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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库全书总目》编制方法探析

时间:2022-02-21 理论教育 版权反馈
【摘要】:近两百年来,研究、评论《四库全书总目》的著作和文章层出不穷。为了批判继承古代目录学的优秀遗产,本文拟就《四库全书总目》的编制方法问题进行初步探讨。《四库全书总目》的各种表文,也由纪昀负责撰写。以辨体、辨义相结合是《四库全书总目》的基本的立类方法。

四库全书总目》编制方法探析

《四库全书总目》(有人又称《四库全书总目提要》)是我国清代中叶编成的一部官修目录。这部书目问世以后,对我国目录学产生较大影响,对后来的各种藏书志、读书记、题跋记之类的著作的兴起和发展是起了推波助澜作用,目录学一跃成为“显学”,成为读书人的热门学科。近两百年来,研究、评论《四库全书总目》的著作和文章层出不穷。但是,专门讨论它的编制方法的文章并不多见。为了批判继承古代目录学的优秀遗产,本文拟就《四库全书总目》的编制方法问题进行初步探讨。

要讨编《四库全书总目》的编制方法,应该首先看一看这部书目产生的时代背景,了解它的编制的动机和目的。《四库全书总目》和《四库全书》一样,都是在清朝乾隆皇帝的授意之下,按照封建统治者的要求和意愿来编撰的。清代统治者编修这部丛书和这部书目的目的,一是为着装潢自己重视文化的门面,二是为着实施他们的怀柔政策,借此掀起焚书坑儒式的文字狱。对维护封建道统有利的书,大加宣扬和推崇,不利的则加以排斥或删改、禁毁,以此企图达到维护和巩固封建统治的目的。对此有一个明确的认识,然后才便于来讨论它的编制方法。

一、《四库全书总目》是采取动员全国的有关人力、物力,组成专门的编制机构,有分工有合作的方式编制成的有小序、有篇目、有解题、有总序的目录。

清朝统治者为了政治上的需要,施行“寓禁于征”,大规模地在全国范围内征集图书,并集中一班文人墨客,花了十年左右的工夫,纂修成一部卷帙浩繁的丛书——《四库全书》。为了编纂《四库全书》和《四库全书总目》,乾隆皇帝亲自颁发过多首“圣谕”,还叫第六子永瑢领衔组成“四库全书馆”作为专门的编辑机构,委派正、副总裁和编校等官吏,当时有名望的学者如纪昀、陆锡熊、戴震、姚鼐、翁方纲、朱筠、王念孙、陈际新、彭元瑞等都曾到四库馆办过事。如不计一般的馆臣在内,前后在“四库全书馆”参加纂修事务的知名的学者有好几百人。

四库馆臣将大内藏书《永乐大典》收录的文献和从全国各省采集来的“进呈书”,加以审查整理,校勘考订。馆臣们之间按各人专长分工,各有专责。他们分别撰写各个部分的序言,著录已审查过的书的款目,编写内容提要。例如,经部以戴震为主,史部以邵晋涵为主,子部以纪昀为主,他们既有分工,也有合作,既能从自己擅长的一门出发,也还可以提出自己主管以外的其他部类的意见。在编辑方面,最后由纪昀总其成。《四库全书总目》的各种表文,也由纪昀负责撰写。当时有人曾称赞过纪昀,说他“无书不读,博览一时,所著《四库全书总目》总汇三千年典籍,持论简而明,修辞澹而雅”,像这样的有分工、有合作,最后由一人贯穿统一全书而编成的这部有总序、小序、篇目、提要的大型官修目录,在我国目录学史上占有特殊地位。

正因为《四库全书总目》是以建立专门机构的方式,有组织、有步骤地进行编辑,它对每一部书的著录格式,每部书的评价,一般都是依循大致同一的标准。同时,我们还应该看到,这部书目是以占有全国范围内丰富的图书资料,并以此先编制成《四库全书》丛书的基础上编成的国家书目,像这样的编制书目的做法和措施,是可以作为我们今天从事书目工作参考和借鉴的。

二、以分类方式编排图书。在分类方面,《四库全书总目》建立了我国封建社会四部分类法的最完整的体系。以封建道统观念指导图书的分类,立类标准以体以义归类的标准不大一致,它的类分图书方法有长处也有短处。

《四库全书总目》将所收图书分为四部,四十四类,六十七个子目,每一类的后面,别设“存目”作为附录。四库分类法以封建统治阶级的观点,吸取了《唐书经籍志》、《新唐书艺文志》、《遂初堂书目》、《通志艺文略》等前人分类的优点,总结了古代图书分类的理论,并结合了当时的学术文化、图书流传的实际状况,对它以前的四分法的一些细目有所损益,使我国封建社会的“经、史、子、集”的四分法体制延续下来,形成了四分法完整的体系。

在经、史、子、集四大部类前面有总叙,各类有小序,这是《四库全书总目》对古代目录学方法的继承。在类叙和一些类的按语里,有的阐述了学术流别,指明了类分图书的方法,有的则介绍这类书的渊源,阐述历代书目对这些书的归类的情况。如:“目录类”“经籍之属”下案:“隋志以下皆以法书,名画列入目录,今以书画改隶艺术,俾如从其类,惟记载金石者无类可归,仍以古例入目录。”说明分书类例。今天看来,也还是有一定的道理的。

以辨体、辨义相结合是《四库全书总目》的基本的立类方法。辨体立类,是按书的体裁设置类目。如:史部下设正史、编年、纪事本末、别史、杂史等类;辨义立类,是根据图书内容设置类目。如:数术下设数学、占侯等;不过,《四库全书总目》的立类,标准主要是依据书的体裁,这样,就使得同一性质、同一学科的书分散到不同的类别中。如:有关宋朝历史方面的著作,就会因辨体立类而被分散到正史、别史、编年等类去,这样的立类方法,是存在一些弊端的。《四库全书总目》在一些具体图书的分类方法上,也有值得我们注意的地方:它在一些书的著录条款后面,写有按语,告诉人们该怎样归类这样的书;在类分图书时,有的能做到从内容不以书名来归类,如:《碧溪从书》,名为丛书,实际内容是讲史的,则本书归入杂史类;《吴地记》一书,从书名看似是地方志,实则是介绍古迹的,便归入古迹类。《四库全书总目》有的能做到从书的内容的重点归类,如:明郑若如撰《郑开阳杂著》,这书后面有两种与边防无关的内容,然而这书重点是写边防的事,所以,依其重点归入边防类;有的能做到以书类分,不以著者人品分,如:明尹直撰的《明良交泰录》,四库馆臣认为“直之进退,未合儒者之道,然其言则儒家之言,列之儒家”。然而,有的书却又不是这样的分法,像明黄道周,由于清世组“赐谥文贞”,《四库全书总目》就将他的那些内容质量并不是“经类”的书,推崇放入“经类”,这种以人类书,前后分书标准很不一致的方式,很不足取。

三、在目录著录方面,四库馆臣们参酌了前人的揭示图出基本特征的一些做法,并应用于《四库全书总目》的编制过程中,尤其是注重运用撰写提要的方法,来揭露和批评图书的内容。

《四库全书总目》的目录条著录的图书,一般是以时代先后为序,从而使人能看出学术发展的梗概。对于每种书,在著录时能注明来源、性质、优点、缺点;版本不同的,“择其善本录之”;对于著者项,也能多作著录,给著者以适当的介绍,注明某朝代某人撰;不能确定的或考证未明的写作提“旧题某人撰”等。通过对书名、著者等不同角度揭示图书特征的方法,从而给读者提供了辨认图书,识别、了解图书的条件。

运用提要的形式来揭示图书的内容,批评图书的观点,是《四库全书总目》采用的向深度揭示图书的有效的方法。它的提要的内容,除了是为着清朝统治者讲话以外,主要的是将一书的内容作比较简明扼要的介绍和评论。鲁迅先生曾对《四库全书总目》的简编本《四库全书简明目录》作过中肯而精辟的论述,他说,这“其实是现有的较好的书籍之批评,但须注意其批评是‘钦定’的”,这里,一方面指出了这部书目的编制的指导思想,另一方面也对其提要的编写方法及其成就给予恰当的肯定。

提要的编写,是在研究和考察了刘向《别录》,王尧臣《崇文总目》,陈振孙《直斋书录解题》等书目中编写提要的长处,又规定了《四库全书总目》中编写提要的统一方式方法:“每书先列作者之爵里,以论世之人,次考书之得失,权众说之异同,以及文字增删,篇帙分合,皆详为订辨……”,由于运用这些方法编写提要,以至使目录能更有使用价值,对后人阅读图书,了解古籍,提供了不少的方便。一般读者以阅读提要作为治学入门的津筏,有的书籍传本稀少,然而通过提要的介绍,也能了解其内容一斑。

当然,由于历史的局限,《四库全书总目》对于一些图书的考订存有不少秕谬之处,对于书目编制方法也存在不少问题和失望之处。例如,拿著者项来说,有的能详细介绍或考证著者的生卒爵里、著述和学术水平,有的却又仅仅列出著者姓名,详略不一致。又如,对于我国古代目录学方法中的一个重要方法——分析法,即别裁的方法,也没有能得到应用。我们今天探讨《四库全书总目》的编制方法,其目的是将其可取的地方,借鉴到书目编制工作中来,对其编制方法中不当和应该摒弃的地方,我们应以批判性的态度去解读。

《广东图书馆学刊》,1983年第1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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