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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天的种种心情

时间:2022-01-24 理论教育 版权反馈
【摘要】:穿着皮鞋的脚,每天踏在白色的地板砖或水泥地上,小心翼翼走动着。在家中白色的地板砖上,唯恐留下一个黑的脚印,招来夫人的白眼,于是一进门先弯腰脱鞋,时间一长,不堪其苦。院子里铺了席子和麻袋,上面晒着玉米,玉米被秋日的阳光照耀着,发射出一种好日子的色彩。在秋天,我会向往西藏。

我知道,是这个季节,让我心潮起伏,让我目光热烈地去阅读山区公路两侧的坡地。坡地上的庄稼已收割殆尽,已奉献了自己的土地显得平静而大度。温暖的山坡上,走着一对牛,一个老人扶着犁,一个头搭红纱巾的姑娘在为她的父亲牵牛。这样的情节,又一次让我怦然心动。

很久,已没有赤足踩进犁过的土地里的那种感觉。绵软温热的黄土,把一种深刻的情愫沿足踝传导而上,在心窝那里汇聚。汇聚成一种力量,让你宽容,让你懂得人世间该珍惜的是什么,让你一下子觉着有些事情,想开了就那么回事,一笑了之吧。心口热乎乎的,就那样,把苍白的脚深深埋进温暖的黄土里。

穿着皮鞋的脚,每天踏在白色的地板砖或水泥地上,小心翼翼走动着。在家中白色的地板砖上,唯恐留下一个黑的脚印,招来夫人的白眼,于是一进门先弯腰脱鞋,时间一长,不堪其苦。一次,故意踩了泥水,回家在房中乱走,纵情进行泼墨大写意。夫人进门看见的一刹那,柳眉倒竖,杏眼圆睁,却又见本人脸上杀气腾腾,一副凛然不可侵犯之威武架势,感觉来者不善,此一回非彼一回也,遂咽下一口恶气,恢复常态后,出乎我之预料,她还挤出一个笑脸:“你想吃点啥?”本人心一软,下楼去提水,感觉痛快淋漓了一把。水提回时,地板已被拖布至少拖了两遍。

赤脚在钢筋水泥的建筑里行走,你体验到的是什么呢?

这样的季节,我时常想象着一个老人,坐在一把木椅里,木椅放在家里的台沿上,拐杖倚在椅子一旁,老人就在那张椅子上睡着了。老人戴着一顶洁白的圆帽,胡须皆白,慈眉善目。老人的头垂到了胸前,手搭在椅背上,在近前,能听见他轻微的鼾声。院子里铺了席子和麻袋,上面晒着玉米,玉米被秋日的阳光照耀着,发射出一种好日子的色彩。整体上,老人和他的椅子和红玉米,如一幅油画。

那位老人是谁呢?

那是我想象中的爷爷。

我没有见过我的爷爷,爷爷在我们庄子上是一个传奇式的人物。

没有爷爷的童年生活于我是一个缺憾。

但在秋天,在人们晾晒玉米的日子里,走进一个安静的农家小院,我的脑海里会浮现出那样一幅画面。在这样的画面前,我被阳光的味道和人世间慈祥的力量俘虏了。我在静默中泪涌双眼。

十月的一个日子,我走过西吉县兴隆镇的街市。街上人很多,我遇见了少年时代的一些伙伴,我向他们微笑,他们向我微笑。他们开着“手扶”或“蹦蹦车”,在卖掉洋芋或豆子之后,大捆买葱,整袋子称辣椒,挂苹果、橘子,挂炭,称棉花回去给家中老人缝棉衣棉裤,给孩子买衣服,车都装满了,他们还问坐在车上的媳妇,看忘了啥,看灶房里还买啥?他们的媳妇怀里已抱着东西,比如一瓶花,一个风景镜框,或一个八磅暖壶,想想,摇摇头,说,忘了下一集再买。

我一直有意远离喧嚣的市声,但在那块乡土上,生活的潮声却又那样地入耳入心。

我一直在等待秋季的来临,我需要在秋季蓄积一些力量,我觉得我需要的力量来自深厚的黄土,来自明净的阳光,来自塬上的牛哞,来自农夫沉稳的脚步,来自母亲翻晒红玉米时脸上漾出的笑意。我是一个内心坚强的人,但在我渴望对视的这个季节,我的内心又不堪一击。

在秋天,我会向往西藏。那个遥远、神奇的地域,搅动得我的内心起伏不静,在拉姆措、泽娜卓玛、李娜以及郑钧的歌声中,我成了一个身背行囊,满怀忧伤漫游于藏北草原的行吟诗人,在那片奔跑着大群大群牦牛的草地上,我边走边唱,以一种方式表达我对生命的认识。我愿让自己的行动感动自己,让自己的文字感动自己。

西藏是一个什么概念呢?

曾在地摊上购得一本《寻找太阳城——西藏随笔》的书,书是复旦大学七位学生同游西藏后的结晶,一位叫作张谦的在书中这样描述自己上路前的心情:

在我的猜想中,西藏是喜马拉雅的雪,是雅鲁藏布的水;是布达拉宫的红墙,是大昭寺里缭绕的香烟;是朝圣路上磕长头的信徒,是广袤荒原上翱翔的鹰。所有这些猜想就像珠穆朗玛峰上的永久积雪,任我用怎样的热情也无法将其融化成现实。它们太遥远,太遥远,甚至在我的视线之外,是一扇看都看不见的门。然而这正是一个我要去寻找的世界,一个仍然躲在门背后诱惑着我的世界。

喜欢这段文字,这是我在秋季的又一种心情。

在秋日的一个正午,站在宁夏固原的一座山头,我遥望雪山、青草和美丽的布达拉宫。回到家中,拧大录音机的音量,郑钧《回到拉萨》那苍凉的歌声响彻了我的心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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