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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想出发的地方

时间:2022-01-22 理论教育 版权反馈
【摘要】:那时文联所在地还在地委大院里。一个个夜晚过去,这些油灯下写出的文字,经过整理,在《六盘山》发出来了,《旱年的收藏》《五月散记》《赛买娘的春天》《远处的马戏》等,都是李方老师编辑的。在我收藏的各种期刊当中,《六盘山》占去了将近一半。如果说,我是一个喜欢做梦的人,用文字描画着一个个梦境,那么,《六盘山》就是这些梦想最初出发的地方。

梦想出发的地方

——我与《六盘山》之间的点滴

马金莲

今天,我还在坚持用文字涂抹一种叫小说的东西,细想起来,这与《六盘山》有着直接的关系。

我最初发在《六盘山》上的文字不是小说,是一首短诗。现在想起来,那实在算不上诗歌,短短的四行,不押韵,也不优美。其时我刚进入固原师范学校,一年级的学生。样刊寄来,记得是课间休息时候,同学们在教室里嗡嗡地闲闹,门一开,马正虎老师探身进来,将一个信封递过来。坐在门口的人接过来,记不得是谁拆了信封,拿出一本杂志,正是《六盘山》。同学们围上前看,他们很快就找到了我的名字,有人摇头晃脑念起来,念的正是我那首短诗。我脸上顿时热辣辣的,这几句白话般的文字,是我下了很大决心才投出去的,想不到发出来了。最后一节课,同学们辗转看了一圈儿的《六盘山》总算到达我的手上。抚摸着它,我心里颤颤的,竟然很紧张,有羞赧,也有激动。我悄悄打量着自己的名字印成铅字的样子,还有名字下面的四行文字,我将它们念了又念。

不久,我的小说处女作《夙愿》发表了,领到了20元稿酬。捏着20元钱,我舍不得花掉。最后,寒假时候连同样刊带回家,给家人看。其他人的反应我忘了,唯独弟弟的神情我一直记得很清楚。这时弟弟的病已经很严重了,他望着我,满脸高兴,嚷嚷说:你真个挣到了钱?就这么两页字,换来了20元钱?!这20元最后怎么花了,今天早就记不得了。而弟弟,那个为我高兴过的少年,离世已经十个年头了。

师范三年级的时候,我和同班的王佐红商量一起去一趟《六盘山》编辑部。那时文联所在地还在地委大院里。我们说着话走了不久就到了。怀着忐忑的心情敲开了编辑部的门。见到了杨风军老师,单永珍老师,最后我们进了李方老师的办公室。我把自己的一个手写稿儿递给李老师。李老师大略翻看了一下,盯着我笑眯眯说马金莲啊,一上来就写小说,和旁人不一样啊。我心里虚得要命,只能傻傻地笑。那是我根据母亲讲过的一个故事改编的一段文字,我甚至没敢妄想它是一篇小说。拿给李老师,也只是觉得这一趟空走,怪不好意思,就顺手拿了。过了段日子,李老师打来电话,说稿子用了。这就是《昔年的隐者》,题目是李老师改的。

接着李老师为我编发了《女人在远方》《冬闲时节》等小说。

师范毕业后,在乡下的小学校实习几天,完成任务,我就无所事事了。我们这届师范生国家不再安排工作。我没有勇气跑到外面打工,这缘于我的生性,我总是对外界怀着很深的恐惧和茫然的心理,不敢出门,就窝在乡下的家里,看闲书,晚上母亲睡了,我一个人在灯下枯坐。白日里纷纷扰扰的心事、没有工作的苦恼都暂时远去了,心里静极了,一些生活的细节和深刻的感触浮上心头,在心里纠缠。我觉得苦闷,伤感,卑微,孤独。这些心事,该说与谁呢?夜色沉沉的,没有人倾听。我拿起笔,在一个旧本子上胡乱写起来。一个个夜晚过去,这些油灯下写出的文字,经过整理,在《六盘山》发出来了,《旱年的收藏》《五月散记》《赛买娘的春天》《远处的马戏》等,都是李方老师编辑的。每拿到一本样刊,我就像捧着自己的心一样,看了一遍又一遍。不仅仅是因为我的文字变成了铅字,我是在享受这种过程,面对文字,运用着文字,挥洒着一个人的忧伤和孤苦,还有无依,沉闷,文字承载着这些。文字可以疗伤,可以抒怀,可以发泄一个人被世界抛弃般的无聊。

不久,单永珍老师说新疆《回族文学》主编李明在向我约稿,怀着激动的心情,我当即将一个手抄稿寄过去。不想顺利发出来了,正是《掌灯猴》,被《小说月报》选载了。同时小说《六月开花》在《黄河文学》发表。《墨斗》经由宁夏作协石舒清主席推荐,在《十月》发表。断断续续写作的同时,我的生活也在继续,嫁为人妇,在另一个家庭中开始了一个乡村小媳妇的生活。这期间,有苦也有乐,总之我在成长,包括我的文字。不久《回族文学》给我编发了小辑,作品在《朔方》陆续面世。短篇《碎媳妇》被《小说月报》《小说选刊》同时选载,还进入中国短篇小说年度选本,又被外文出版社收入到《新世纪民族作品选》,译成英文,介绍到国外。

生活是个难以说清的东西。它以冷漠的面相考验着我,几年后,却又向我露出了笑脸。也许是苦苦坚持的结果,也许是十年时光换取的报酬,慢慢的写作于我,成为一件难以割舍的事情。工作生活之余,我从未间断过阅读,读得一多,就有了写一写的冲动。零七年秋天,我拥有了自己的笔记本电脑,结束了手写的艰难日子。写作对于我,就像生活里的盐,离不开了。十来年中,我一直坚持着阅读的习惯,能拿到手的书和杂志都读。阅读一边积累着知识,一边激发着思索。我认识到思想对于一个写东西的人来说,十分重要,只有认真深入不间断地思考着,积累着,总结着,才能涂画出一篇篇文字来。

2009年我的小说登上了《作品》,2010年在《芒种》露面,同时有作品被《新华文摘》《北京文学·中篇小说月报》选载。2011年,在《飞天》《花城》发表小说,有作品被《中华文学选刊》选用。随着创作不断进步,外界对我的关注也日渐多起来,我一点也不敢松懈,咬着牙往下写。生活、工作里的琐事纠缠着,常常,为了写出一篇满意的文字,我觉得筋疲力尽。可是,舍不得放弃,不想偷懒,不想应付了事。因为我喜欢文字,喜欢用文字尽情挥洒内心世界情感的那种酣畅的感觉。

同时,我在时时感念、感激着一些人,他们就像老师、前辈一样,在我最初接触文学的时候、艰难奋斗的时候,向我伸出过温暖的大手,将我向着正确的方向推了一把。要不是他们,我可能要走不少弯路。他们的名字如果写出来,是一长串,李方、郭文斌、闻玉霞、石舒清……还有更多关注我、爱护我的西海固的读者

在我收藏的各种期刊当中,《六盘山》占去了将近一半。回想十年前的那些时光,回想在小说的道路上一步一步走过的岁月,有艰辛,有快乐,有付出,有收获,最不能忘记的一本刊物就是《六盘山》,她像母亲一样,在我最初学习“走路”的时候,用温暖的大手帮助过我,今天,当我在外面的一个个刊物上发表着自己的文字时,我不能忘记她,我觉得,在身后,她永远用慈爱平静的目光注视着我,激励着我。

如果说,我是一个喜欢做梦的人,用文字描画着一个个梦境,那么,《六盘山》就是这些梦想最初出发的地方。感谢《六盘山》,祝福《六盘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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