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因斯坦的通信集

① 参见M．玻恩《关于因果和机遇的自然哲学》中译本（侯德彭译），商务印书馆，1964年，127—131页。这里的译文有改动。——编译者

② 爱因斯坦的批注见M．玻恩1965年所写的通信集的注释。这个对照的表格形式是我们列的。——编译者

评注：在你的文稿后面部分没有旁注的地方，你不可解释为同意。整个东西是相当草率地想出来的，为此，我必须恭敬地给你一个耳光。我正想要解释⁽⁴⁾，当我说我们应当尽力掌握物理实在时，我所指的是什么意思。关于物理学的基本公理究竟是什么，我们大家都有一些想法。量子或者粒子当然不在此列；场，按照法拉第和麦克斯韦的见解，也许可能是的，但不一定。但是，不论我们把什么样的东西看成是存在（实在），它总是以某种方式限定在时间和空间之中。也就是说，空间A部分中的实在（在理论上）总是独立“存在”着，而同空间B中被看成是实在的东西无关。当一个物理体系扩展在空间A和B两个部分时，那么，在B中所存在的总该是同A中所存在的无关地独立存在着。于是在B中实际存在的，应当同空间A部分中所进行的无论哪一种量度都无关；它同空间A中究竟是否进行了任何量度也不相干。如果人们坚持这个纲领，那么就难以认为量子理论的描述是关于物理上实在的东西的一种完备的表示。如果人们不顾这一点，还要那样认为，那么就不得不假定，作为在A中的一次量度的结果，B中物理上实在的东西要经受一次突然变化。我的物理学本能对这种观点愤愤不平。可是，如果人们抛弃了这样的假定：凡是在空间不同部分所存在的都有它自己的、独立的、真正的存在；那么，我简直就看不出想要物理学进行描述的究竟是什么。因为，被认为是“体系”的东西，归根结底不过是一种约定，而且我也看不出怎么能够以这样的方式来客观地划分世界，使我们能够对世界的各个部分进行陈述。⁽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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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译自《玻恩-爱因斯坦通信集》，纽约，Walker，1971年英文版，162—165页。标题是我们加的。——编译者

(2) 指普林斯顿高等学术研究院。——编译者

(3) 当时M．玻恩在苏格兰的格拉斯哥大学任教。——编译者

(4) 当时爱因斯坦正在准备写《量子力学和实在》一文参考此处。——编译者

(5) 玻恩对爱因斯坦这封信的反应如下：

玻恩于1965年在《通信集》中写着这样的注释：“根据这封信，爱因斯坦相信我不会赞同这种看法，即使我们有机会当面进行讨论。他把我的哲学思想叫做‘实证论的’，并且幸灾乐祸地要把它撕得粉碎。我自己当然不认为我的哲学是实证论的一个变种，只要这种哲学是意味着只有感觉印象才有权利要求成为实在，而别的任何东西，不仅科学理论，而且人们关于日常生活的实际事物的观念，都不过是为了在各种感觉印象之间建立合理的关系而构造出来和创造出来的。”见《玻恩-爱因斯坦通信集》，1971年英文版，165页。

玻恩于1948年3月31日给爱因斯坦的回信中说：“我愿意恭恭敬敬地领受你的耳光和训斥。这是无可奈何的。但是为了充分理解你所批评的东西，人们当然也必须熟悉前面的六次演讲（指《关于因果和机遇的自然哲学》一书中前面九章的内容——编译者）。但是我完全确信，要使你转变到我的观点上来，这些演讲是无能为力的。我要很好地使用你的批注，只要我有时间，我要改进我的措辞。你不喜欢我提出的‘观察中不变的东西’（observational invariants），实在使我感到非常遗憾。这些东西来源于魏特墨（Wertheimer）的完形（Gestalt），不过是以一种新的形式。我很重视这一点。但是你因为我的实证论思想而责备我，这使我感到恼火；那种哲学实在是我最不愿意去找的。我实在受不了那些家伙。”见《玻恩-爱因斯坦通信集》，1971年英文版，165—166页。——编译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