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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工学农学军

时间:2022-01-23 理论教育 版权反馈
【摘要】:我们这一代人的中学生活,也是丰富多彩的,当年教育部门可都有明文规定,每学期,每学年都要安排学工学农学军。向工人阶级、贫下中农、解放军学习,才是最好的接受再教育。因为学工是一天早出晚归,而学农则是要在农村住,在农村吃,在农村劳动。我们都盼望每学期的学农季快点到来,但对每年农历6~7月的学农是很害怕的,原因就在于“双抢”。我们的体会是,学工有技术,学农太累太苦。

我们这一代人的中学生活,也是丰富多彩的,当年教育部门可都有明文规定,每学期,每学年都要安排学工学农学军。向工人阶级、贫下中农、解放军学习,才是最好的接受再教育。事实上也是如此,一个人从学校书本上能学到的是极有限的,并且是死板教条的知识,一大半还是要靠接触社会而习得。加之那时没有电视、电话等,投身社会就显得更为重要。

我们初中时期的学工都是在宁波拖拉机厂,共有两次。第一次我被分配到铸造车间,俗称翻砂车间。我们班有十位还算长得高、长得壮的男同学同被分到铸造车间,每天的活是拿着八磅锤把刚翻砂出的配件毛坯中的砂子敲打干净。这个活既无技术,又累且脏,还没有一个女同学在一起可吹牛聊天。但也有一个好处,时间短。每天上午,我们挥动大锤,甩起膀子把出炉的坯件“叮叮当当”地一阵敲打,把坯件转到下一车间,把地上的翻砂打扫干净,基本一天的活算干完了。不过,还不能洗澡,哪怕脸上、身上再脏再黑,也得挺到中饭后。等休息一会儿,领班师傅说可以洗澡去了,我们就赶紧跑进浴室,脱得精光,互相打闹着洗完澡,换上衣服去别的车间找同学聊天。那年夏天学工,因为我们早放工,班主任就把每天全班同学领发冰棍的任务交给我和其他两位男同学。这是我们最得意的时候,有时间,有任务,有借口可以名正言顺地在全厂内外到处乱窜。记得有一天,卖冰棍的来晚了,我们三人领了全班52支冰棍,遍找同班同学,可他们都已下工走了,三人捧着冰棍,边走边吃,我那次一口气吃了13支,闹了两天肚子。直到现在,我一吃冷的,胃就难受,想必是那年落下的病根。

第二年又去拖拉机厂学工,我被分配在半成品仓库,这倒是有点学问的地方,小到螺丝钉,大到拖拉机上的曲轴和飞轮。并且,几乎天天有车乘,厂里的卡车每天要到外面拉材料,又到别的车间拉配件,我也算半个运输工,但我们仓库主任好,只要一闲下来,他就不厌其烦地传授我们各种知识,什么螺丝的规格、工具的使用、马达的原理、千分卡的重要性……记得学工结束,我们半成品仓库的同学联合写了一篇洋洋数千字的学工体会,(其实很多都是仓库主任给我们说的知识)被老师们评为最优。

学农就更有意思了。因为学工是一天早出晚归,而学农则是要在农村住,在农村吃,在农村劳动。我们都盼望每学期的学农季快点到来,但对每年农历6~7月的学农是很害怕的,原因就在于“双抢”。“双抢”指每年6~7月间的抢收抢种,因为是水稻田,天气又热,每个班每个组都有任务面积。最可怕的是蚂蟥,有时十几分钟,半个小时下来,一畦地割到头,上来一看,每人腿上叮着几条蚂蟥,女同学们吓得哇哇直哭,老师带的紫药水红药水用完后,只能任被蚂蟥叮咬过的伤口流血。我们的体会是,学工有技术,学农太累太苦。

即使如此,我们还是盼望学农,尤其喜欢到山区学农。记得初三还是高一,我们年级到鄞西的狮红公社学农,大概是今天的鄞江往里和余姚交界的地方。山里和平原最大的区别是几乎没有水稻田,所以不用畏惧蚂蟥叮咬。依山建立的小村,清晨和傍晚最富诗情画意。我们每两位同学住一户农家,又为我们相对自由的空间增添了不少乐趣。我们住的农家每天下午待我们收工(还未到食堂开饭这段时间,是最饿的),总有烤得热腾腾香喷喷的土豆、地瓜请我们吃。起先还以为这家特有,待悄悄一打听,家家户户如此。班主任也装着不知道,其实我们都已探听明白。班主任的那家更是如此,热热闹闹的一个月学农结束。每个同学回来的被子都比去时重了不少,里面都塞满了贫下中农悄悄给我们的冬笋。

那几年的学军,就是野外拉练。我就读的宁波六中举行的规模最大的一次在1971年的冬天。一个年级八个班级浩浩荡荡地出去,每个班(那时叫排,我所在班级叫4连3排)都有自己的旗帜,清一色的红旗黄字,上书“宁波六中4连3排”几个大字。那年天气特冷,路途又长,头一天夜宿东钱湖的莫枝,第二天早上在河边敲冰洗脸,真正体验学军的艰苦。第三天到奉化的尚田,带队的老师听说当地阶级斗争很厉害,紧张得叫每个班安排十名男同学轮流放哨。第五天到宁海的西店,说是搞一次会餐,菜只有两个——咸菜牡蛎汤、咸带鱼,白面馒头管饱。我们一批男同学都抢吃了十个八个馒头,撑得路都走不动。第七天又回到奉化,住在岩头村,大家非常激动,因为那里就是电影《奇袭白虎团》的拍摄外景地。几天后,我们绕道溪口回到宁波,结束了唯一一次难忘的徒步拉练。

要说难忘,不仅是唯一一次,还有几件事串连而成。头一件是我父亲的英明决定,临出发前他给我准备了一小瓶烧酒、一包药棉、两支红霉素药膏,还有穿好一截线的缝衣针。父亲叫我每天晚上用烧酒擦擦脚底。如有水泡,用针刺破后,用烧酒先消毒,再擦上药膏消炎。第二天晚上我就用上了,并且还为很多同学治疗了脚上的水泡。第二件事是到宁海后,须要作宣传,每人要写一封革命家信。我的那封脱颖而出,其实内容对于我很平常,无非把这次学军和父辈们在抗日战争、解放战争期间的英勇事迹联系起来,但在当时算是独一无二,被评为最佳家信。第三件事是到岩头村后,在班主任带领下,我们提着石灰桶,拎着软扫帚,爬到高高的岩石上写革命标语。我个子高,大字写得不错,所以被挑中。其他的好人好事,一路上做了不少,比如每天帮女同学背行李,在打背包比赛中几次名列前茅,还能帮同学补衣服(这又得感激母亲的教导),特别是成了不是班干部的“班干部”。在野营拉练结束前的一天,我毫无悬念地被吸收进红卫兵组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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