闹闹的改词癖
最早发现闹闹有此癖好是在他两周岁以前。那阵子他常看一张儿歌的VCD，第一首即是著名的《七子之歌》。小家伙继承了他爹的臭脾性，喜欢的歌曲便要求反反复复地播放，也不管旁人能否忍受，直到自己听厌为止。那几日他的小嘴也没闲着，时不时地吟咏，一开始唱的是原文，后来竟然自己即景填词了。比如经过楼下邻居的窗前，往里一瞧，随口唱出：“你可知骏骏，他有保龄球”；比如阿姨刚把他抱进浴室，他张口便来：“你可知闹闹，他要洗澡了”。当然他会更换的也只是这前两句，那几天委实有好多个可笑的版本，我已经记不清了。
小孩儿都有那么一个阶段，大人让干什么就干什么，闹闹那时傻傻的也没少被我们骗着唱《小燕子》。可是对于末尾的问句“我问燕子你为啥来”，小人的版本却是：“燕子说：这里的燕子最美丽”，而且绝对是屡纠不改。闹爸听了，居然哈哈大笑曰：“此乃我儿真性情也！”
在Antony的第一年我上课居多，他们爷俩经常自己混日子，老马驮着两岁多的小马，四处游荡，随意地背诵几句唐宋诗句，闹闹便又毫不客气地念出了“旧时螃蟹堂前燕”的荒唐句子，真要气死古人。
如果说前面二例是出于无心，这后面的事可就是有意为之了。也还是去年夏天，三岁的闹闹鹦鹉学舌般很快就背会了如《陋室铭》之类的短文。兴致好时，他会一字不差地背下去，到末尾，看着我，笑从双脸生，突然冒出一句：“何陋之妈！”一头栽到我怀里，咯咯直乐。还有其他的若干阕宋词也难逃厄运。更调皮的情况下，他会将每一句的最末一字都改用“妈”来替代，如此全篇念下来，像这千古流芳的《陋室铭》便遭遇了它面世至今最不济的命运。为人父母者深觉有愧于古人，竭尽威逼利诱之能事设法让他纠正过来，却收效甚微，改与否全凭他一时心情，与眼前晃动的巧克力块头大小无任何关系，难耐其何。
时隔很久之后，有一天三人去大公园散步，闹闹又要求“骑脖”。作为交换条件，老马要求小马背诵这段文字。小人很是爽快，没有任何违规行为，我正暗自庆幸，却听他念到了最后一句：“何陋之……呃……之谁呢？还是之妈吧。”说完了在半空中哈哈大笑。老马蹄下一软，硬撑住了才没有跌倒。吾儿一心敬母，为娘的只好笑纳了。向古人道歉的事，将来再跟他细细掰扯。
（2006－03－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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