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八角书屋，发现《古典文史基本知识丛书》一套，共6本。它们是《骈文与散文》、《小说与戏剧》、《诸子与理学》、《经与经学》、《词》和《诗》。这是蒋伯潜、蒋祖怡父子在1942年合撰并出版的。现由上海书店出版社重版。当即买回。
回家后，翻阅这套丛书，一直翻阅到下半夜2点。相比较而言，在6本书中，尤对《诗》这本情有独钟。何谓诗，其定义甚多，可谓车载斗量，不可尽数。《尚书·舜典》云：“诗言志，歌咏言。”《毛诗·序》云：“诗者，志之所之也。在心为志，发言为诗，情动于中而形于言。言之不足，故嗟叹之，嗟叹之不足，故永歌之；永歌之不足，不知手之舞之、足之蹈之也。”这些大概就是最古典的也是最经典的定义。依我之见，诗者，就是真心、真情、真性、真感的有韵律、有节奏的流露。试想，苗族的情歌：“金龙妹，日夜相思路难通，寄歌又没亲人送，寄书又怕人开封。”这不是“真”的流露吗？再如金昌绪的《春怨》：“打起黄莺儿，莫教枝上啼。啼时惊妾梦，不得到辽西。”这不也是对女子思念远征丈夫的“真”的写照吗？当然，没有真心、真性、真情、真感的诗也有，那是伪诗，应另当别论。
再一点，我觉得，有许多诗，写在具体的时间和地点，指的是具体的人物和情感，有着特定的寓意和内涵，因此不能随意解释。所谓“科学解诗”、“观念解诗”和“考据解诗”等，都无法解释出诗的真正内容。如某人写过一首诗：
长安吟
昔日离家视等闲，
今朝远行方觉难。
纵有周秦风韵美，
哪有春岚值品玩。
白昼电波飞鸿雁，
午夜梦乡又晤谈。
云横岐山家何在，
眼望长白策马还。
很明显，这首诗的每一句，都指着一种具体的情感、具体的事情和具体的意思。这其中的意思也好、情感或事情也罢，除了作者及其给予者以外，是任何人都无法知晓的。因此，我认为，诗不可解释，只可欣赏。如何欣赏呢？就是咀嚼它的味道，领略它的神韵，体悟它的性灵。此外，我们在诗词面前是不能造次的。
1999年1月25日（星期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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