灵活运用,其中最简单省力的是辨症候群;但即使是症候群,其中也有主次之分,不分主次,就成了教条。如16条脉浮紧、发热、汗不出,若作为症候群来说,这是麻黄汤证,但若作为桂枝汤的禁忌来说,“脉浮紧”则是主要的,即只有在脉浮紧的情况下,其发热无汗才是桂枝汤的禁忌证,而不是在任何情况下的发热无汗都禁用桂枝汤。又如170条,“伤寒脉浮,发热无汗,其表不解者,不可与白虎汤。”有人据此认为用白虎汤必须具备四大,其实本条的关键在于“脉浮”,只有在脉浮而尚未洪大时,其发热无汗才属于表未解而不可与白虎汤。如脉不浮而沉滑,邪热结聚于里,既可能无大热,甚至还可见手足厥冷,350条“伤寒脉滑而厥者,里有热,白虎汤主之”就是如此。

由此可见,从症候群中跳出来,去掌握关键性的脉证,这正是《伤寒论》的辨证精神。但应当看到,以症候群来分型,并作为唯一的辨证方法的唯症候群思想,至今仍占领着中医各科的部分阵地,严重地束缚着学者独立思考的能力,使他们离开症候群就无法辨证,这是值得注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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