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鼠的全家照

〔美国〕罗莎莉·马乔

有一家人住在一间大房子里，鼠妈妈和她的一家也住在这间大房子里，当然，她们是住在大房子的地底下。

这天，鼠妈妈刚侦察完那家人回来，她说：“他们生活得真不错！”

鼠妈妈觉得人生活得太棒了。只要是人做的事情，她都羡慕。这些日子，鼠妈妈藏到这儿，藏到那儿，观察着这家人。她仔细地向他们学习着。如果这家人早餐吃水果，鼠妈妈家早餐也吃水果，就是有的老鼠不愿吃，她也不在乎。

鼠爸爸曾经是一只野老鼠。他说鼠妈妈是因为长期和人住在一起，所以，她才这样羡慕人的生活。他一点也不习惯鼠妈妈每天早晨给他放在床边的整齐的黑西服和红领带。

鼠妈妈的家人不光是不喜欢穿衣服，他们也不喜欢刷牙、看报纸、去教堂。但是，因为他们都深深地爱着鼠妈妈，所以，他们都能愉快地按照鼠妈妈的这些奇怪念头去做。

一天晚上，鼠妈妈特别兴奋地来到餐桌旁对大家说：“你们知道我今天在他们的房间里看到什么了吗？”说这话的时候，她又小又亮的眼睛闪闪发光。鼠爸爸和鼠宝宝们沮丧地倒在椅子里。他们不知道鼠妈妈又有什么怪念头了。

“他们有一张全家照。爸爸、妈妈和几个孩子都穿得好好的，他们坐在沙发上，面带微笑。”她叹口气说，“这是一张非常可爱的照片，我也想有一张咱们的全家照。”

鼠爸爸扔掉了鼠妈妈非要让他戴上的餐巾说：“亲爱的，我们谁也不会用照相机啊！”

“是啊，是啊，是这么回事，”鼠妈妈皱着眉头说：“我会想办法的。”

从这以后，鼠妈妈也没有再说什么。但是，鼠爸爸和鼠宝宝注意到，有时候鼠妈妈自己对自己嘀咕着什么。她还经常陷入沉思。他们明白了，鼠妈妈还是没有放弃照全家照这个念头。

几个星期以后，鼠妈妈让她的家人穿上最漂亮的衣服。小老鼠毕毕穿上了迷人的白衣服，这是用面包袋做的。小老鼠蒂尔塔穿了一条奇异的裙子和外衣，这是用以前圣诞节用过的餐巾做的。小老鼠哈珀和弗里茨像鼠爸爸一样，穿着西服。鼠妈妈穿着一件用金丝雀的羽毛做成的长袍。这些羽毛是她从那家人养的金丝雀笼子里收集到的，为这，她也冒了好大的风险呢。

鼠妈妈把她的家人排成了一个队，然后嘱咐说：“当我叫一声‘出发！’你们就赶快跑出来，站在那家人的脚底下。当我叫一声‘回去！’你们就赶快跑回家。”

老鼠们站在洞门口，等着鼠妈妈的信号。在那间大房子里，有一个声音说：“你们全都坐到沙发上。”接着就听到屋里的人移动的声音。

“很好，”那个声音说，“我将数到三，当我说‘三’的时候，你们就笑。一，二——”

“出发！”鼠妈妈叫道。老鼠一家猛地闯进那间房子，站在那家人的脚下，一个个都面带微笑。

“三！”那个声音说。

“回去！”鼠妈妈吱吱地叫着说。老鼠们马上往回返，一眨眼的工夫，老鼠们就在鼠妈妈的率领下冲了出来。

老鼠听到那个声音在说：“你们谁的脚在捣乱？每当我喊‘二’的时候，我就听到乱糟糟的沙沙声。你们必须一动不动地坐着。”

像照完了，鼠爸爸对鼠妈妈说：“好啦，亲爱的，我希望这回你该满意了。”

“还没完呢，”鼠妈妈说，“我必须搞一张洗出来的相片。”

鼠妈妈说完，转身跑了出去。但是，她没有拿到那张洗出来的相片。几个星期以后的一个晚上，老鼠们听到门口有声音。当他们跑出来看时，他们发现老鼠洞口有一张相片。这是一张老鼠的全家照。它被整齐地从那家人的全家照上剪了下来，夹在一个小小的金色的框子里。鼠妈妈举着相片，高兴地叫了起来。

鼠爸爸拍拍鼠妈妈的肩膀说：“好啦，现在你得到咱们的全家照了，你该高兴了吧？”

鼠妈妈的眼睛看上去在沉思着什么，她慢慢地说：“你知道吗，那家人的全家照是放在电视机上的。”

鼠爸爸哼哼说：“亲爱的，凭你的才智，搞一台适合我们老鼠看的小电视机不会成问题的。”

“我不知道我是不是可以弄到。”鼠妈妈也哼哼着说。

（张雪莲　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