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命教育的基本含义是什么？

在了解了“生命”和“教育”的大体含义之后，我们再来讨论“教育的生命即生命的教育”的含义。

1．对“生命的教育”的不同理解

从查阅到的文献和日常的用语来看，当前，人们的日常表达中，没有去区分“生命教育”和“生命的教育”，通常都把二者作为同义语来使用，故在此我们也先不去区分它们。我们发现，学者们对“生命的教育”有着不同但却内涵一致的表述。

“生命教育就是为了生命主体的自由和幸福所进行的生命化的教育。它是教育的一种价值追求，也是教育的一种存在形态”，“通过生命教育，使课堂焕发出生命活力、使学校变得更有吸引力、使个性变得丰富而舒展、使人格变得正直而强健”。^[19]“生命教育是对道德教育的超越与提升”，“是对应试教育、就业教育、技能教育等仅仅服务于学生的生存竞争的教育的扬弃和超越，是引导学生珍爱生命、敬畏生命、感恩生命、享受生命的教育”。“生命教育可以在三个层面进行：生存教育、发展生命的教育、死亡教育。”^[20]生命教育“基于对人的生命特性的理解，促进生命的发展”。即“尊重生命的独特性、理解生命的生成性、善待生命的自主性、关照生命的完整性，把教学与学生的生命境遇和人生经验融合在一起，使学生在知识、能力不断增长的同时，获得精神的丰富和完整生命的成长”^[21]。

生命教育是“把对儿童的理解、关爱、信任成全，在具体的教育过程中体现出来”，“是对可能更健全生命的成全、是随顺人的生命自然的教育、是个性化的教育”。^[22]只有把生命的教育纳入教育理念、教育内容、教育行为之中，我们的教育才会与学生的生命发展融为一体，才会被学生接受与汲纳，学校的教育才会有鲜活的生命力，而教师的生命价值也因学生的全面发展和健康成长得到真正的体现。^[23]生命教育是帮助学生认识生命、尊重生命、珍爱生命，促进学生主动、积极、健康地发展生命，提升生命质量，实现生命的意义和价值的教育。生命教育，一是优化生存状态，帮助学生学习生存知识，掌握生存技能，懂得卫生保健，保护生存环境，热爱大自然，树立科学的生存观；二是提升生活质量，帮助学生适应社会，掌握生活技能，实践生活过程，获得生活体验，养成良好生活习惯，与自我、集体、家庭和社会和谐相处，树立健康的生活观；三是实现生命价值，帮助学生树立积极的人生目标，拥有健康的社会伦理、道德观念，科学进行生涯规划，养成积极乐观、健康向上的心理品质，充分发挥生命潜能，为家庭、集体和社会做出贡献，充分体验生命创造过程的幸福，最终实现生命的意义和价值。^[24]

仔细品读和分析这些表述，我们可以看到，尽管说法各不相同，但却都表达了相似的含义，那就是，对生命的尊重、对生命多样性的尊重、对生命发展性的尊重应是一切教育活动的出发点，同时又必须是其落脚点。这就构成了我们所讨论的“生命的教育”的基本含义。正如肖川教授所说：“生命是上苍馈赠给我们的最珍贵的礼物，是自然创造的奇迹，而教育则是人类自身馈赠给生命的最珍贵的礼物。为了个体生命的成长与幸福，是教育最正当的价值追求，为了生命的教育就是为了生命更加美好、更加幸福和更加久远的教育。”^[25]

2．“生命的教育”的由来

“教育的生命即生命的教育”，是由一中老校长田运隆先生于2002年在广州“中国基础教育课堂教学改革首届论坛”上，以“论课堂教学的价值取向”为题所做的学术报告中首次提出的，^[26]后来成为石家庄一中坚守、坚持自己办学方向的标志性理念和思想渊源。

在这里，前半句“教育的生命”中的“教育”，指的是教育本身，就是指石家庄一中的教育工作总体，“生命”指的是教育工作的生命，也就是指教育的命脉，教育的生存，教育能否发展和壮大，就是指石家庄一中的前途和命运。这与生物体的生命不是一个概念，也具有不同的含义。

后半句“生命的教育”中的“生命”与前半句中的“生命”的含义大不相同，它是指生物体的生命，包括人及动植物等一切生命现象；后半句中的“教育”也与前半句中的教育含义不同，一是指教育的过程，此时它是一个动词，二是指我们开展、进行的教育教学活动，此时它是一个名词。

将“生命的教育”看作“教育的生命”，比喻和强调的是“生命的教育”的重要性，说明的是其利害关系，“生命的教育”的开展和实施得好与差、成功与否，决定着教育的命脉，决定着教育的生存、发展和壮大。所以，“教育的生命即生命的教育”这句话的核心是“生命的教育”，其富含了石家庄一中人对教育的丰富理解和独特认识。为了方便表述，我们就用“生命的教育”这一简称来陈述石家庄一中的教育理念。

3．“生命的教育”的内涵

对生命的尊重、对生命多样性的尊重、对生命发展性的尊重应是一切教育活动的出发点，同时又必须是其落脚点。这是“生命的教育”的基本内涵。在此基础上，结合石家庄一中的文化背景，对教育的探索、理解和认识，我们认为，“生命的教育”就是关注一切有生之命的教育，是基于人的生命需要，促进生命发展的教育。“生命的教育”帮助教育参与者认识生命、敬畏生命、珍爱生命，还要求大家在实施教育的过程中，在使自然人向社会人的转化中，尊重生命的灵性，体验生命的过程，享受生命的幸福。

我们之所以这样来理解“生命的教育”，是基于我们对生命与教育的关系的三点认识。

哲学家康德（Immanuel Kant）说：“人是唯一必须接受教育的造物，人只有受过教育，才能成为人。”^[27]受教育是生命的一种发展需要，非外力所施。

同时，必须看到，教育又是因为人的生命而存在，生命的生长需要才是教育的基本内容。因此教育是最具生命的事业，生命是完整的、自由的、独特的，致力于生命全面而和谐、自由而充分、独特而创造地发展，才是教育的根本使命。这是教育的个体发展性功能。

还应该看到，在所有的社会形态中，教育还承担着为社会培养人、培养合格的社会活动参与者和建设者的任务。这也是前文提到的当前基础教育的两大任务。因此，满足社会需要，促进人的社会化，又是教育责无旁贷的使命；而掌握人类积累的精神财富，能反过来促进社会的发展。这是教育的工具性功能。

可见，人需要教育。不接受教育，人就不能称其为人，就只是一个自然人；反过来，没有人的生命成长的需要，教育也就不会存在。同时，人的生命的存在和发展需要依靠社会，也必须在社会中，而社会的建设和发展又需要符合一定标准的人，这又需要教育来培养。表面来看，教育的工具价值是为社会，其实还是为了人的生命的存在和延续。

一句话，“生命的教育”就是在促进学生社会化的同时，要关注生命的完整，关注生命的需要，关注生命的健全发展。这就要求教育的过程凸显生命的灵性，张扬生命的个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