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寻通天石人

探寻通天石人

阿米娜是一户牧民，她的家住在阿尔泰山脚下一片辽阔的荒原上。不过阿米娜全家人都不放牧，而是常年守护着山坡上的一堆黑色巨石。

收取参观黑石头的门票成为阿米娜全家的经济来源，她不断告诉游客，这是一堆铁陨石，并为游客们准备上小铁锤，因为黑石头可以敲击出悦耳的音符。

后来相关专家的进一步分析认定，这可能是一种叫做闪长岩的含金属量很高的石头，是阿尔泰山的自然石。其中一块石头上刻画有人脸。

在离阿米娜家不远的公路边上，还有不少地方都埋着黑石头，而其中有的石头上也隐隐约约可以辨别出简陋的人形。

沿着阿尔泰山继续往北前行，在喀纳斯风景区一个叫阿贡盖提草原的地方，那儿也有十几座石人矗立在旷野之中。

石人的存在很早就引起了人们的注意，除了新疆的天山和阿尔泰山，还有向东与之相连的蒙古国、南西伯里亚草原，我国的内蒙古部分地区，向西穿越中亚腹地，一直到里海和黑海沿岸，都存在着石人。它们没有国界的区分，成为北方草原上一道十分独特的风景。

因为现在生活在石人地区的民族，比如说哈萨克、维吾尔、蒙古族等都没有立石人的习俗，因此石人的族属只能到古代民族中去寻找。

在中国北方草原，曾先后生活过鬼方、塞种、匈奴、突厥、回鹘、蒙古等多种游牧民族，这些民族长期处在频繁的迁徙和战争之中，那么谁才会是这些草原石人的主人呢？

据说石人身后都有墓葬，因此，专家们首先想到了到墓穴中去寻找证据。但是现实中保存完好的石人和墓葬极其少，比如阿贡盖提草原上的石人，都是从不同的地方挪移过来的。就算找到了类似的遗迹，出于文物保护的需要，专家们一般只进行抢救性挖掘，就是只清理那些被盗过和被破坏过的墓葬。

由于游牧民族的葬俗本来就十分简单，这种被破坏的墓穴里头，就更难找到直接的证据。一时间，鉴定石人身份的问题遇到了很大的困难。

在野外寻找考古证据的同时，专家们同时也把目光投入到历史资料当中。在《周书·突厥传》中记载，突厥人死后，要“于墓所立石建标”，这说明古代突厥人有在墓地立石的风俗，而且在《隋书·突厥传》中也有一段记载，说突厥人尚武好战，死后要“图画死者形仪及其生时所经战阵之状”。这样联系起来是否能够推断为，墓地立石之上刻画的正是墓主人自己的光辉形象呢？在上个世纪中叶，从蒙古国挖掘了一系列立有石人的古墓葬，墓中出土的碑文上明确记载这是一个突厥贵族的墓葬。

在阿尔泰市文管所里，有几尊石像，被认为是比较典型的突厥石人，它们一些共同的特点是右手执杯，左手握剑，专家们认为这种武士型石人正是突厥石人的代表，而那些石人之所以握剑，很可能就是由于突厥人有尚武的风俗，而它另一只手中托着的一个杯子，则是一种权利的象征。古人刻画石人，大概是认为它具有通灵的作用，即使人死之后，他的灵魂也能够依附在石人身上，只要石人不倒，他的灵魂就不会消失。

武士型石人很好地吻合了突厥人的一些生活习性，不过所发现的石人远远不止这一种类型，比如在阿米娜家周围的黑石头人像，它们的选材就非常特殊，雕刻的也根本不是武士，似乎来自更远古的时代。’

20世纪60年代，考古学家已经注意到了这个墓地，随着调查的不断深入，他们发现，荒原深处还存在着一大片古墓葬群，这一墓葬群根据地名被称作切木尔切克墓葬群。在一处典型的墓葬前，有五尊石人立于墓的东面，都是由黑色岩石雕成，有些地方因糊上泥水而发黄。石人的脸廓和眼睛都呈圆形，同时面颊上还刻有三角状饰纹，其中一尊还是一个女性石人。

专家们总计在此处挖掘了三十多座墓葬，在出土文物里，有一类陶罐引起了他们的注意，这种陶罐呈橄榄形，上面雕刻着水波样的弧线纹。经过比较，他们认为这类陶罐属于一种叫卡拉苏克文化的范畴。卡拉苏克文化大约在公元前一千年左右，不过突厥人生活于隋唐时代，它们之间至少有上千年的差距，黑石头石人当然就不可能是突厥人的遗存。

那么在三千多年以前，到底又是谁在黑石头上留下了自己的雕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