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顽固湿温用苍术

时间:2022-04-19 理论教育 版权反馈
【摘要】:夏暑之季,湿温最多。服后津液不但不复,反舌绛干燥无液,拟甘寒咸寒以养阴生津,服后舌红干燥,扪之刺手,毫无湿润,即婉言辞退。后经刘德三老中医医治,三剂立起沉疴,观其处方:当归尾6克,红花6克,赤芍9克,牡丹皮12克,苍术6克,竹叶9克,桃仁6克,通草3克。余仿此方治同类病人,去苍术治疗无效。综观全方,苍术是主药,证之临床,少用或减去则无效。

夏暑之季,湿温最多。有个病人,身上发低热,舌红少苔,脉细数,完全没有胃口,经常口干,但又不太想喝水,大便也非常难排。医生给他用沙参麦冬汤、增液汤之类,津液非但没有增加、滋润,反而舌头更是干燥难忍。

爷爷说,这是为什么呢?

小指月说,爷爷,按常规甘寒可以润燥啊。

爷爷便引吴鞠通的话说,对于湿温来说,润之则病深不解。

小指月说,为什么滋润反而会加重病呢?他不是一派低热,口中干渴吗?

爷爷说,如果纯属温热,用药润之,如久旱得云霓,天旱碰甘露,当然药到病除。可这病人神疲乏力,周身倦怠酸楚,还有湿浊在里面。

小指月说,可为什么他的舌头不垢腻呢?

爷爷说,像这种湿温,热入营血,身体又发病日久,早被炼化了,而且这湿浊又深伏不出,所以疾病缠绵。

小指月说,那该怎么办呢?

爷爷说,要把埋伏在营血深处的湿浊透发出来不容易啊!必须要用两个思路。

小指月说,哪两个思路呢?

爷爷说,一个是让营血能够对流,必须建立在气血对流的前提下,才能把湿浊扫荡而出,可以用桃仁、赤芍、牡丹皮、当归尾、红花之品。

小指月又说,那第二个思路呢?

爷爷说,在营血能周流的前提下,就可以采取芳香透发之品,用来透热转气,使邪气由深到浅,只有透出来,才能排出去。就像装修房子的时候,灰垢黏在地上,只有刮掉,才能扫走,如果不刮起来,徒用扫把是扫不走的。

小指月说,爷爷,你是说这些能令营血活跃之药物,就像扫把,而用透热转气的芳香之品,就像铲一样,把这些湿垢刮掉。

爷爷点点头说,那就用苍术、菖蒲、金银花之品。

小指月说,爷爷,用金银花可以透热转气,但你用苍术、菖蒲,我就不理解了,这病人口干舌燥,你还用这些辛燥之药,会不会加重身体的干燥呢?

爷爷说,对于湿浊蒙蔽的口干舌燥,把湿浊运化开,就等于脾气散精,水津四布,自然润燥去枯,所以对于湿浊之人口干舌燥者,用燥药却可以止燥,原因是身体干燥是气血不运化所致,不是纯粹的津伤液枯。

所以古人治疗这种湿浊口舌干燥,喜欢用苍术之类的燥药,故张隐庵说,燥脾之药治之,水液上升即不渴矣。

小指月写了这几味药后,爷爷说,治疗湿温得崇四大法。

小指月问,哪四大法呢?

爷爷说,辛开,苦降,芳化,淡渗。

小指月说,那这方子里似乎还缺乏淡渗之品。

爷爷说,没错,湿浊余孽,可以通过水道淡渗出去,所以方子还得加点竹叶、通草之品,那么湿气就能升能降,转归下窍……

这病人服用药物后,果然一剂而津回,三剂身重烦闷之症尽消,随之气血对流,湿浊运化,热亦退去。缠绵了一个多月的湿温,就靠对证的几剂汤药便搞定了,看来药不在多,不是吃得越多越好,而在于能否对证用药。

随后小指月在小笔记本中记道:

柏合公社以故中医刘德三,1951年已年逾古稀,百病不离当归,外号人称刘当归。师教曰:人以血为主。故治病首选当归,远近驰名。笔者于1948~1952年,医治湿温邪传营血分近二十人,未治愈一人,都经刘老治愈。这些病人我都亲自追访,观其方基本变化不大。供销社龙某之岳母患湿温,经数医治疗匝月,邀余出诊,观其神倦无力,舌红亮无苔,小便短少色黄,脉细数无力,不饮不饥,拟甘寒养阴,方如益胃汤、五汁饮之类。服后津液不但不复,反舌绛干燥无液,拟甘寒咸寒以养阴生津,服后舌红干燥,扪之刺手,毫无湿润,即婉言辞退。后经刘德三老中医医治,三剂立起沉疴,观其处方:当归尾6克,红花6克,赤芍9克,牡丹皮12克,苍术6克,竹叶9克,桃仁6克,通草3克。

余仿此方治同类病人,去苍术治疗无效。窃思此病津液枯竭,辛燥之苍术如投,必火上加薪,但刘老用苍术量必三钱,效如桴鼓。想必有其奥妙,初用二钱,果然有效,后遇同类病人,舌绛光亮或干燥亦投苍术三钱,果然一剂津回,三剂获效。

悟其道理,略有所得,以湿性黏腻重浊,人伤如油入面,病情反复,层出无穷,缠绵难愈。一经入营,舌光亮如镜,或红绛干燥,如与甘寒养阴或咸寒育阴,俱遏其湿,阻其去路,故愈养阴,而舌愈燥,恰犯吴鞠通所云“润之则病深不解”。

细研刘老处方:牡丹皮、赤芍、桃仁,二凉一平,清营凉血,活血祛瘀,佐少许当归尾、红花辛温,助活血行瘀之力。湿入营血,只清热活血祛瘀,湿邪盘踞其中,分毫未能触及,故用入脾胃之苍术,入营血祛风除湿,透邪达外,辛凉之竹叶透其外达,甘淡微寒之通草清热利湿,导湿从溺外出而解。

综观全方,苍术是主药,证之临床,少用或减去则无效。苍术虽燥,但在大队的清热活血凉血药中,不显其燥,但透发之力犹存,能透出营血中之湿,真乃妙用。营血中之湿,非苍术不能祛,湿邪不祛,久必蕴热,故愈养阴,湿邪愈深入,痼结难解,舌亦愈燥,焉能治愈。业医者能学习各家之点滴经验而扩充之,对病人就能早起沉疴。

1953年,柏合公社医协主任张某,医治近邻某患湿温高热不退,与紫雪丹、牛黄丸、犀角地黄汤合大剂白虎汤,热势不减,反升到40℃。急请谢毓松老中医诊治,拟方:苍术10克,草豆蔻10克,炒草果仁10克,台乌药10克,竹叶10克,黄芩10克,滑石30克(布包煎)。家属取药时,张某见处方,很是不满,午后开会即提出异议:病人高热到40℃,还用大辛大燥之药,病人若死,咎将谁属?

晚上谢老谈及此事,谓:病者虽高热,是湿遏热郁,午后更甚,且无汗,面垢,神疲,头重如裹,四肢酸楚,小便短赤,食欲全无,不渴不饮,胸痞腹胀,舌红,苔白厚腻,布满全舌,脉象模糊,内闭之症已显。启内闭尤恐不足,还用大剂白虎遏郁其湿,此一误;犀角地黄汤之生地黄滋腻,恰犯吴鞠通之戒,“润之则病深不解,此二误;在湿重热轻、势将内闭之际,不用苍术、草豆蔻、草果等大辛大燥以开其湿,更待何时?但亦不忘其热,故佐以黄芩苦寒燥湿清火,台乌药以行气,气行则湿化,竹叶清热除烦以透热,通草、滑石淡以利湿。如病人心慌特甚,急防内闭,大建蒲必须加倍,这是我多年之经验,不要轻易告人。病人如果认真服下此药,必汗出溲增,明日可步行来诊。果不出所料,次日病者扶杖来诊,张某默然不语。药仅三剂,已转危为安(摘自《王幸福文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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