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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心的恐惧

时间:2022-12-26 理论教育 版权反馈
【摘要】:毫无疑问,为了我年轻的躯体能够继续行走,我被送上了手术台。在我25岁的生命中,从来没有生过像样的病,突如其来的灾难让我毫无准备,如果说我的悲观和忧悒还只是天空中的一片乌云,我内心的恐惧则像傍晚时分苍茫四合的暮霭。从我七点钟进手术室至医生们到来,这种恐惧在加剧。这样,内心的恐惧才猫着步,放慢了摇动我身体的速度。想到这里,我内心的悲伤就像月圆之夜的潮汐,满了上来。

内心的恐惧

我的左膝韧带撕裂了。毫无疑问,为了我年轻的躯体能够继续行走,我被送上了手术台。在我25岁的生命中,从来没有生过像样的病,突如其来的灾难让我毫无准备,如果说我的悲观和忧悒还只是天空中的一片乌云,我内心的恐惧则像傍晚时分苍茫四合的暮霭。

从我七点钟进手术室至医生们到来,这种恐惧在加剧。在开着空调的温室内,我的身体颤抖得越来越厉害。陪伴着我的一个护士小姐显得心不在焉,她东张西望,中间还出了两趟门。她似乎要下班了。我的这个想法马上被证实了,她甚至都没有跟我道一声再见,一到时间就转身走了,留下我一个人在空荡荡、明晃晃的房间里。

来了一个老阿姨,来了两个老阿姨,来了三个老阿姨。她们都是慈祥的护士,她们毫不犹豫地把我的裤子扒了下来,把我的手脚捆住,一边挂吊瓶,一边量血压。她们跟我说着话,以一个母亲对孩子的口吻。我当然也不闲着,一会儿要求她们给我的手臂垫上毛毯,一会儿要求她们再往我的身上盖床被子。这样,内心的恐惧才猫着步,放慢了摇动我身体的速度。

麻药上去了。她们拿着一根针,刺我的腹部、屁股和大腿。还疼吗?她们问。还疼。我说。她们还是拿着那根针,刺我的大腿,问我,还疼吗?我说,不疼了。她们又刺我的腹部和屁股,问我,还疼吗?不疼了,我说。下半身已毫无知觉,我伸手去摸了摸,皮肤很粗糙。小时候我在乡村放牛,摸在牛背上的感觉就是这样。我一遍遍地伸手摸着“牛背上的皮肤”,回忆起在乡村度过的美好童年……

等我醒来的时候,医生们都在无影灯下埋头干活。我的面前挡着一块白布,我不知道医生们在忙什么。过了一会儿,电钻钻墙面的声音嗞嗞地响,好像隔壁在装修房子。我不相信这是医生们在钻我的腿骨,好在上面安下一个螺丝,固定住我的随时会缩回去的韧带。我固执地想,如果真是在装修大腿,那也是别人的腿骨——没有任何感觉显示,这是我的腿骨。真的,我才25岁,从小梦想有朝一日能走遍中国。

他们开始在我的肌肉上穿针引线,熟悉程度就像我的母亲在缝我的一条裤子。但他们花的时间太多了,让我怀疑,这条裤子已经从裤腰裂到裤脚。我厌恶这样的裤子,虽然我母亲在世时一直跟我说:缝一缝,又是一条新裤子。想到这里,我内心的悲伤就像月圆之夜的潮汐,满了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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