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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之方志,拟于古代之国史”的乡土志观念

时间:2022-03-05 理论教育 版权反馈
【摘要】:刘师培非常看重乡土志书的社会教育意义。[46]本此立场,刘师培提出了“今之方志,拟于古代之国史”的观点。“小史之职,奠系世,辨昭穆。则古代之方志,兼详氏族。”刘师培认为,地方志应该属于史书一类,而非地理专书。但是,作为推崇章学诚“六经皆史”说的经古文学家,刘师培对地方志的看法与戴震截然相反。二人在地方志书的性质问题上针锋相对。这再次表明,关于地方志书性质的争论,不只具有目录学的意义。

(二)“今之方志,拟于古代之国史”的乡土志观念

刘师培非常看重乡土志书的社会教育意义。面对“欧风美雨”对中华文明的挑战,他从“保存国粹”的角度出发,批评当时社会流行的教育思想忽视了乡土教育,没有充分认识到乡土志实际上包含了各门学科的知识信息。“略于近而详于远,侈陈瀛海之大,博通重译之文,而钓游之地,桑梓之乡,则思古之情未发,怀旧之念未抒,殆古人所谓数典忘祖者矣。若一郡一邑均编乡土志,则总角之童,垂髫之彦,均从事根柢之学,以激发其爱土之心。故观于舆地志,则治地学者可以循轨而遵途;观于大事志,则治史学者可以即小而见大;观于人物志,则嘉言懿行均可资以淑身,乃伦理之精言也;观于文学志,则巨什鸿篇均可择为读本,乃国文之轨范也;政典有志,则熟于地方之利弊,而政治之学非仅托于空言;风俗有志,则明于群治之进退,而社会之学可以得所依归;方言有志,则国语学之别途也;物产有志,则博物学之门径也;推之舆图,有资于绘事,而书缋之学,则美术学之先河也;观物必相其土宜,而物宜布利则实业学之要素也。使童而习之,则普通科学可以得所入门,而国粹保存又以乡邦为发轫,其有裨于教育岂浅鲜哉!”刘师培认为,乡土志,实际上包括了伦理学、国文、政治学、社会学、博物学、实业学甚至美术学等学科的知识。

《编辑乡土志序例》一文不但包括了地方志编纂的要点内容,而且涉及“史”、“志”关系的问题。作为经古文学学者,刘师培非常赞同章学诚《文史通义》的“六经皆史”的看法,以及章氏的方志学说。余英时曾指出:“章氏‘六经皆史’之旨深为晚清古文派经师所取,故章炳麟、刘师培等都推重章氏及闻风而起的龚自珍。”[46]本此立场,刘师培提出了“今之方志,拟于古代之国史”的观点。他认为,后世郡县方志所记载的各项内容,早在《周礼》就有专人执掌,也因此后世方志的内容框架早在周代就已经初步形成。比如,“司会”的职责,是掌握地方书契、版图之类;“司书”的职责,是掌握邦、国的版图。“周代之大经大法,必掌以专官司,虽在僻远之陬,亦记载靡遗,此即后世志乘立‘书志’之祖也。”“党正”的职责,是教化人民,培养德性;“闾胥”的职责,是记录地方上的贤良,以备选举。这就是后世方志中“人物”一类的开始。“诵训”之职,负责记录地方久远之事,以及地方方言、民俗。“小史之职,奠系世,辨昭穆。则古代之方志,兼详氏族。”“形方氏之职,掌邦国之地域而正其封疆;山师、川师之职,各掌山林川泽之名”。另外,通过对《周礼》中“大司徒”、“训方氏”、“外史”等官职进行考察,也可以看到诸国的物产、政治、文化、语言、礼俗在当时都有专书记载。“部、府、州、县之志,乃国史之分体,拟于周制,犹晋乘、楚杌梼、鲁春秋也。”“国家者,合无量郡邑而成者也。”“今之郡邑,其疆域之广者,比于古之小国有过之无不及”,而且“一国之史,合众乡之史而成;一代之史,又合各国之史而成”,因此,“今之方志,拟古代之国史,岂有殊哉”?

刘师培认为,地方志应该属于史书一类,而非地理专书。在清代学者和学派中,刘师培最推崇的便是戴震和皖派学术,并自称“予束发受书,即服膺东原之训”[47],认为戴震之学“探索隐,提要钩玄,郑、朱以还,一人而已”[48]。但是,作为推崇章学诚“六经皆史”说的经古文学家,刘师培对地方志的看法与戴震截然相反。他指出,由于“近代以来,郡县志乘猥滥无法,掇拾不精,而所立之例互相参差,不可为典要,故治目录学者多视为地理家言”。而且这些方志所记录的材料,不足以为编写国史提供素材,“则志乘以外,不得不另编乡土志,广于征材,严于立例,非惟备国史之采也,且以供本邑教民之用”。这不能不让人想起当年章、戴二人关于地方志书性质的辩论。戴氏主张“夫志以考地理,但悉心于地理沿革,则志事已竟”;而章氏则认为“方志乃一方之全史也,而自来误以为地理图经”,提出“方志为古国史,本非地理专门”[49]、“志乃史体”、“志属信史”[50]的观点。二人在地方志书的性质问题上针锋相对。这再次表明,关于地方志书性质的争论,不只具有目录学的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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