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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风口上飞舞

时间:2023-03-11 理论教育 版权反馈
【摘要】:我有限接触的特长教育常是异化的特长教育。“填鸭”在人数众多的班级伦理道德教育、集体行为规范教育中显现出确定、平等和一致的优势。当然最经典的是李先生关于“度”是美的教育观点。李先生和他的经典登场了,但它似乎不是把我熟知的“经典语录”、“经典思想”如春风般徐徐送来,而是像秋风般狂暴地要把我原有的关于“经典”的所有思考吹跑,我能享受“站在风口上飞舞”的感觉吗?

经典本身就是一个球,从任何地方起始它总会滚动的。对我,一个教师而言,《李泽厚对话录》中对教育的看法最击中我心,三言两语直戳时弊要害,总让我不由自主地“滚”起来。

关于教育,也许是知识有限,也许是身在其中的缘故,我的一点点思考像浮在水面上的一滴油,荡来荡去,始终不能透入水中去。我所知道的,别人也都知道,我想说的,别人早已说过,而此时,李先生为我揭开了一点新的东西,比如他关于“片面的全面”的教育哲学说法,我也想过。

我以为未来的教育,是要真正发现和发挥每个人潜在的能力,实现每个人的“全面发展”,也包括各自特长的片面发展在内。只要身心健康,片面发展正是一种全面。这种发展才是人生最大的愉快——教育要以此为目的。

我常想,学校的教育经常走极端,不是一味强调“考试第一”的绝对公平,就是全面肤浅,让“一切”学生的“一切”方面都均衡发展。而教育恰恰是不能兼顾“一切”人的“一切”方面,只能是适应“个性特征”的相对普适教育。特性、偏好和兴趣构成了不同的人,就会相应要求有不同的教育方法。在一片均衡发展的整齐话语中,“片面发展正是一种全面”,多么简单而哲学的另类声音!

其实,读书与学习相似。读书,可以纵深阅读一个人或一类著作,读得片面深刻;也可以横向阅读相关类书籍,读得全面肤浅。学习亦是,既可以一门功课兴趣浓厚,钻研极深,也可以多门功课浅尝辄止,面面俱到。我赞成,高考3+X,其中X可以从1到9门,多种选择。

我有限接触的特长教育常是异化的特长教育。比如,这种教育直接窄化为“艺考”要求的美术学习和音乐学习。音乐和美术不是个人特长和兴趣的发展,而是高考道路上多一种选择的要求。就如我的一个表妹从进入中央音乐学院附中到中央音乐学院毕业,十几年音乐特长学习,最后工作却选在海关稽查处,与音乐毫无关系。她说,普通人靠音乐解决吃饭问题太难。我为她十几年的音乐学习感到遗憾,是自己太理想化还是她太现实?

实践中人变得更加聪明,活动中思维变得通达。克里希那穆提说得好,教育关心的应该是生活的全部,而不仅仅是对当下的挑战做出仓促的应对。教育活动是一个社会活动,不只是狭义的学校教育。社会的政治、经济、文化大环境,教育的家庭氛围等共同造就了一个人的未来……特长教育发展要适应社会发展情势,而不应是对现实的仓促应对。

同样,李先生关于“填鸭”教学的必要性一说,简直是拂逆众多当代“教育专家”,尤其是西方教育专家的“圣经”似的教育警告。

我小时候被别人“填鸭”,长大后给别人“填鸭”,我熟络自然地走在“填鸭”的道路上。似乎只要高考存在,中国教育的各种改革都成了治标不治本的应试策略(我是坚决拥护高考派,也是高考的受益者)。中国人的智慧是生存智慧不是思辨智慧,学习就是为了更好地生存,学校自然就必须为孩子们找到便捷、省力、高效学习的技巧、方法,“填鸭”就是办法之一。“填鸭”在人数众多的班级伦理道德教育、集体行为规范教育中显现出确定、平等和一致的优势。李先生说“填鸭”教育在一定时期,尤其是儿童时期是不可少的。

其实,填鸭也有好处,系统的、强迫记忆式的训练还是不可少的。对人类最好的东西,包括历史的、人文的、科学的,要有系统地灌输,包括行为规范的训练灌输也如此。就伦理学而言,从幼儿园“不要”这样、那样,到各宗教的“十诫”教义等,都是在要求克制、否定作为个体生物性的某些欲求,也就是“克己复礼”,它们是语言命令所表达的理性规范。一代传一代,构建人的心理形式。除了伦理道德,当然还有认识和审美。这种教育不可少。

但是,从小接受了“填鸭”教育的孩子,习惯性地“被灌”,缺少自主求新意识,思维变窄、变懒,好奇求异心渐少,此时,去培养思辨智慧就很难。李先生更清楚看出我们不是缺少“填鸭”而是“填鸭”过度,甚至教学方法只剩“填鸭”了,令他忧虑:

就中国目前教育而言倒恰好相反,“填鸭”过多,考试过多,竞赛过多,严重摧残损害了不少人才。

我本来在杜威那里找到了救赎自己“填鸭”过度的法宝秘籍,试图在“填鸭”和“放手”中找到一个合适的“度”。李先生却说,儿童教育如杜威主张的那样,是不行的。我又犯糊涂了,看来,我读的经典还是太少,关于杜威,关于李泽厚,我还需要慢读、细读,增强自己的辨识力。是杜威过于“尊重”孩子,孩子们的想法更多是本能、直觉,需要清醒、理智的规范?还是杜威过于依赖“生活”,生活的琐碎还需要提炼,生活的智慧还需要冲刷洗涤?

当然最经典的是李先生关于“度”是美的教育观点。我知道,李先生的哲学,只是提出一个视角,一个概括和总结,要转化成实践,中间还有很多环节,还有很长的道路要走。我先入为主、心悦诚服地接受了。

“度”是变化的,具有不确定性、模糊性、偶然性。在活生生的事情中,在具体的实践中,在使用工具中,你要恰到好处,才做得对。这个“对”,不是逻辑的对,不是语言论证,不是概念符合,而是在活动中掌握好分寸。当你在实践中,发现自己把握到“度”了,恰到好处了,顺利了,“对了!”这一刹那,你心里的感受,也就是美。

李先生和他的经典登场了,但它似乎不是把我熟知的“经典语录”、“经典思想”如春风般徐徐送来,而是像秋风般狂暴地要把我原有的关于“经典”的所有思考吹跑,我能享受“站在风口上飞舞”的感觉吗?

(原文发表在《班主任之友》2015年第9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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