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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李耶,人耶

时间:2022-01-12 理论教育 版权反馈
【摘要】:连三岁的孩子都知道,“行李”是指人们出门所携带的物品。但“行李”最初指称的对象,是千真万确的人,而不是物。所谓使,即外交使节。这里的“行李”一词,明显指行旅。从此以后,“行李”的含义,便逐渐由人过渡到物了。行李一词的变迁记,历经2000多年,分三个阶段:使人——行装——行李。但有一点应当肯定,“行李”的变迁,意味时代的进步。

乍听起来,这个标题有点怪异,怎么能把“行李”和人扯在一起呢?连三岁的孩子都知道,“行李”是指人们出门所携带的物品。但“行李”最初指称的对象,是千真万确的人,而不是物。是什么人呢?是外交官。典出《左传·僖公三十年》:“行李之往来,共(供)其乏困。”对这句原典注家杜预作了十分明白的注释。他说:“行李,使人也。”所谓使,即外交使节。清代学者郝懿行作了考证。他在《证俗文》卷六中说:“古者行人谓之‘行李’,本当作‘行理’,理,治也。作‘李’者,古字假借通用。”他这段话的意思是:“李”和“理”均为通假字,行李者,即为行走之谓也,是奔波于国外办理国家事务的使臣。这种说法是有根据的。在《左传》中,“行李”和“行理”每每互用,如昭公十三年:“行理之命,无月不至。”杜预注:“行理,使人通聘问者。”《国语·周语》中周之秩官曰:“敌国宾至,关尹以告,行理以节逆之。”这里,《国语》也把“行李”写成“行理”。

我们知道,《左传》和《国语》成书,均在公元前464年。这就可以判定“行李”一词至少产生于东周。历史上东周分为两个阶段:前一时代为春秋,后一时代为战国,可以说整个东周,“行李”的外交活动十分频繁活跃。

到了汉代,“行李”的意义,开始由人及物,即由“行李”引申为“行旅”。爱国女诗人蔡琰《胡笳十八拍》有云:“追思往日兮行李难。”这里的“行李”一词,明显指行旅。

从唐代开始,“行李”的词义又有了明显的变化,它由“行旅”又引申为“行装”。唐代大诗人白居易题赠李卢二中丞诗云:“闻君每来去,矻矻事行李。”这里的行李就是出门带的东西。

从此以后,“行李”的含义,便逐渐由人过渡到物了。但是“行李”指人的用法,就是在唐代仍然存在。如唐代诗人高适送别友人的诗中说:“立谈多感激,行李即严凝。”唐代诗人张说的诗云:“柏台简行李,兰殿锡朝衣。”以上这两句诗中的“行李”都是指人的,原意是大官出门时,应当由“行李”做前导(相当礼宾司长)。

到了宋代,“行李”指物的用法已经比较普遍了。宋代苏轼《与程德孺运使书》:“约程四月间到真州,当遣儿子迈往宜兴取行李。”宋代张邦基的《墨庄漫录》:“早晚即行。试遣人行往求之,时行李已出房。”上边这两个例证分明都是指的行装。尽管这种用法已经相当普遍,但仍有人对它进行非议。宋代文人马永卿说:“今人以‘行李’为随行之物,失之远矣。”他认为把外交官变为行装是个大错误。这时宋代学者方勺对他的论述作了反驳。他在《泊宅编》中说:“盖人将有行,必先治装,如孟子之言治任,治行,皆治装之意。今以行李名装,何为不可!”看来,方勺的见解颇有见地,他为“行李”由人变物,廓清了思想障碍

到了明代继续沿袭“行李”即行装的用法。如明代的词人冯惟敏在《南锁南枝·盹妓》一曲里说:“半夜三更路儿又蹊跷,东倒西欹顾不的(得)行李。”

行李一词的变迁记,历经2000多年,分三个阶段:使人——行装——行李。各个阶段均混合使用。在现代汉语中大部分义项均已消失殆尽,只保留“行装”这唯一义项。《现代汉语词典》(1996年版),对行李的注释是“出门所带的包裹、箱子等”。如今,除了上年纪老饱学外,很多年轻人大概不了解“行李”的原意为何。但有一点应当肯定,“行李”的变迁,意味时代的进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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