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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生的鸵鸟

时间:2022-02-07 理论教育 版权反馈
【摘要】:警戒的兔子们依然毫无收获——兔子王开始打着哈欠表示,有点草木皆兵了,我也怀疑,青儿冬眠的残洞,不过是只途经的笨鸟恶作剧而已,忽然瞅见被兔王称作“酒鬼”的兔小二,正摇摇晃晃地自岭上走来!蜜蜂不以为然地点头确定,绝对是鸵鸟,而且看羽毛还是只小母鸵鸟呢,最后解释,这是一种专门生活在沙漠中的鸟类动物。我稍加示意,兔子王便迅速上前给小鸵鸟松了绑,而且口不择言地代我问着最后一打儿问题:小妹妹,多久没吃没喝了?

节气:又见白露

我弹了弹额头的露珠,屈指一算,整整五天过去了。

警戒的兔子们依然毫无收获——兔子王开始打着哈欠表示,有点草木皆兵了,我也怀疑,青儿冬眠的残洞,不过是只途经的笨鸟恶作剧而已,忽然瞅见被兔王称作“酒鬼”的兔小二,正摇摇晃晃地自岭上走来!

我暗暗对着身边的兔王腰部捣了一肘子,朝来者努努嘴。兔子王揉揉眼睛,半天才看了个清楚,瞬间火冒三丈,捋起袖子就要冲向前去一顿家法伺候。我一把按住白兔:“兔兄,稍等,你看他手里……”

“噢,不就个酒葫芦嘛!”

“另一只手!”

“咦?好像是……羽毛!”

对,的确是一大把做笔用的羽毛材料,难不成这巴哥小子打算下海做毛笔贩子不成?我俩赶紧窜上前去,小醉汉正忙着双眼迷离,小脸红透,口中隐约吟着“酒逢千杯……知音少,果然遇到……一只鸟!”

外人面前,兔子王自然不忘端一端官架,恨不得用唾沫星子淹了这不争气的主:“你这浑小子,狗改不了吃屎,才关了禁闭几天啊,咋还喝成这熊样,立正!快说,这羽毛是哪的?”

我作证,对面的这只醉兔,是坚韧不拔地想站直了身子回领导的话,可惜始终未遂心愿,而且舌头都快比嘴大了:“噢……大王啊!我……我赌酒……赢的!”

显然,兔子王的脑袋涨得更大:“赌酒?跟谁赌酒?”

“大王……你怎这……笨!赢鸟毛……当然跟……鸟赌!”

受了部下羞辱的兔王,哪还顾及什么素质,只见气急败坏地高高跃起,抬腿一个猛踹!小二脸上顿时鼓出一只兔脚大的包包,根深蒂固的酒精,也随之飞了大半。兔王身形未定,骂声已响彻山谷:“你个不务正业的家伙,工作不干,去赌什么毛毛,你真把自己当长毛兔了是吧!”

我赶紧客串起和事佬,等兔王兄好不容易消停了下来,这才回头打听小二,那只大鸟现在什么地方?小酒鬼抬手指指公主眠洞方向,清晰地回答说,就趴在那儿,也醉得不醒了人事!

我和兔子王片刻不敢耽误,一路飞奔了过去。

停在距离二三米远的地方,定睛一看——哇,果然好大一只鸟啊!身子已完全隐埋于公主望月的眠洞中,只是自“天窗”中探出一只硕大的扁嘴鸟头,正以喙支地,昏昏沉睡呢。兔子王一个按捺不住,非要上前跺烂那颗酒囊脑袋不可。我忙伸手拦住,低声说,这家伙是敌是友、是强是弱,甚至连种类咱都还一无所知呢,应该首先想个法子,困住这厮,问个清楚才对!

白兔双手一摊,礼貌地否定了我的想法:“咋困呢,塘潮又没这么大的鸟笼子。”

我倒是想到了一个“妙招”,其实与拴狗的技巧无二,无非就是用藤条系一活扣儿,往那鸟脖儿上一套,再将另一端固定在不远处的柳树上……问题是,临时手头没合适的搬运工啊——凭我一己之力,自然抬不动,兔子目标又太大,整不好会打草惊蛇呢!

正自犯愁,老远瞅见蜂族的“二拐子”将军朝这边飞来,早就听说这老家伙隔三差五地往这边窜乎!难不成这鸟儿是他的帮凶?我一边安排兔子在原地留守,一边快步迎出了二三十米:“哎呀,蜂将军,忙什么呢?这么久不见。”

“噢,蝎将军好!没事没事,经过塘潮,顺路来看看。”切!这儿没花没粉的,鬼才相信一只蜜蜂会顺路?还不是惦记着那几只大黄蜂!

“噢,蜂老英雄,正好,晚辈有一事相求。”

“嘿嘿,蝎将军,也太见外了!”老蜂子嘴上客气,眼睛却明显绿了起来,“只要您吱声,老身甘愿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老英雄,你看到岭上那只埋在地里的大鸟了吗?”

蜜蜂老眼一眯:“哦,看到了!好像睡着了的样子,塘潮竟与鸵鸟有亲戚?”

鸵鸟?闻声赶过来打算劝架的兔子,与我同时惊叫!蜜蜂不以为然地点头确定,绝对是鸵鸟,而且看羽毛还是只小母鸵鸟呢,最后解释,这是一种专门生活在沙漠中的鸟类动物。我凑前一步,紧张地向蜜蜂了解情况,这种鸟儿的口碑如何,对方肯定地说,此动物的性情,应该没耗子那般恶劣,但也不会有青蛙的好心肠,饿急了,能吃的动物也吃!

我闻听至此,面部禁不住一番抽搐,心想,那还留她作甚,一不做二不休,只要有与青蛙为敌的嫌疑,没说的,必须灭了!

老蜜蜂认为我的要求不过是几个动物知识问答题而已——答毕完事,正轻松地唤了众黄蜂,想起身告辞呢。我却再次上前一拦,满脸堆笑:“蜂将军,刚才小蝎所求之事,就是……等会儿,我们准备一条带有活扣的藤绳,麻烦你同几位老乡,套在那只鸟脖儿上,前提是不要惊醒她,咋样?”

老蜜蜂开始欷歔起来:“这……危险啊!”

躁头躁脑的我哪有什么好耐心,没等老小子再纠结半刻,便不阴不阳地甩下一句:“既然将军忧虑,那不劳烦您了,我们再找别人!”

我扭头就要拉着兔子另商他计,想那老家伙从军多年,再不识实务,也搞得清分寸,忙意气风发地将我抱住,解释自己不过是在合计绳索的粗细,塘潮兄弟的事情,就是自家的事情,再棘手的忙,也是帮定了的。

我心中宽慰,语气却言不由衷地怠懒:“那……就有劳蜂将军了。”

不消一盏茶的工夫,六只大号黄蜂和一条带扣藤绳,全部到位。

看着绳扣一点点移向鸟头,在场众人,无不屏住呼吸,胆战心惊。想想麋鹿又不在场,如若大鸟果真抓狂起来,塘潮还不给风卷残云喽?天助我也!绳扣套牢之际,那“小糊涂仙姑”正忙着梦游呢!

我一声令下,拉紧的藤绳,立马被兔子们牢牢拴在了树干上——睡鸟猛醒!小鸵鸟先是惘然地环顾了下四周,立即本能地缩头……那越勒越紧的活扣儿,哪能如她所愿,接下来,自然是好一阵咳嗽不止。

兔子见大功告成,上前善意地拍拍鸟头:“小朋友,别费劲了,这副枷锁,专门为你量身定做的呢。”

“哇……”稍稍止了咳喘的鸵鸟,竟破口号啕起来,“好你个兔子,我好心好意拔了羽毛为你垫窝,你却把我灌醉了谋害我,哇……我的灰兔哥哥,你在哪儿啊?这边的白毛兔子全部大坏蛋!”

咦?我一头雾水地望向兔子王,那小子正笨嘴笨舌地忙着为自己正名呢:“哎!我说小鸵鸟,可不是我们先欺负你,是你做了错事,破坏了我家公主冬眠的洞穴。”

“骗谁呢,兔子还冬眠!谁稀罕这破洞了,还给你就是,快松开,我要回家!”

大白兔竟急得小脸绯红:“我真没骗你,我家公主是只青蛙呢!”

鸵鸟哪由兔子分说,继续一把鼻涕一把泪地指控:“兔子家里养青蛙?坑爹呢你!算了算了,才懒得跟大骗子说话呢,快放了我!”

奇冤之下,兔子王的脸色,已然涨得酱紫,还不忘结结巴巴地争辩:“我兔子王从不骗人的!不信问问大伙儿!”

想想还是正经事要紧,总不能一群大老爷们围在被困的小鸟前无休止地表白诚信吧!我上前一步拍了拍鸵鸟的大头,轻柔地安慰:“小妹妹,你不用怕,我只问你三个问题,答完就放你回家,好不好?”

“好……第二个问题!”

嘿!这小机灵鬼!我掩嘴一笑:“那……你与谁一起,在哪儿长大、从哪儿来呢?”

“我……这是几个问题啊?好吧,今日大吉,遇上了你们这群泼皮,本姑娘答二送一,我与灰兔哥哥一起在动物园长大,从很远的西方被保姆阿姨用飞机送来,让我回归自然……”心说“动保人士”们也太舍本逐末了吧——这从小靠饲料喂大、毫无野生功能的大洋鸡,随便往沙漠里一丢,就算“放生”了?倒是能及时给狼豺虎豹们打打牙祭!

我稍加示意,兔子王便迅速上前给小鸵鸟松了绑,而且口不择言地代我问着最后一打儿问题:小妹妹,多久没吃没喝了?饿不饿?累不累?……试想,刻在鸵鸟脑海中的不良印象,哪能说改就改喽。任凭大白兔百般殷勤地口吐连珠,小家伙除了一声脆生生的“哼”,便是扭头上仰,一言不发了。

等众人散尽,我尽量换了副慈祥的表情,试图进一步与鸵鸟交流交流:“小妹妹,我是塘潮将军,你叫我蝎哥哥好了。刚才的事,的确误会了,噢,责任在我,完全与这位兔哥哥无关。与你喝酒的那只白兔子,是他的兄弟,放心,这儿的白兔,与你家乡的灰兔哥哥一样,都会对你好的。”

兔子王忙不迭地鸡啄米:“对对对,以后就把这儿当作自己的家吧!”

我抿嘴暗笑——这家伙若非存了私心,哪能为了只陌生大鸟,冒“擅自留客”的越权嫌疑啊?我却不能丢了原则,除详细介绍了这儿的人文地貌,还明确地指出,要想在塘潮久住,必须经过青儿公主的同意。

“走,咱这就找她去!”我这话音儿未落利索呢,兔子王早一个弹跳,冲在前面带起路来!

要不说青蛙的工作方式过于机械化,见到鸵鸟的场面,竟与第一次见到麻雀时如出一辙——我瞅瞅太阳落山还早,知道这姐俩儿一时半会儿地不会结束,便想约兔子去挖挖眠洞啥的,一扭头,却发现那家伙竟杵在鸵鸟身后,仪仗队员似的笔挺而立,两眼桃红,聚精会神听得津津有味呢!

唉!我一边摇着头一边独自爬向工地……世态炎凉,人心不古啊!

再过片刻,我却莫名地患得患失起来——那小鸵鸟原本生活在沙漠,人类却将她放生于此,显然塘潮离沙漠的距离已经近在咫尺,其实从今年的降雨量和沙尘量中,早已有了定论!

望望身边洋溢着幸福的一干众人,我却禁不住地忧心如焚:

塘潮,还能维持多久呢?

青儿,还能维持多久呢?

我情真意切的温馨日子……还能维持多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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