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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已集》题辞[]

时间:2022-01-19 理论教育 版权反馈
【摘要】:[1] 本诗写于1926年10月14日夜,最初收入《华盖集续编》,是鲁迅编完该书时所作。1928年作为《而已集》的题辞。诗的最后,鲁迅沉痛地说,自己只有“杂感而已”,并把原写在《华盖集续编》中的此诗,写在了自己写于1927年的杂感集《而已集》的题辞里。[1]到了这屠伯和时弊到了“应该去的地方”的时候,鲁迅认为自己的杂感才算“而已”。

这半年我又看见了许多血和许多泪,

然而我只有杂感而已。

泪揩了,血消了。

屠伯[2]们逍遥复逍遥,

钢刀的,用软刀[3]的。

然而我只有“杂感”而已。

连“杂感”也被“放进了应该去的地方”[4]时,

我于是只有“而已”而已!

以上的八句话,是在一九二六年十月十四日夜里,编完那年那时为止的杂感集后,写在末尾的,现在便取来作为一九二七年的杂感集的题辞。

一九二八年十月三十日,鲁迅校讫记。

【注释】

[1] 本诗写于1926年10月14日夜,最初收入《华盖集续编》,是鲁迅编完该书时所作。1928年作为《而已集》的题辞。

[2] 屠伯:屠夫。《汉书·严延年传》载:严延年做河南太守,每年冬季杀人,往往血流几里,故时人称之为“屠伯”。

[3] 软刀:明末贾凫西《木皮散人鼓词》中有“几年家软刀子割头不觉死,只等得太白旗悬才知道命有差”句。鲁迅在此借用“软刀”来比喻现代评论派造谣中伤、诬蔑陷害的言行。

[4] “放进了应该去的地方”:陈西滢在《致志摩》的信中攻击鲁迅:“鲁迅先生一下笔就构陷人家的罪状。……可是他的文章,我看过了就放进了应该去的地方——说句体己话,我觉得他们就不应该从那里出来——手边却没有。”

【赏析】

1926年3月,国民军冯玉祥与奉系军阀张作霖交战,日本帝国主义见奉系失利,恐危及它在华的既得利益,公开出面干涉,向中国政府提出了侵犯中国主权的要求。3月18日,在中共的领导下,北京各界人士在天安门集会抗议,并往段祺瑞执政府请愿,遭其卫队开枪镇压,死47人,伤150余人,史称“三·一八惨案”。惨案后,陈西滢等在《现代评论》上发表《闲话》,说“民众领袖”将群众引入死地,“犯了故意引人去死地的嫌疑”。鲁迅对此非常愤慨,他一方面怒斥段祺瑞政府的血腥屠杀,称其为持钢刀杀人的屠伯;一方面怒斥陈西滢之流的“现代评论”派们,是用软刀子杀人的帮闲和凶手。鲁迅在惨案发生后的半年内,写了大量的杂感,批判了持钢刀和软刀的刽子手们,如《无花的蔷薇之二》、《死地》、《可惨与可笑》、《空谈》、《记念刘和珍君》等文章。

诗中所说的“这半年”就是“三·一八惨案”后的半年时间内,因看见了许多的血和泪,使鲁迅写了大量的杂感文章,这杂感集就是《华盖集续编》,所以鲁迅在诗中反复感慨,面对屠伯们的凶狠,进步学生、群众的血和泪,自己只有杂感而已,而屠伯们仍一如既往地逍遥,“现代评论”派们仍在发表舐血的闲话,这是很可以悲哀,且又是令人愤恨的事。诗的最后,鲁迅沉痛地说,自己只有“杂感而已”,并把原写在《华盖集续编》中的此诗,写在了自己写于1927年的杂感集《而已集》的题辞里。

血色淡红了,终至于消亡;悲哀消逝了,泪也揩干净了,时代仍是这时代,持钢刀和软刀的屠伯们仍也逍遥,虽然“现代评论”派们说,鲁迅的杂文应该“放进了应该去的地方”。但鲁迅是自信自己的杂文的价值的,这杀人的屠伯们还在逍遥的时候,他的杂文还要“而已”而已。

从这首诗中,我们可以感受到鲁迅的愤怒和感慨。他在向各样的屠伯宣言:自己仍要用笔、用杂感来写作。诗中三用“而已”表达了自己的要将杂感写作进行到底的韧的战斗精神。当然,鲁迅也是满怀着希望,想让这“杂感”、这文字灭亡的,同那些屠伯们和时弊一起“放进了应该去的地方”。所以,他在《热风·题记》中希望道:“……我以为凡对于时弊的攻击,文字须与时弊同时灭亡,因为这正如白血轮之酿成疮疖一般,倘非自身也被排除,则当它的生命的存留中,也即证明着病菌尚在。”[1]到了这屠伯和时弊到了“应该去的地方”的时候,鲁迅认为自己的杂感才算“而已”。

【注释】

[1]《鲁迅全集》第1卷,《热风·题记》,人民文学出版社1981年版,第29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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