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确运用“章断条连”

章断条连式（也称流水序数），是规章类公文常用的一种结构形式，即将公文分为若干章，各章分若干条，各条按统一序数排列，连为一体，章断条不断。近年来，这种结构形式在非规章类公文，如“决定”“意见”“通知”“计划”等指示、知照类文种中，也屡见不鲜。

章断条连的结构形式，原本是为适应规章类公文章条分明的特点，以及引用和查检条文的便捷；现在扩而用之于指示、知照类公文，已无多少原本的目的，其好处大概一是章条结构只有两个层次，减少了写作层次，公文结构较为简明和新颖。二是二级层次直接用序号标领，可以省略小标题，写起来较为自由。然而，章断条连式结构，是一种并列型结构，适用文种有一定的局限性，在非规章类公文中运用有一定的难度，如果不加选择随意采用，难免会造成文章结构上的种种毛病。特别是指示、知照类公文，内容的章条式特点不突出，又常常带有一定的思想性、理论性，在运用章断条连式时，要注意避免出现以下的问题：

1．层次不明，眉目不清

指示、知照类公文，一般不分章，而分为几个部分、几个方面，各部分、方面之下又分为若干“意义段”。采用章断条连式，各“意义段”要用统一的序数，大流水标领，一标到底；每两个“意义段”之间，不能再夹带其他“意义段”。规章类公文因为是由一条条的条文组成，用流水序数标领较为容易做到。但指示、知照类公文，往往各个“意义段”长短不一，层次不同，情况复杂，硬搞成流水序数结构，容易顾此失彼，造成层次不分明。例如，《××××关于面向21世纪加强和改进党校工作的决定》，它的第二部分共五条，即用五个“意义段”，来强调各级党校要加大领导干部和理论骨干的培训力度。其中第（九）条说的是加强西部地区领导干部和理论骨干的培训工作，第（十）条说的是继续举办省部级领导干部专题研究班。但在第（九）、（十）条之间加了这样一段：

此外，党校还要同有关部门配合，进一步落实好国有大中型企业、高等院校、文化系统、统一战线等方面领导干部和理论骨干的培训轮训任务。

这一段内容，显然既不能放进第（九）条也不能放进第（十）条，是一个独立的、并列的意义段，照例应单列一条。但是从各条的内容看，这一段相对比较简单，单列一条恐怕分量不够，该文就把它夹在（九）、（十）条之间。如果不是采用章断条连式，这样写是可以的。但用了章断条连结构后，所有的并列层次的“意义段”，不管其篇幅长短，均须加上流水序数；而有的加，有的不加，就造成了层次不严密的毛病。此外，上面引述的一段，放在第（九）条专讲西部地区党校工作后面，还可能产生歧义，即把这一段所说的全国各级党校培训企业、院校等方面领导干部和理论骨干的任务，理解为仅仅是西部地区党校的任务。

2．母子不分，层次混乱

在分层次的时候，同一层的分类要用同一个标准，母概念和子概念不应并列。章断条连结构是并列结构，要求公文的每个部分内，流水序数引领的各意义段之间，均应为并列关系。不少指示、知照类公文结构较为复杂，往往大层次套中层次、中层次套小层次，只用一种层次的序数标领，写作时就需颇费斟酌。如果不熟悉章断条连式的要求，在具体行文中，母、子概念段并列的毛病就会常常出现。例如，《×××面向二十一世纪教育振兴行动计划》，其第六部分的标题是：“实施‘现代远程教育工程’，形成开放式教育网络，构建终身学习体系”，下面包括第“20”条至“25”条共六个意义段。其中，第20条讲的是实施现代远程教育工程的要求、重要作用和战略意义；第21至24条具体讲了实施现代远程教育工程的几项工作，即扩大中国教育科研网的传输容量和联网规模、发挥好卫星电视教育在现代远程教育中的作用、开发高质量的远程教育软件、对现代远程教育工作实行归口管理。不难看出，第20条是总述，属于母概念；第21至24条为分述，均为子概念。前后之间是从属关系。按并列结构的要求，应将第21至24条合并为一条（为了清晰起见，这一条内仍可分为四个自然段来写），才能与第20条形成并列关系。但是该文将四个属于子概念的意义段独立成条，这样就把从属关系错为并列关系，造成了层次上的混乱。“意见”、“通知”等文种采用章断条连式后，这类毛病尤为突出。

3．内容交叉，前后重复

一个意思未说完，又说第二个意思，在下一个意义段里回过头来再补充说明第一个意思；或者上一个意义段里说过的，到下一个意义段又变换角度再说，这都是对章断条连式运用不当而产生的问题。如，《×××关于进一步深化城镇住房制度改革加快住房建设的通知》，它的第七部分有如下三条：

（二十五）加快改革现行的住房维修、管理体制，建立业主自治与物业管理企业专业管理相结合的社会化、专业化、市场化的物业管理体制。

（二十六）加强住房售后的维修管理，建立住房公用部位、设备和小区公共设施专项维修资金，并健全业主对专项维修资金管理和使用的监督制度。

分析上面二段可以看出，第（二十五）条是从体制上说如何加强住房维修管理和物业管理，第（二十六）条是具体说如何加强住房维修管理，也涉及到体制的问题。如果这两段不加流水序数，可以看作是一个意义段里的两个自然段，这么写没有什么毛病。一旦加上流水序数就成了两个意义段，好像加了一道闸门，两段之间必须意思分明，前后内容不能交叉、重复。上面该文的写法显然是有问题的，如第（二十六）条讲的“建立住房公用部位、设备和小区公共设施专项维修资金”，实际上就是第（二十五）条说的住房维修管理体制改革的内容，是一种内容上的交叉。

4．生夹硬塞，互不衔接

公文的段落与段落之间，应前后衔接，连成一气。段落之间衔接的方法很多，但是采用章断条连式结构后，段首一般用序数起段，段落之间用序数衔接，不能加“首先”、“其次”、“另外”、“综上所述”等衔接词语，而靠各段内在的逻辑关系衔接，因此写作难度加大了。如果思路不严密，很容易造成段落之间联系不紧，甚至各自为政，互相脱节。如《××××关于面向21世纪加强和改进党校工作的决定》，它的第七部分是强调发展和完善党校的继续教育事业，从第（二十六）条到第（三十）条，说的都是继续教育工作的内容；而这部分的最后一条即（三十一）条，说的却是加强上级党校对下级党校的业务指导工作、进行调查研究、保证工作经费等内容，既与第七部分的整体内容相左，又与上一段的内容衔接不上。又如，《×××面向二十一世纪教育振兴行动计划》的第二部分，讲的是大力提高教师队伍素质，然而在这个部分最后一条的下面，加了一段专讲解决边远山区和贫困地区中小学教师短缺问题，与整个部分的内容脱节。这种生夹硬塞毛病的产生，多是因为对章断条连式结构的写作规律掌握不够所致，有的以为加个序数就可以自由转段，而不考虑段落之间的内部联系，是完全不对的。

为避免以上问题的产生，提出以下几点供参考：

第一，章断条连式结构不太适用于指示、知照类公文，可用可不用时，最好不用。

第二，灵活运用。目前指示、知照类公文采用章断条连式结构时，除了各大部分的标题序数外，正文一律机械地采用一级序数。这样容易造成不同层次的段落被同一级序数标领，而且造成段落划分过于机械、零碎。如在流水序数下面增加一级序数，即可解决这一问题。在规章类公文中，“条”项下也常常增加一级层次，多用序号“1”、“2”“3”来标领。当然，这一级序数不能采用流水号。

第三，指示类公文可采用“序言＋章断条连式＋结尾”的结构形式。开头部分为序言性文字，相当于总则，总领性、阐述性内容全放在序言里；接着分部分、分条写出具体指示事项，相当于分则；最后一部分为公文的结尾，相当于附则，对贯彻本意见或决定提出要求。这样可避免层次混乱的毛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