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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念画家孙仙舲

时间:2022-01-13 理论教育 版权反馈
【摘要】:其中张行洲、高鸿两位学生在孙老师的启迪和指导下,分别于1950年和1951年考入中央美术学院华东分院,成为新中国成立后余姚首批进入国内名牌美术学院深造的学子。孙老师为丰富人民生活,繁荣祖国画坛,培养艺术人才起到了积极作用。继而被勒令辍笔。因此,突然失踪,家人遍寻不得。仅留下一块作画木板及已勾勒好线条的自画像。先生与陈之佛先生的情谊超过了一般的师生关系。

怀念画家孙仙舲

一位满腹经纶、循循善诱的老师,把自己的知识像源泉和流水一样,不断地、毫不保留地传授给学生。抗战胜利后,我在孔子庵读小学二年级,有一位老师,他教我们美术、音乐,给我留下了极深刻的印象。57年过去了,久久难以忘怀。他生活简朴,宽厚待人,常穿一件土布对襟衫,或灰土布长衫,脚穿一双玄色布鞋,鼻梁间架一副茶色近视眼镜。他上音乐课时,在黑板上画上五线谱,将音符通俗地比作糖球,吹着口琴教我们唱歌。上美术课时,他捧着写生道具,用那洪亮的嗓音,浓重的乡音,向我们讲述着美术知识:什么“视平线”“消失点”“平行透视”“成角透视”等,或在黑板上挂着一张白纸,口袋里摸出木炭画线条。他知识渊博,上课有条不紊,处处谦虚严谨。他叫孙仙舲(1904—1977),字仙聆,余姚横河小洋山(今属慈溪市)人。他自幼聪颖,六七岁即喜作画,诸如牧童放牛、农夫车水、渔翁垂钓,无不酷肖,父母奇之。因村中无学校,9岁才到龙泉一校读书。1921年,于上海艺术师范学校图画音乐科肄业。1924年,经陈望道、陈抱一推荐,入中华艺术大学西洋学系,1927年毕业。因学业优秀,留母校任教务员,受到教授陈之佛的赏识,并让他接办陈苦心主持经营的一家印刷公司。1928年返姚至解放初,历任余姚县立第二小学、私立康节小学、师范讲习所、县立学宫小学、私立实获中学(余姚中学前身)艺术教员。

因抗战爆发,1939年,他任余姚县抗日后援委员会委员,因政工队有他的朋友、学生,故常代政工队绘画,宣传抗日。1941年至1945年,在中学任教,敌机时常骚扰,后辞职返乡,以耕读自娱。

1943年,受楼适夷之邀,赴南山做艺术工作,并由周曼天派人领路。至1945年,三五支队驻防浒山,始回浒山参加绘画工作。

1946年至1949年7月,任余姚县立中学艺术教员。其间,1947年任余姚县教育委员会执行委员,1948年8月,任余姚中学校务委员会委员兼总务主任。新中国成立前夕,与同事陈均铨一起,常去地下党员杜义弄胡一江、笋巷弄沈宗汉家联络,联系县中师生如何保护学校财产及如何筹备解放军的军粮工作等等。在他们的指示下,遂联络县中师生组织护校委员会,任交际股长。1950年3月起,任余姚县美术工作者协会主席。

孙老师擅长西洋画,特别精于肖像画。他是余姚、慈溪从事西洋绘画的先驱。在数十年的执教生涯中,他培养过无数人才,有军区司令员、中科院学部委员、大学校长、地理学家、天文学家、高级工程师、报社主编、主任医师、教授、书画家等。其中张行洲、高鸿两位学生在孙老师的启迪和指导下,分别于1950年和1951年考入中央美术学院华东分院,成为新中国成立后余姚首批进入国内名牌美术学院深造的学子。在他指导下成长的留苏钢琴手徐锦珍,受他启蒙和指导的水墨画师、职业画家望企遐及马均义、朱忠慈等成就卓著,在国际、国内颇有影响。孙老师为丰富人民生活,繁荣祖国画坛,培养艺术人才起到了积极作用。在艰难的岁月里,孙老师受朱之光之邀,为庆祝抗日战争胜利,曾秘密上四明山革命根据地,为三五支队绘制巨幅的毛泽东、斯大林油画像,获得了三五支队首长的好评。1963年又为余姚龙泉山“乡贤祠”绘制了24幅先贤油画肖像,原存于梨洲文献馆(现仅黄梨洲像存市文保所)。他与郭静唐、周曼天、楼适夷、朱之光等共产党人交情甚深,在抗日救亡运动中互有往来。

他因曾在抗战期间和胜利后,担任过伪参议员和伪乡长,既与共产党有往来,为人民做过好事,也为国民党办过一些于人民不利的事。土改时,他家被划为地主成分,无法继续任教。1952年回到家中小洋山。为了生活,在浒山镇开了一家“大方画室”,以为人画肖像糊口。

“文革”时期,画室被封,家被抄,所有画稿付之一炬,墨迹一纸不留,连珍藏多年的“画宝”(日本出版的《世界美术全集》,共36册,有几十斤重),也被抄去。他很心疼,经常闷闷不乐,不思饮食。继而被勒令辍笔。遂改为漆匠作画,画床匾、写毛主席诗词。他的毛体草书亦学得逼真,识者赞叹不已,仅以此艰难度日。有一些文化人,常向他索求书画,他不得不应酬,多为兰、花、竹、石,有板桥遗风。

时先生长女士芳,经人介绍与一位教师相恋,因她是地主出身,又无工作,不得已解除婚约。士芳深感空有文化知识、一腔热血,却受家庭出身的影响而不得志,悲观失望,觉得前途渺茫。因此,突然失踪,家人遍寻不得。第二天,在附近的池塘里发现一具尸体,经先生辨认,确系其女士芳,悲恸欲绝,由此卧床不起。1977年冬天的一个早晨,大雪纷飞,雪压天低,家人发现先生溘然与世长别。仅留下一块作画木板及已勾勒好线条的自画像。

先生与陈之佛先生的情谊超过了一般的师生关系。他们既是同乡,又是交情深厚的师生,有不少好友在他家曾看到过许多陈之佛先生亲自签名送给他的书。先生还与许多有名望的画家、书法家友善,如丰子恺、刘海粟、潘玉良等。任伪乡长期间,曾为很多人排忧解难,代出壮丁费,密送青年上四明山参加三五支队,对革命有贡献,是一位忠厚的长者。

孙先生离开我们已30多年了,他的音容笑貌仍留在我们的记忆里,他的人品、画品值得我们学习和怀念。同时,我们也不能忘记,他对家乡的艺术教育事业所作出的贡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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