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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热的夏天在长岛

时间:2022-01-23 理论教育 版权反馈
【摘要】:长岛人民做菜是一定要放辣椒、韭菜或者蒜的。相对大陆而言,长岛温度不是特别高,但白天如果是晴天的话会比较烤。所以当我们回程的时候在高速路上堵得跌跌撞撞,快到济南的时候交通台不断通告“某某路和某某路的交叉口已经变成了停车场,某某高架桥下面已经无法通行”的时候,真是无比怀念长岛。长岛人民真是太善良了啊!

乐,原来就是当地居民(未必是渔民)自己家,隔成一个个小屋子,里面满满登登全是床,床上的被褥看起来也是家常人家自己用的,花花绿绿各式各样。我们去的时候,院子里已经坐满了人,于是主人在客厅里给我们摆了张桌子。这个小客厅逼仄得很,而且铺天盖地全部是东西,沙发上堆着被褥床单,各种乱七八糟,作为秩序狂的我觉得十分不爽。更不爽的是,沙发上没有东西的地方,躺着一位正呼呼午睡的大姑娘。荷包也有点吃不住劲儿了,他哪里见过这样的阵仗,不好意思看人家,在桌子前边垂着眼睛尴尬地转了几个小圈,口中念念有词:“为什么客人来了,主人还在睡觉?”

吃的倒还可以——五种海鲜加两种青菜。但必须说长岛人民不太会做饭,开始几天我到处找鲅鱼水饺吃,第一次的很难吃,没想到第二次的更难吃,更没想到第三次的还要难吃。一直等到回济南,我们随便进了一家饺子快餐店,才算吃到了美味新鲜的鲅鱼水饺……

长岛人民做菜是一定要放辣椒、韭菜或者蒜的。不吃这三样的荷包比较吃亏,只好顿顿西红柿炒鸡蛋。第三天,当我们吃了一盘三十块钱可是连西红柿皮都不剥的巨难吃的西红柿炒鸡蛋之后,我终于忍无可忍,决定自己开伙。

这才发现,岛上的青菜并不算贵,海鲜就更不用说,我买了一大堆海虹,居然才三块钱!回到公寓用水煮开了,又甜又鲜,好吃死了。

长岛之玩

长岛开发历史不算短了,所有说得过去的海景,都被关在了各种各样所谓的景点里面。后来我有幸去医院造访,听到一个同病相怜的患者问护士:“你们这里哪个景点最好看?”

护士实诚地说:“对我们来说都一样,反正都是海呗。”大实话呀。

相对大陆而言,长岛温度不是特别高,但白天如果是晴天的话会比较烤。所以我们白天就“孵”在空调房里,看看窗外的海景,上网看书看电视睡觉逗娃——叫醒荷包一直是比较困难的事,他小人家昏睡百年,怎么揪耳朵捏鼻子都弄不醒。后来我们发现了诀窍,只要一开电视,他就闭着眼睛爬起来,摇摇晃晃地下床,摸到沙发坐下来,把眼睛勉强睁开一条缝,声若游丝地说:“看电视……”

荷包爹说:“这个闹钟管用。”

等到下午阳光不强烈了我们就出动,沿着海边开车兜风,随便走到哪个景点就进去溜达溜达,看着哪片海比较干净就下去游个泳。

岛的东部有一圈小丘陵,一部分被纳入叫“烽山林海”的景点里面,一部分还在外面。外面的也非常美,开车沿着丘陵顶走一走,到处都是草地风车,绿野仙踪一样。当然最美的还是在景点里面,有几处的地形十分美妙,窄窄一条路,两侧全部是饱满丰腴的大海,美得让人忍不住抽口冷气。

更好的是此处人烟罕至。出来玩当然不愿意再往人堆里扎,所以人多的月牙湾我就觉得不爽,捡了几块石头就算了。

胡乱硬凑上的什么人文景点更是荒谬可笑。在“仙境源”,我看到远方大海深处有块大礁石,礁石上隐约看到有块石碑,被海浪拍来拍去。好奇问人,人说,石碑上的字是“海枯石烂”。据说是某位开发商想在这里做个景点,专门搞个船把痴男怨女们送到礁石上照相留念,可惜五分钟热度,又撤资了。

开发,就能“烂”;不开发,就“烂”不了。

把各种美丽风“景”变成“点”,是最无聊的事。

找个没人的沙滩,在沙子上躺一躺,上面是蓝天,下面是大海,只有风和海浪的声音;或者在水里,任凭潮汐把你拉回来,又推回去,就足够啦。

这次度假,最爽的体验之一就是不堵车。到哪里都是最多十几分钟搞定(废话,二十分钟就开到海里了),一路畅行,红灯都很少。所以当我们回程的时候在高速路上堵得跌跌撞撞,快到济南的时候交通台不断通告“某某路和某某路的交叉口已经变成了停车场,某某高架桥下面已经无法通行”的时候,真是无比怀念长岛。

老祖宗早就说了,海鲜与肉,不可兼得呢。

长岛之伤

我们家和大海算是很有孽缘。

还没有荷包的时候,我和未来的荷包爹开车到威海玩,临归前一天惺惺作态地去和大海告别,没想到一告别告别出来了一个事故。那天大海是真美,蓝出了宝石的颜色。我正在海边作沉思状,忽然见几十米外的荷包爹拍马向我跑来,比兔子还快,口中还喊着诸如“老婆救命”之类的话,我以为他又在逗我,笑得差点出溜到地上,等近了才发现他后面紧追不放着几只硕大的马蜂。

被蜇了一个很大的包,惜命如金的荷包爹坚持要去医院看,由此开始了一个优良的传统:我们每到海边,必要光临此地的医院。医生开了解毒药(听起来很武侠),告诫我们此事可大可小,小的话不过是个皮肉伤,大的话毒液有可能会流向心脏,我俩面面相觑。上了高速我屡屡问他:“你觉得毒液流到哪儿了?”他就用手在身上乱比划。为了避免高速路上他老人家忽然发作,我把我家破烂的小车开到了170,直到人家忍无可忍地浑身颤抖起来。

荷包四岁的时候我带他去青岛,当晚就发烧,于是我们光临了青岛儿童医院;五岁的时候带他去北戴河,又发烧,光临了诊所;这次去长岛呢,没有遇到马蜂,荷包小朋友也很坚强,没想到却有一根“阴险”的铁钉在等待着我。

有一天我们跑到黄渤海交界处玩。天色已晚,几乎没有游人,海里只有四五个大老爷们儿在游泳玩耍。荷包爹带着荷包在岸边玩,叮嘱我不可一个人游得太远,就在这几个大老爷们儿旁边游即可。

我开心坏了。暮色苍茫,波涛翻腾,我!在两个大海的中间游啊游,左胳膊是黄海,右胳膊是渤海,人生又圆满了一点有没有!

人生得意须尽欢。为什么呢?因为乐极就会生悲啊!聪明人就会趁着悲还未到,赶紧先欢一欢再说。因为实在也没有什么讨价还价的资本。

我游了一会又往岸边游,刚落脚就觉得被什么咬住了,像是海虹蛤蜊之类。我连游带蹦地挪到沙滩上,举起脚来一看,顿时惊呆了!虽然天色已晚,还是能看出一根铁钉从下面进去,从上面露出尖来了。

我承认我的第一个想法就是拔下来装作没这回事,回头继续游泳,还没游够嘛!刚开始爽嘛!但转而一想,武侠电影里谁要是被刀刺穿了,只要拔出来就会血流如注,一命呜呼,我还是老实点。

于是我在沙滩上坐着思考起来,左侧是四五个大老爷们儿嬉戏玩水,荷包和他爹走得很远了,只能看到一点点身影。

几分钟之后我只好羞答答地求助了。我喊人家:“喂,喂,帮个忙,能帮我把我对象叫回来吗?我受了点伤。”

几个大汉愣了下,开始集体啸叫起来:“喂——喂——回来!”

荷包爹听到声音,拉着荷包往回跑了。

这边厢大汉1过来瞅了我的脚一眼,吸了口凉气,说:“渔网上的铁钉。”又看了看木呆呆的我,奇怪地问,“你不疼吗?”

我说:“好像还没开始疼。”

大汉1回头招呼他的小伙伴们都快上岸,又建议我打120。

我说:“不用,我们自己有车。你知道医院在哪儿吗?”

于是他们七嘴八舌说医院的位置。都是本地人。

荷包爹跑过来,看了看我的脚有点发愣。

我说:“我先一只腿蹦到岸上去,你去开车。”

荷包爹说:“你神仙啊你,还蹦到岸上去。”

大汉1一招呼,我就生平第一次享受了四人大轿子,被抬到了岸边的石头台阶上。荷包爹把车开过来的时候,大汉1跑过来问:“你这会儿该疼了吧?”

我说:“还好,在可忍受的范围之内。”

他说:“我哥们儿换好衣服了,让他带你们去医院。”于是大汉2衣冠整齐地走过来,热情地准备带路。

长岛人民真是太善良了啊!西红柿炒鸡蛋三十块钱就三十块钱吧!我感动得要命,连声说不用,伤不重,荷包爹也基本认路,就那么大点地方。

等我爬上车,发现所有的游人——大概七八个,有老有少,都站在车外围观。他们叮嘱荷包爹:“开慢点,别着急。”

我也连忙说:“你们也要小心,天黑了快回去吧。”

到了医院,荷包爹冲进去找担架床的当儿,我已经单只脚蹦到了外科门诊,荷包紧紧地跟在我后面。医生的头发造型非常别致,中间空心,两侧长长卷卷地披下来。荷包说:“妈妈,妈妈!你看大夫的头发!”

刚才这位小朋友摸不清什么情况,一直没敢说话

医生看了伤口,说:“没办法,得把钉子拔出来。”

我连忙说:“要不要先打麻醉针啊?”

医生皱着眉头说:“打的话呢,也要用针把脚趾头再穿一下。”

好嘛,我马上心服口服地说:“不打了不打了直接拔吧。”然后给自己打气,“难道能比生孩子更疼?”

荷包爹说:“好像你生过一样。”

我奇怪了:“我没生过,难道你生过?”

其实也就那样。一二三!拔出来了,又包扎好了。荷包爹拿着锈迹斑斑的大铁钉给我看,真是壮观啊!

然后我们就回了公寓。下了车,我心情很好地拒绝荷包爹的扶持,单脚蹦着走。荷包爹说:“行,你牛,上台阶也别求我。”

我干脆唱起了歌:“啦啦啦!啦啦啦!就不求你。”

荷包爹恭敬地看着我说:“真是疯子。”

第二天,我明白了一件重要的事情,就是,为什么大家总是说“用脚趾头想也能搞明白的事”,因为,脚趾头真的是很弱智啊!反射弧超长。我终于开始疼了,躺在床上哼哼唧唧,荷包爹说:“你不要毁掉你刚刚建立起来的大无畏的形象。”

不过到了第三天就不疼了!我可以用脚后跟走路。于是我们又开心地坐车出去兜风了,经过黄渤海分界线的时候,我们感慨地去故地重温,荷包爹建议我举着大铁钉留影一张,此人太无聊了。

我们捡了不少石头。岸边坐着一个刚游完泳的人,吸着烟正在享受着,身边放着几块石头,又大又好看,看样子是刚捡的。他怜悯地瞥了一眼我们的小石头,说:“石头嘛,要会捡。”

我羡慕地说:“有什么技巧吗?”

他不肯传授,却问:“你们在哪个酒店住?”

我说了名字,他说:“哦,你们酒店大厅商店里的石头,就是我供货哦。”

我说:“那么这几块石头能卖多少钱啊?”

他说:“这个要一百五吧,那个要两百块吧……”

回去的路上我羡慕地对荷包爹说:“他游个泳,就能顺便赚好多钱啊。”

荷包爹说:“你也不错,赚了个铁钉。”

不得不回济南啦。把行李搬到车上,备好零食和矿泉水,出发。车子从酒店门口离开的时候,看到又有人刚刚到达。我心里羡慕地想:如果休假才刚刚开始……同理,等到死的时候,也许会想:如果我刚刚才被生出来……有生就有死,有离开就有回归。

我一口气读了十年大学。这个不是重点,重点是:我一口气住了十年大学宿舍。前面四年本科住八人间,八人间还不算可怕,可怕的是必须用一整个楼层公用的厕所。早晨起床的高峰期,感到做人尊严的底线可以无限度拉低。中间三年硕士生住四人间,床在头顶,床下可以放柜子、书桌,宽敞多了,只是一个舍友有严重打呼噜的毛病,那时候竟然不知耳塞为何物,硬扛了三年,落下了失眠病。接下来读博士,博士点是新的,第一次有住校的博士生,学校索性拨出两套教职工的房子做男生宿舍和女生宿舍。我们三个女生共住一套,有厨房和厕所,虽然读书苦,但上厕所和睡觉的恐惧症缓解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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