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人掌的微笑

新疆维吾尔自治区乌鲁木齐市八一中学高三（11）班

杨从榕

仙人掌总是长着尖尖的刺和坚硬的壳，一副生人勿近的样子。以前，我也觉得仙人掌是一种不友好的植物，总在防备着。可一次偶然的机会我知道了仙人掌的花语和它的故事。

在很久以前，有一片很大的沙漠，沙漠里长着一株巨大的仙人掌，那里的人对仙人掌又尖又长的刺和绿油油的外壳感到恐惧，从来不敢靠近。过了很久，村庄里成长出一位勇士，他力大无穷且非常勇敢，他看见了那株巨大的仙人掌，心想如果自己战胜了这位“对手”，自己就更加力大无穷了。于是他手持宝剑，紧锁眉头，向仙人掌走去，深吸一口气，举起剑重重地向仙人掌砍去，这时让他意想不到的事发生了，仙人掌居然被轻易地削断了，勇士做梦也没有想到他会如此容易地砍断它，掉落在沙子里的仙人掌流出了透明的水珠，也许是她的眼泪。

我这才明白仙人掌的花语是:脆弱与温柔。

读完这个故事后就觉得其实有些看似坚硬的东西实际上是很柔软的。

我的身边也有这么一株仙人掌。

她和我一个班，有很长一段时间我们互不相熟，甚至不知道彼此的名字，最初对她的印象是在一节语文课，老师叫她读古文，读得不好，声音也有一点抖，底下就有人窃窃私语还夹杂着笑意。我有些同情地看着她，她可能也察觉到了一些端倪，清清嗓子，背却越发的挺直，面部泛红，有点像挺起胸脯的小公鸡，但是最后的效果还是不尽人意，读完她安静地坐下，背部隐藏在人群中，只能略微看到辫子尾部略微翘起的发梢。想起她挺直的背影，就好像一株仙人掌立起它坚硬的壳和尖锐的刺，张牙舞爪地挥着爪子防备着。

柔软地坚硬着。

一

她叫小马，其实长得很漂亮，当时我和同桌在无聊的时候评论过全班女生的相貌，得出了一个结论。她的确长得很漂亮，长睫毛、棕仁眼、泛黄的头发，如果再露出一丝笑容，那就更好了！然而，总感觉她身上有股冰冷的气质，让人难以靠近。

小马非常不喜欢上课发言，她站起来说话声会很小，也不清晰，给人一种想要把答案给她大声吼出来的冲动，但是每次看到她挺得笔直得有些僵硬的背影，又有一种手足无措的怜惜，对于我一点都不熟悉的她，总有一种复杂的感觉，却也说不上好坏。

可同桌与她的关系很是融洽，同桌给我讲“感觉小马是一个对朋友特别好的人”。“为啥呀？她对你特好？”我笑笑。“没有，你不觉得她话不多么吗？”同桌解释。“那么这又和对朋友好有什么实质性的联系吗？”“话不多，做实事哪！”“呵呵……”

我们之前一直没有交集，直到有一天，记得当时上英语课，在一个有着霉味、阴冷的地下室，老师有些洁癖和神经质，一天到晚把自己绷得很紧，生怕哪根筋在不久的某天要断掉似的。因此每次上英语课都是在一种不知觉的紧张中度过的。小马恰好就和我一个班，你知道的，小马最不喜欢的事就是老师叫她回答问题，而老师又要让每一个人讲题，所以她每次上英语课无不是坐立难安、眉头紧锁，不停地咽唾沫。我每每看到她都暗暗摇头，尤其是她用求救似的眼神看我时我就把头摇得更频了。

或许，我是说或许，连我自己都不知道我们的友谊就是在这种情形下突飞猛进的。

二

我的同桌换人了，因为成绩下降（其实一直就没好过），坐到了更后面的位置，新同桌是小马，其实也没有什么惊讶，因为之前就在英语课外班商量好了。

说实话，刚同桌的那一个下午还比较尴尬，那天家长会的时候，我的前同桌把小马叫过去推心置腹地说了一番话，至于讲话的内容，别问我，我一个字也没有听见。

可是神奇的是从那次“谈心”之后，我俩之间的尴尬突然就消失了，现在想想也觉得很神奇！当时还很幼稚，所以喜欢不切实际的幻想。

虽然和小马的尴尬消除了，但总觉得我们之间还隔着什么，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当时已经很满足，有个同桌就很不错了，所以也没太在意。

那时候闲着没事儿干就写穿越小说，给了我前任的同桌小陆看。她一脸嫌弃地看着我，并央求说:“小杨啊！你写这种东西以后能不能不给我看啊！看了我折寿啊！”说得都快哭出来了，我一看她那死样，就冲她翻了个白眼，拿起本子打算走人。

回到座位上，我越想越气，心想，也太欺负人了吧？然后赌气似的给小马看，没有想到的是小马看得极其认真，还用铅笔将我写的错别字认真地圈了出来。最后我问小马:“你觉得我这小说写得咋样？”她皱着眉思索了一下，大概是考虑怎么说才不会打击我，最后她憋出俩字“还好”。我说:“难为你了。”她摆摆手:“哪里……”

母亲做好午饭给我送到学校，打开饭盒一看，是糖醋排骨。坐在身边的小马闻到香味转过头来一看，眼睛一亮。我察觉到了她的心动，便要递给她一块。她皱眉，抿着嘴摇了摇头，我无声地叹着气。

她总是用这种方式将周围的友好隔离起来。

下午的数学课，大家都在打瞌睡，我也不例外。迷迷糊糊中我失手打翻了水杯，顿时慌了阵脚，小马什么话也没说，递给我一包餐巾纸，并抽出一张细致地帮我擦着，我感激地说着谢谢，她却面无表情地毫不作声。

我有些疑惑，究竟是什么让仙人掌那柔软的心，长出尖刺和铠甲的呢？

无法猜测，不得而知。

三

我们的同桌关系就一直维持到寒假结束，新学期我又没考好，本身商量着再坐到一起，但因为种种原因没成，可是好像大家都没有一点遗憾，小马又屁颠儿屁颠儿地找别人去了，我当然也有了新的同桌。

日子还是那个样，不咸不淡地过着，没有谁会因为谁而难过，也许就是这样大家才好过。

据说，小马和她的新同桌小袁关系十分不错，相处融洽，而我的新同桌小陈虽说面上过得去，但依旧不亲近。

小马是一个很奇怪的女生，一旦你和她的距离脱离她所顾及的范围，她就会慢慢地与你疏离。

两个月后，我才迟钝地发觉，我与她的关系，就与普通同学的程度无异，只是碰到之后互相点头，继续往两个不同的方向走下去。她又将她尖锐的刺竖起来了，无时无刻不防备着、小心着。也许在我和她坐在一起的时候，她根本就没有卸下她尖锐的铠甲。

还是冬天，而这天却极其寒冷，冷风夹杂着小石子般的雪粒迎面刮来。我妈的朋友小雅也是我们学校的老师。小雅老师请我们吃鹅掌火锅。小雅老师比我妈小一岁，但看上去不止比我妈小一岁。她非常瘦，显得有些尖嘴猴腮，嘴极薄。所以这天她涂着厚厚的一层唇膏，可能是为了想要把她的嘴唇显得更厚一些吧，但在我看来就像是嘴巴上有一层油，没有擦干净。

一上车，小雅老师的嘴巴就吧啦吧啦地没停过:“嫂子，你和主任感情真好呀，我看这么多年，还是这么甜蜜，哪像我们家韩兵，啧啧，木头桩子一个。”小雅老师感叹着，我妈“呵呵”笑了一声。“嫂子，你在哪里保养的？皮肤好好，哪像我呀，皮肤又干又粗。”小雅老师又感叹着，我妈又“呵呵”笑了一声。“嫂子，你减肥了是吧！用的啥办法呀？我也好想减，最近变胖了。”小雅老师还在感叹着，我妈依旧“呵呵”笑了一声。

我与小雅老师的女儿互相交换了一个我们之间都懂的眼神，无奈地摇头。

终于到了火锅店，把锅点好，开始吃了。我正吃得不亦乐乎，小雅老师突然话锋一转问我:“小杨啊，小马不是和你做同桌的嘛。”“……我们已经不是同桌了。”“那没事，唉，那你和小马关系挺好的吧？”“嗯，还好。”“那小马有没有告诉你，她的爸爸不是她亲生父亲？”那一瞬间我感觉全身的血液都凝固了，一双无形的手将我推入瑟瑟寒风之中:“没……没有。”“哦，也对，这种事不能随便乱讲，但她的后爸对她也挺好的……”雪好像越下越大了，之后的话我就再也没有听下去了。

我开始想起她挺直的背影，回答问题时涨红的脸，还有她疏离客气的微笑，她的家庭令她穿起厚厚的铠甲，长出长长的尖刺。

我突然能够理解她对所有人为什么总是那样凉薄，不是不想好好对待，而是不敢。

仙人掌一直都是个胆小鬼。

四

大概期中考试的前半个月，我们班突然特别流行看郭敬明的《小时代》，而且特别疯狂，我的朋友小张更是“小四”的狂热粉丝，她非常热情主动地把她的书借给我，并勒令我必须把它看完，我当时在看《荆棘鸟》——很厚的一本书，根本没时间看她的书。

然后小张就和我大吵一架，我不得不去看。我本身就不喜欢这类书，看完之后就更讨厌这类书了，小张问我写得怎么样，我怕她再跟我闹，我就说还好、还好。

这时候已经考完试，又要排座位了，小陈是铁定不和我做同桌了，到最后就没人和我做同桌了。

但有时候你不得不承认这就是命。我和小马再次成为同桌，兜兜转转回到原点。这时候才明白，有些事情不必强求，顺其自然也许过得更好。

五

春天来了，园子里的桃树开了花，粉色的花瓣随风飘落，空气中也弥漫着一种温暖的气息，享受着这种少有的温暖，新学期也随之到来。

小马对我还是那样客气，我们不咸不淡地相处着，大抵是知道了她的不幸，使我对她的态度又多了几分温和与关怀。

这天，阳光明媚，温暖的光照遍校园的每一个角落，可是我们无暇体味这些阳光，学业的繁重使我们更加忙碌。

在英语课上，小马没带卷子，我便将卷子放在中间，小马没有言语。这时老师走过来，看见我们俩共用一份卷子，就问我们谁没有带卷子，小马害怕极了，平时和老师说话都紧张的她此时更加的紧张，她的手紧紧攥着卷子，身子微微颤抖。仿佛下了什么决心，我心中一痛，脑子一热，就冲老师说，是我没带。老师用她的胳膊肘狠狠给我来了一个爆栗。

“哎哟！”我抱着头痛苦地叫着。

“让你丢三落四，哼！”老师白我一眼，转身就走。

小马向我投来一个抱歉的眼神，我摸摸脑袋傻傻地冲着她笑。

慢慢地，小马对我的态度有了微微的转变，让我高兴的是，她愿意同我一起交流思想方面的问题了。

有一次，小马问我:“你看过《小时代》吗？”我说看过，“你感觉他写得好不好？”“说实话一般吧！”我接着问她，“那你觉得呢？”“我觉得写得挺不错的呀，我特别喜欢简溪，他真的很不错！”“那你喜欢上海那种奢华的生活吗？”她重重地点头:“上海虽然繁华，但不会有那种压抑的感觉。”我只是笑笑，并不多言。

又慢慢地，我和她分享了一些我的秘密，她是一个值得信赖的人。她也慢慢对我敞开了心扉。

我好像重新认识了小马一般，才发现她的话比以往都多，我们从上课说到下课，再从下课说到上课，无时无刻地粘在一起。

有时候，你真的无法感知，在生命中的某一个时刻发生的转变，就像我至今都没有回忆起，到底是哪一个具体时刻我和小马之间能这么熟。

我依旧很喜欢读书，她似乎被我带动起来，也开始喜欢读书，最初看到的是言情杂志，后来让我向她推荐一些，我就借给她一本《荆棘鸟》，很厚，她觉得有些无趣，至今仍然没有看完，但又陆续问我借了一些外国小说。

有一天我借给她《小王子》，向来看书龟速的她这次却看得飞快，就在那天上午的最后一节数学课，她看完了，表情似乎有些不对劲，嘴唇微微颤抖，眼眶发红。

“怎么了你？”我禁不住问。

“小王子最后……什么结局？”她抬起头涩涩地问。

“他好像死了吧……”

“不可能的，他不是最后回到他的星球上去了吗？”

“看！看这句！‘他离开了他的躯体’和‘慢慢地他倒下了’这句，都可以证明小王子已经死了呀。”我指着书上的原话向她证明。

她听完我说的，嘴巴一撇，便开始了无声地哭泣，然后趴下，肩膀微微抖动，我递纸巾给她，她不接。我拍肩膀，她也不理。

我回想起我看这本书时，直到最后只是微微有些怅然，也没有哭，不像小马反应这么激烈，或许是她太敏感，有些事情依旧困难，她无法接受的是现实，大梦初醒，落差感谁都会有。

果然，她哭过之后告诉我，她实在接受不了死亡这个最令人绝望的结局，我说不出什么安慰的话，只是叹了口气。

又过了两天，和后桌小朱聊天，不知怎的又提到《小王子》，大家都在讲自己的感受。小朱感叹说:“或许就在我们不知道的时候，我们也就变成了大人的模样。”“也开始讨厌童话，讨厌美好和希望的东西。”我接着小朱的话说，心里有些泛酸，大家都在感慨中，我抬头却看见小马的眼泪掉在手背上。她哭了。

“你们不觉得吗？或许……或许小王子根本就不存在，那只是作者的臆想，玫瑰花和小狐狸也都是假的！”

她带着哭腔说:“我们在这里讨论这些根本不存在的东西？”

“而这些正是我们一直向往的东西。”我轻声说，递给她一张面巾纸。她接过纸，却不擦眼泪。

“我想我需要这个不切实际的幻想，来保护自己最后的良知。”她吸了吸鼻子，“所以，我相信小王子最后还是回到了他的星球。”她擦干眼泪，安慰自己。

有些时候我们面对现实，会迫不得已用谎言来安慰自己，以最悲哀的方式来支撑自己的生活，变得媚俗起来。而媚俗的根源就是我们的反抗终究无效而不自知。

六

小马的男朋友是国际班的小王。当初她给我讲的时候我很惊讶，她向来很乖很胆小。高二时小王主动追求她，她感动了，所以答应了小王。小马对她的男朋友态度比较冷淡，大概是因为她的男朋友不够高大，她对他的感情不足。所以在恋爱的初期她都没什么感觉，我对这种有些草率的做法感到惊讶，更令我惊讶的事在后面。

在他们发展恋情快七个月时，她决定和小王分手。

我连忙问:“为什么突然下这个决定？”

“你也知道，他终究是要出国的，昨天我们聊到这个话题，他说让我等他五年。”

“你觉得五年很长是吗？”

“不然呢？而且我们是跨国谈恋爱，不确定的因素有很多。”她顿了顿，表情阴郁。

“这段时间，我虽然慢慢在接受他，可是我是一个现实的人，有一些关于未来的事情，我不得不考虑。”她的手紧紧地攥着笔，现在正上着数学课，她却看着英语卷子。

这时教室外开始淅淅沥沥地飘起小雨，教室变得阴沉沉的。

她很果断，就在给我讲她的决定的前一个晚上她就和小王提出了分手。她不需要来自外界给她的建议，她自认为自己可以干脆而果断地处理自己的情感问题。

但是她忘记考虑了自己的情绪。

她没有发觉她开始寡言、淡笑，一整天神情恍惚。仙人掌一旦遇见危险就会竖起，自己时刻警惕着，将危险排除在外，这样才会安全。

小马的这种状态一直持续很久，直到小王到班里找她，给了她一封信，很厚。信的内容不清楚，唯一清楚的是看过信后，她变得很焦躁，刚好这个时候她的一个朋友来找她，她就出去了。

回来后，她有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我就问:“你咋了？”

“刚才我把我和小王的事给她讲，她给我讲了一番话。”小马竟然开始笑了。

雨已经停了，阳光冲破乌云重归大地。

“是什么？”我感兴趣地问。

“她的话让我明白了一个道理，不能因为对未来的怀疑而荒废了现在的美好。”她有些感慨。

我也有些感慨，小马将这番话当作救命稻草，牢牢地拽住它，其实她自己后悔了，只是没有找到一个合理的借口，只好冰冷而决绝地砍断一切的感情，但她没有她自己想象的那样干脆利落。最终，她打消了和小王分手的念头。

因为仙人掌除了有坚硬的壳之外还有一颗柔软和脆弱的心。

七

我和小马已经做了一个多学期的同桌。在这段时间里，她成为我最忠实的读者，我成为她最亲密的“垃圾筒”。不过她真正把我当她的好朋友，还是在一节语文课上。

“我给你讲件事儿，这事吧，挺隐私的。”她好像下定了什么决心。

“什么事？”我隐隐地有种预感。

“就……哎呀，我先问你一个问题。”

“好。”

“你觉得我和我爸关系怎么样？”她盯着我看。

“不怎么样。”我好像明白她要说什么，“难道……”

“难道什么？往下说。”

“难道你爸不是你亲生父亲？”我不忍心再让她说下去了。

“嗯，你猜对了，你是怎么猜出来的，难道很明显吗？”她很平静，并不悲伤。

“不明显，只是你在我面前从没提过你的父亲。”

“嗯。”她顿了顿，“当时其实挺小的，大概三岁吧，所以父母离婚没什么感觉。”

我装作吃惊地点着头，不想让她发现端倪。

“后来的爸爸有一个比我大的儿子，但和他不亲近，很讨厌他。”我又理解地点点头。

“那么，你对你亲生父亲什么感觉？”我有些艰难地问，问完我就后悔了。

“我讨厌他，非常非常讨厌，他从来都没有管过我，我也很久没有见过他了。”她认真地想了想告诉我，“对于他，我无话可说。”

然后我竭尽全力地安慰她，想让她开心。这是我没有预料到的事情。

仙人掌自己卸下尖刺，褪去铠甲，流出了透明的水珠，甘甜又清凉，没有人知道那尖刺和铠甲生长的痛苦过程，所有的疼痛只有自己明了。

我只想说，我很幸运，也很感动，毕竟能让仙人掌敞开心扉的时刻并不多。

八

这半年来，小马也跟着我读了不少书，我们都在不同程度地成长着。记不清是哪一天了，小马突然有感而发。

“唉……”她摇着头，叹着气。

我说:“怎么了？”

“我突然不喜欢郭敬明那类人写的东西了，矫情又肤浅。”她感叹地说。

“啊！我就从来没有喜欢过。”我赞同道。

“现在总是在后悔自己看过《小时代》，真觉得自己当时是傻了么，还是傻了么。”她摇头。

当时就有一种这孩子被我拯救过来的感觉，十分自豪。

这是必然的，人的眼界开阔了，思想境界提升了，就一定不会喜欢先前那么珍惜的但实际上一文不值的东西。

生活还在继续，我在距高考还有218天的日子里写下这些文字，我们都是平凡人，过着平凡的生活，在平凡的日子里感叹着平凡的伟大，仙人掌也在慢慢地成长，只是她的刺柔软了。

终

最后的最后，小马得知了我在写关于她的文章，她很激动。我问她想要什么结局，她毫不犹豫地说当然是好的结局了。

然后又想了想说:“不对，喜剧岂不是太没有艺术性了吗，还是悲剧吧！”

“女主角是你自己哎！”我笑着问。

“也对哦，那怎么办？你就写一个不悲不喜要有深刻内涵的结局吧！”她无可奈何地说。

我很认真很努力地想了一想，也许这个结局就是她所说的结局吧。

专家点评

这篇小说的整体结构清晰，整体框架不错。以仙人掌特性来比喻小马性格的借物喻人的手法贯穿全文，构思颇为巧妙。最后的结局是开放式的，甚至让文章中的主人公来建议该如何结尾，颇有实验意味。但作者貌似是要写出一个具有深刻内涵的结局，但具体内涵在哪儿，我可没看出来。

全文叙事偏冗长，语言虽贴近人物，但似乎有些“酸”，有些地方似过于啰唆。小说的重点应该放在刻画小马的性格上，有些文笔如对小雅老师话多这些细节大可略过不写。且小马与“我”的关系由生疏到熟悉的这个过程，感觉处理得还是有些突兀。另外，小说的对话有些过多，叙述和议论没有很好地结合。

（陈旭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