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病难，长寿更难

整个汉代，虽然有像《神农本草经》这样开天辟地的作品，有走上圣坛的张仲景，半人半仙的华佗，不过多数是汉朝后期的事。在整个西汉，还有东汉的前期，医药发展的脉络好像不是太清晰。很多史书里留下名字的医药著作，今天都找不到了。

没有证据的时代，是可供八卦的最佳时代。

话说秦始皇建立了太医制度，为皇亲国戚解决头疼脑热问题，奠定制度化的基础。加上他们吃得好，没工作压力，按理说，贵族，或者说皇帝的寿命应当和老百姓有显著性差异。

统计下皇帝的寿命，结果却令人失望。据说武侠小说家梁羽生曾经干过这事情。得出的结论是，皇帝这份工作实在太折寿。

汉代总共26位正式皇帝，寿命最长的是鼎鼎大名的汉武帝71岁，寿命最短的汉殇帝，死的时候不到2岁。东汉的皇帝更糟糕，除了开国的汉光武帝活过50岁，明帝和献帝到40多岁，其他居然大部分都没有熬过35岁。他们这么短寿和医生有关系吗？

东汉皇帝寿命一览表

那当然，生生死死的事情怎会和医生毫无关系。

古往今来，顶尖的名医，大多个性十足，不太喜欢到宫廷里受拘束。更何况伴君如伴虎，轻则毁了自己一世英名，重则人头不保。华佗就是最糟糕的榜样。所以御医，虽然不会太差，出类拔萃者却也极少。

一个好的都挑不出来么？再怎么也不会让皇帝老儿三十出头就挂了啊。好的当然有，比如东汉和帝年间的太医丞郭玉。

郭玉，出生在四川广汉（就是发现三星堆的地方）。

四川人杰地灵，名医乃当地土特产之一。

郭玉的师父、师祖皆属此类土特产。

郭玉的师祖据说是一位在涪水边打渔的老头。人们不知道他的名字，管他叫“涪翁”。

行走江湖的经验就是——别小看老头，尤其是独身的老头！

清澈的涪江，在富乐山前打了个弯，喧嚣的江水转向南山和富乐山之间的低矮处，和安昌河汇合，继续向东宣泄。鱼儿和泥沙，似乎都打算在此歇息。沉积下来的泥沙，冲出平缓沙滩。岸边的渔网告诉我们，离老翁家不远了。

传说中涪翁打渔的地方，在今天的四川绵阳市。

打渔人居住的地方，叫渔父村顺理成章。

鱼腥味和犬吠愈来愈清晰，路边东一堆西一摊的都是丢弃的贝壳和腐烂的小鱼。涪郡的户曹深一脚浅一脚地走在鱼骨和贝壳堆之间。

“都是那该死的人口普查”，户曹心里忿忿不平念叨着。“光武帝登基，统计天下户籍。非要连逃亡人口一并查清，诸能人异士尤其不能脱漏。涪江渔翁如此大名气，想不去，只怕会被人告黑状，扣上行政不作为的帽子，年底升迁怕是无望。”

已经能看见村中的茅舍。冉冉飘起的炊烟，告诉户曹，运气不错，老头在家！

茅屋搭得简单，却收拾得干干净净。院子里的叽叽咕咕的鸬鹚也只在笼舍内扑腾。菜地刚浇过水，蝴蝶不紧不慢的在绿叶上游荡。

正屋里，一位年轻人左手扶着病人，右手在病人身上的银针尾部提捻。因为背着光，年轻人的胳膊看不太清，右手的三指却捻动如飞，阳光中，闪亮的针尾模糊成一片光环。

户曹认得年轻人，正是隔壁广汉县的程高。程高也听得门外的响动，看看户曹，又回头望望屋里，手上停了下来。

屋子深处传来一声弹嗽。与此同时，啪的一声，一样东西打在了程高的额头，随之又弹出屋外。户曹仔细一看，竟是一枚煮熟的鱼眼。

户曹进屋的时候，屋东头身披麻布的老者，正起身相迎。

照例又是宣读通知：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为大汉帝国的长治久安，保证帝国赋税的合理征收，同时打击匈奴在我边境的长期骚扰。今决定对帝国范围内人口情况进行普查，为合理的决策提供依据。我郡为认真完成帝国此次重要任务，特请各地居民务必配合。

附件：涪郡人口普查领导小组成员名单：

……

通知宣读完毕，户曹没有看见老翁脸上露出百姓常有的诚惶诚恐。反而淡淡的一笑，声若洪钟的开始说了起来。

……

可惜，户曹一个字也没有听懂！

户曹无奈地看着老头，转头看看程高，希望他能做个翻译。

老头终于说完，微微点了下头，示意程高可以翻译。程高这才将银针停下。用本地方言，向户曹解释起来。

“师父的意思是：我原籍关中，王莽篡位，天下大乱，为避祸端，逃到贵郡，身无分文，亦无所长，打渔混饭。因为身体不好，早年曾经自学针灸，户曹大人如腰酸胳膊疼的，需要老朽帮忙，在所不辞，不过飞针过处，如有扎中纯属巧合，不代表本人医学观点正确，如有不中，才是正常，请多多包涵！”

程高面无表情，还没等他把绕口令说完，户曹已经明白，自己白跑一趟了。

把老头捉回去，他若咬紧牙关不合作，上司一定怪我用寻常老百姓充数，寻访异士的指标肯定不算完成。不弄回去吧，被功曹说我是出来公费旅游。自付路费，吃点苦头是小，耽误了年终晋级，家里那位还指不定不定怎么闹。做人难啊，做有责任的男人更难。

老头不知道户曹一眨眼的工夫，心里已经问候了八遍自己的女性先人，依然笑眯眯地看着。多年的宦海沉浮告诉自己，公差办事总是需要一个结果的。连名字都不告诉对方，起码是有风险的。可一旦有了姓名，对方就不难猜出自己不是啥平头百姓。赌一把吧！

户曹看着老头，忽然想起屋里还有一个邻县的程高。老头可以装外地口音，他可装不了。他不由得为自己的聪明得意起来。来时的疲乏顿觉一扫而空。

“既然老人家需要程高代为翻译，那么人口普查也让程高代为签字画押。”话音甫落，微笑就从老翁脸上转到户曹的腮帮子上。

程高似乎还没反应过来。继续他面无表情的二人转，顺手给户曹的调查表上签了个字，丝毫没有注意师父的脸已经从惊愕转成悔恨。

若干天后，户曹正喜滋滋的把人口普查表交给郡守的时候。涪江边，那位在人口调查表上因为拒绝透露姓名，而被登记成“涪翁”的老者，拿出了自己所著的《针经》《诊脉法》。

“这次你代我签字，不知道会惹上怎样的麻烦。我知道你多年来最想学的就是这两本书，现在把书交给你，你的手法已经可以看懂这两部书，赶快去避祸吧。”

“师父，你到底叫什么名字啊？”程高望着师父远去的背影，喃喃自语。“你的中土口音，还有写的书，俺知道，您一定是名门望族。为何宁愿要饭，也不回到您的故乡去呢？那得是多大的仇恨啊！”

……

多年以后，同样的一幕又发生在了程高和他的弟子郭玉之间。不同的是，郭玉选择的是入仕。

郭玉是汉代唯一有记载的太医丞。

中医有所谓“医生不三世，不可服其药”的说法。到郭玉这里，光史书记载的就有三代，郭玉在京城大显身手也是意料之中。

他没有忘记自己的师承。也没有忘记老师曾经的教诲。

作为国家公务员的他，依然坚持给穷人治病。

直到有一天，黄门侍郎宣他进北宫。北宫，乃后宫妃嫔们之居地。沿着南宫北阙后的御道，过了温饬、安福、和欢三殿，就是德阳门，高大的德阳殿门阙已经可以望见。领路的黄门依然低头往前走。既然不是进正殿，郭玉心里明白，这次不是给身体不好的今上瞧病，多半是哪个心爱的妃子出问题了。

果然，迎春殿里，云海般的白丝幔帐已布置妥当，一丝丝的随着屋内的暗风滑动。年轻的圣上正在幔帐后开心的说笑。

听得太监禀报，和帝从幔帐后转出来。郭玉偷偷抬眼，圣上的脸色依然晦暗。

“郭卿平身”，和帝略显短促的语气，不乏睿智的穿透力。

小黄门说完病情，迅速的退下。

该诊脉了。郭玉上前调整了下呼吸，三指搭住从幔帐后伸出的右手。

手很白，脉有些滑利。估计是例假来了，跟皇上撒娇呢。郭玉心中闪过一丝笑意。

“请换左手”

左手一样的象牙白，脉却完全不同。寸口有力，尺部深按，反弹之力隐隐。关部，却有些郁滞。心肾气足，情绪或是有些压抑。却不像右手一样滑利？

“怎样？”和帝用他一贯的短语气问道。

“左手脉阳气充裕，右手脉阴血流畅；此位贵人两手的脉竟然分别有男女之相，实在是奇人。臣郭玉不知道该和陛下如何解释病因。万望恕罪！”

反正想不通，干脆实话实说。陛下的聪明众所皆知，不至于因此等奇异脉象处罚于我。郭玉心里并无慌乱。

和帝晦暗无光的脸庞上立刻绽现出一丝惊异的笑容。

“陛下，你好坏！叫你从宫里找个太监给他摸，你非不肯。穿帮了吧！我的脉怎么能和那些缺一块的奴才一样呢！”幔帐后传来嬖臣刻意压细了的嗓音。郭玉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不知是恶心还是后怕。

“郭卿，早听说你医术高超，没想到神妙至斯。来人，赏百金！”

回到府中，郭玉长叹一声侥幸。依旧不分贵贱地给他能见到的病人治病。

……

事情似乎没有完。和帝到底年轻，还是个好奇心极盛的大孩子。在此后接到关于郭玉工作责任心不强，医疗水平低下，经常给干部治病有所保留的报告后，又起了玩心。

清晨的洛阳，薄雾还没有散去，郭玉宅院门口。一位老者出现在排队的行列。幸运的是，今天老干部们都平安无事。郭玉早早的从机关医院回来。老者赶得上在天黑之前，把郭玉带到了自己简陋的屋舍。

床上，一位年轻人静静地躺着。

没有废话，诊脉，进针……。还有下一家呢。

郭玉只是有些奇怪，年轻人虽然衣衫简陋，营养却是不错，肌肤白滑，依稀还有几分面熟。

哎！又是惯出来的孩子。

郭玉临走不禁同情地看了老者一眼。

……

第二天，和帝陛下又召见。这次是在千秋万岁殿，是在南宫。看来是关于工作的问题。

“郭卿，你知道现在机关内部，对于你的工作很有些群众意见么？”和帝的口气依旧短促。

“知道！”

“知道风言风语都说了些什么吗？”

闻得此言，郭玉心安不少。陛下对自己还是信任的。如果想治罪，自己只怕早被拿下。

“朕原本不信那些流言蜚语。不过昨天让司农姑妈家表侄娘家的连襟，特地装扮成老百姓请你瞧病来着。”说完这么长的句子，和帝明显有些气短。“你前几天在机关医院给他看过，没效果。昨天你扎完针，他今天就跟朕汇报说好多了，你能给朕一个解释么？”

郭玉想起了昨天老者家的那个年轻人，难怪觉得眼熟。

终于有机会解释了。念及于此，郭玉回答时，竟有几分迫不及待。

“医生，是完全靠意念来工作的人。人的皮肤肌肉结构精细，必须跟随气的运行，以四两拨千斤。运针、熨石的时候，头发丝大小的出入就会出问题。那种意念和手指之间的配合，只能意会不可言传。

当那些达官贵人居高临下的让我给他们治病时，我虽然心理素质够好，还是会战战兢兢，如履薄冰。为他们治疗，就会有四大难处。

自以为懂点阴阳五行，就不信任我。也不想想，医生要那么好当，自己看广告买点保健品、治疗仪啥的，不就结了。找我干嘛！此为其一。

贵族的日子过地都挺好，如果想的话，天天有饭局，夜夜有麻将，街街都有丈母娘，铁打的身子都能给你弄坏，更不消说治病！此为其二。

生活虽然好，却没见筋骨强壮，有良好的身体素质。小身子板一个个都给减肥节食闹得跟麻杆似地。女人如此，男人现在居然也是如此。药苦一点就上吐下泻，心里难受得大叫“我再也不吃药了”。还想病好？此为其三。

出门有宝马，上山有缆车，长途有高铁。啥都有，就是没运动。饭来张口，衣来伸手，啥都干，就是不干活。没有正常人的生活！病好了，还会再来。此为其四。

针灸的分寸本来就容易出偏差。再加上俺们医生带着惴惴不安的心情，谨慎行事的愿望，我自己的理念尚无法100%投入贯彻，何谈想彻底战胜疾病！这就是为啥领导干部看病总不会好的原因。”

面对如此强悍的回答，和帝良久无言。

几番测试，和帝明白，再好的医学水平，没有配套措施，一切都是惘然。配套措施里也包括行政上的信任与支持。

郭玉有幸在和帝的支持下，默默的工作。直到生命的尽头。

《后汉书·方术列传第七十二》对郭玉记载如下：

郭玉者，广汉雒人也。初，有老父不知何出，常渔钓于涪水，因号涪翁。乞食人间，见有疾者，时下针石，辄应时而效，乃著《针经》、《诊脉法》传于世。弟子程高，寻求积年，翁乃授之。高亦隐迹不仕。玉少师事高，学方诊六微之技，阴阳隐侧之术。和帝时，为太医丞，多有效应。帝奇之，仍试令嬖臣美手腕者与女子杂处帷中，使玉各诊一手，问所疾苦。玉曰：「左阳右阴，脉有男女，状若异人。臣疑其故。」帝叹息称善。

玉仁爱不矜，虽贫贱厮养，必尽其心力，而医疗贵人，时或不愈。帝乃令贵人羸服变处，一针即差。召玉诘问其状。对曰：「医之为言意也。腠理至微，随气用巧，针石之间，毫芒即乖。神存于心手之际，可得解而不可得言也。夫贵者处尊高以临臣，臣怀怖慑以承之。其为疗也，有四难焉；自用意而不任臣，一难也；将身不谨，二难也；骨节不强，不能使药，三难也；好逸恶劳，四难也。针有分寸，时有破漏，重以恐惧之心，加以裁慎之志，臣意且犹不尽，何有于病哉！此其所为不愈也。」帝善其对。年老卒官。

郭玉是幸运的，因为他碰到了一位聪明而善良的皇帝。

和帝聪明过人。他十四岁就能组织宦官，密谋干掉飞扬跋扈的外戚。他任期内，依靠班超，基本解决了西域问题。对了，他还有一个宦官，叫蔡伦！

聪明的和帝，从太后手中夺权之后，展现了性格中宽厚的一面。他让名震西域的班超，在生命的最后时刻回到了祖国。

他一直善待没有登上皇位的哥哥。他对谋害自己生母的皇太后没有疯狂报复，按照正常的礼制安葬了她。

他拒绝了岭南用快马进贡荔枝龙眼。想想那位一骑红尘妃子笑的唐玄宗吧。

这么一位大老板，可遇不可求。难怪郭玉一直卖命到生命的最后一刻。

太优秀的人，上帝会妒忌。和帝，只活了26岁。

神医郭玉也回天乏术吗？别说神医，神仙恐怕也没办法。因为近亲繁殖，从来是贵族的魔咒。中国的皇族如此，欧洲的贵族们也一样。

和帝的母亲，是他父亲汉章帝的嫡亲表妹。他父亲汉章帝后宫的高级妃嫔（贵人）里，起码有四个表妹，两个外甥女。和帝本人的哥哥，废太子，也是汉章帝与另外一个表妹的孩子。

和帝本人，则娶了自己的表妹和表姨妈。他的两个孩子，一个有先天性疾病没法继承皇位，另一个是汉殇帝，中国最短命的皇帝，3个月大登基，2岁就夭折。严格地说来，汉殇帝死的时候1岁都不到，他是九月份生的，第二年八月份就去世。仅仅因为过了年关，按古代计算年龄的方法，他勉强凑足2岁。

史书记载，和帝的孩子因为夭折太多，以至于怀疑皇宫里有古怪，偷偷抱到民间去抚养。今天，懂点优生优育道理的人都明白，那不是有人谋害，或是风水问题。而是因为和帝本人已经算是个孽种了。想让他再通过近亲繁殖，生下健康的后代的概率和中体育彩票差不多。

近亲繁殖，从身体健康的角度来说，绝大多数很糟糕。郭玉的医术再高，面对违背大自然规律的产物也是无能为力的。

作为古代掌握知识的权贵阶层，他们应该很早就观察到此种现象，难道他们就没有发现近亲结婚的坏处吗？为何还要前赴后继，而且中外概莫能外。欧洲贵族近亲结婚的风俗之盛，连进化论的鼻祖——达尔文都没有幸免。

个中的奥秘其实并非生物学、遗传性所能完全解释。的确，在遗传性角度上，杂种具有优势。袁隆平杂交水稻的成就即是如此。但遗传学更喜欢纯种，具备优良性状的纯种。而纯种的获得，在分子生物学技术出现之前，唯一的手段就是近亲繁殖。无论水稻、小麦，还是阿拉伯马还是藏獒。

还是搞文科的一语道破天机。天津外国语大学的翟文喆老师，在一篇关于《哈利波特》的评论中如此写到：我们高中生物书上有这样一段话，“每个人都携带有5—6个不同的隐性致病基因。在随机结婚的情况下，夫妇双方携带相同致病基因的机会很少。但是，在近亲结婚的情况下，双方从共同祖先那里继承同一致病基因的机会就会大大增加，双方很可能都是同一种致病基因的携带者，这样，他们所生子女拥有遗传病的机会也就大大增加，往往要比非近亲结婚者高几倍、几十倍，甚至上百倍。”大部分人认为的“近亲结婚，生下的后代是白痴”，基本上是从这里来的。

有什么问题吗？

教科书没有撒谎，但它只提供了一半真相。

问题是对于贵族来说，他们是战场上的胜利者，是具有优秀基因（跑得更快、跳得更远、更聪明、更勇敢）的人群。我们把上面一段话中的“致病”基因，改成“优秀基因”，结果就是：“每个人都携带有5—6个不同的隐性优秀基因。在随机结婚的情况下，夫妇双方携带相同优秀基因的机会很少。但是，在近亲结婚的情况下，双方从共同祖先那里继承同一优秀基因的机会就会大大增加，双方很可能都是同一种优秀基因的携带者，这样，他们所生子女拥有优秀天赋的机会也就大大增加，往往要比非近亲结婚者高几倍、几十倍，甚至上百倍。”

这就是贵族们坚持只和贵族结婚的原因，他们怕流失自己的优秀基因。

门当户对，绝不只是中国才有，否则哪里来的罗密欧和朱丽叶呢？

东汉王朝的衰落，历代史学家都被归结为宦官与外戚交替专权。和帝，就是因为组织宦官从外戚手中夺权，曾被司马光在《资治通鉴》里狠狠数落。其实，如果刘家人如果能子嗣兴旺，个个活蹦乱跳，即便不是聪明绝顶，保住自家的江山当不是太大问题，怎会轻易被外戚和宦官抢走权力呢？

东汉衰落的板子，起码有一半要打在和自己表妹生孩子的汉章帝头上。东汉皇帝的短命也正是从他开始。正是他和表妹，不幸共同带有了某种身体不好的隐性基因，使得老刘家后代一代不如一代，最终导致天下易手。

所以孔夫子说：不孝有三，无后为大。这里的无后，恐怕不光是没有孩子，而且是没有能继承家业的孩子。

计划生育真的很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