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将唱响毕业歌

即将唱响毕业歌

小先生将在幼儿园里度过最后一周，马上就要毕业了。从最初那个刚进学校哭了整整一个月每天都挂着泪痕回家的小娃儿，到如今只要假期超过三天就要不停追问何时返校的闹闹，三年似乎只在一瞬间。可是这份珍贵的成长经历，那一幕幕难忘的温馨，于孩子、于我们父母，都是毕生难忘的。感谢温柔爱他的两个老师，校长Mme Garcia和Evelyne，感谢每天早晨都在校门口迎接他亲吻他的服务员Eliane，感谢总是让孩子们快乐的好小伙弗朗克，感谢所有为孩子们服务过的学校工作人员，感谢无国界之分的免费教育。对于闹闹，他的幼儿园真是无忧无虑的三年，快快乐乐的三年，学习发蒙的三年，写写画画、剪剪贴贴的三年，自由自在的三年，歌声与微笑并行的三年，感受爱并学习爱的三年。闹闹能在这个美丽温馨的异国校园里度过他学生时代的最初三年，碰上这么好的教职员工，真是莫大的幸运。

今年6月14日是学校一年一度的节日，所有的孩子们都是艺术家。还记得第一年，小小的、稚嫩的闹闹是马戏团里的杂耍演员，他在舞台上一看到爸妈竟然因羞涩而掩面转身；二年级时，所有孩子们身穿印有“四大元素——水、火、土、空气”以及“第五元素‘Jean Zay幼儿园’”的白色T恤上台合唱。闹闹对此一直严格保密，无论如何不肯泄露学校的活动主题。今年娃娃们穿着用装面包的大纸袋子精心修饰而成的长袍子，头顶代表各种动物的华丽夸张的帽子，依次上场表演节目，并以大合唱结尾，上演了一出热带草原的好戏，真的是十分精彩！闹闹据说是狮子的小头目，笑眯眯的。

最后一个周五的中午又是Jean Zay幼儿园例行的校园野餐会，能到场的家长们都带着各自的特色午饭来到学校，跟孩子们一块儿在草地上用餐。闹妈再次勇敢挑战自身极限，在闹爸因事缺席的情况下，独立自主地做了热腾腾的饺子带过去。手忙脚乱的我还是去晚了十多分钟，一路上我非常担心闹闹看到惟独自己的妈妈迟到会哭鼻子。幸好野餐还没开始，而闹闹一直在跟小伙伴说话，并未出现我所担心的局面。见到我，他很开心地说：“我知道妈妈一定会来的。”多谢小先生的信任，我很是欣慰，看他是真的长大许多，不比从前了。同时我内心里也有点惭愧，其实很多时候不够坚强的反而是大人，常常无端低估孩子的能力。

跟闹闹一样，大部分小孩都不轻易尝试新的食物，而大人们品尝了我带去的饺子，在没有别的中国家长可作比较的情况下，灶台婆娘的厨艺再次获得了一致称赞，闹妈又偷着乐了一回。这一次，校长Mme Garcia仍跟往常每次集体活动时一样，总是来来去去，照顾着那些家长不能同来的孩子们，不让一个落单，而她自己根本顾不上吃饭。我参加过那么多次学校活动，从来没看见过她跟大家同时吃饭。透过一粒沙子可以看到整个世界，小处体现着校长二三十年如一日的不平凡。

我向闹闹的两位老师表达我衷心的感谢，她们当然很开心，但却一再强调这只是她们的职业，自己无非尽了职责而已，令我更加感动无言。我跟MmeGarcia提到她总是跪着迎接和吻别孩子们，她朗声笑起来，说：“我个子那么高，他们抬头看我必定像看到一个巨人，所以我要跟他们同一个高度。而且，其实我这么做是狡猾，因为我还节省了体力。看我的裤子，也适合跪着，油漆墨水的斑点到处都是。”Mme Garcia温柔幽默却不乏威严，孩子们跟她很亲热，对她又充满敬仰。爱说话的小先生常常回到家就这样开腔：“妈你知道吗？”云云，给我们讲一个委实很不简单的故事或者知识，最后总是很深沉地问：“你们知道我怎么会懂得这个知识的吗？”二老故作疑惑充满期待地问：“那么到底是谁教你这么有趣的知识呢？”小先生总是很骄傲地回答：“是Mme Garcia。”

也就在前些天，我送闹闹到了院子里，迎接他的是Evelyne。她拥抱了闹闹以后，故作严肃地对他说：“亲一下妈妈，跟她说再见，然后到Mme Garcia的办公室去，她在那里等着打你屁股。”小先生和一个小伙伴闻言立即哈哈大笑着往办公室的方向跑，Evelyne也忍不住笑出声来，跟我说：“我也不明白他们为什么都以笑来应对我的严肃。”可我知道，一直被爱和信任着的孩子们，他们怎么能相信这样的“严肃”呢？

（2008－07－0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