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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耀山小说的后震撼力

时间:2022-12-23 理论教育 版权反馈
【摘要】:继出版散文集《沙光山影》《黄土绿叶》《热爱大地》《真诚的记录》、长篇小说《风尘岁月》《激荡岁月》、文论集《与文学有关》之后,长篇小说《烟火人家》又将付梓。高先生的《烟火人家》,写了一群在中国已进入小康的大背景下仍未脱贫的农民,修路、劳务输出等等的事迹,写了“三农”问题。高先生的小说,他简单的故事,是有后震撼力的。高先生的作品,包括《烟火人家》,手法传统,平淡平实平静。

高耀山小说的后震撼力

朱昌平

这位精神矍铄,永远不知道疲倦的老先生,又给我们带来了喜悦。

自从与文学沾上边,高耀山先生就把生命和灵魂交给了文学。继出版散文集《沙光山影》《黄土绿叶》《热爱大地》《真诚的记录》、长篇小说《风尘岁月》《激荡岁月》、文论集《与文学有关》之后,长篇小说《烟火人家》又将付梓。

高先生是文坛常青树。

高先生曾戏说自己:“虽然年年生长枝叶,也开花结果,但是单薄柔弱得可怜,枝不壮叶不繁花不艳果不硕,招引不来蜂儿蝶儿的亲热爱恋。”这显然是德高望重的老作家的自谦。

他出道的时候,文学的神圣影响力远远超过当下。以张贤亮为旗帜,高先生和高嵩、肖川、戈悟觉、张武、吴淮生、罗飞等老一代作家如鱼得水,用喷发的激情、深刻的见地、不懈的努力,使宁夏的文学创作在20世纪80年代形成喜人的气候。世事沧桑,风景殊异。经济的发展,物质的繁荣,利益的多元,观念的变化,思想的芜杂,媒体的更新,追求的多样,影响着人们对文学的关注程度。作家们或倾向世俗,或坚守纯洁;各怀心事,自由选择。许多作家激情衰减,丧失信心,迷失自我,淡出创作,使文学追求成为曾经的记忆。当一些人为文学的前途忧虑或者干脆选择放弃的时候,高先生始终不为所动,“只埋头拉车,不抬头看路”。当宁夏的第二个文学创作高峰到来的时候,当“三棵树”、“新三棵树”变成参天大树的时候,当文学新秀变成一片树林的时候,当宁夏文学被媒体和文学界意味深长地称为“文学宁夏”的时候,当许多晚辈在圈子里耳熟能详、声名大震的时候,在宁夏的作家中,人们还欣喜地看到,被人们称为“高老头”的前辈作家高耀山先生,依然根植黄土,枝繁叶茂。他干瘦而硬朗的身体像胡杨的躯干,为了文学理想把脖子挺拔成一根筋,炯炯的目光里透出的如沙漠胡杨那千年不倒的精气神。

高先生曾经自嘲:“我除了写一点东西,还能干啥?”这话和《亮剑》中李云龙说的话差不多。那位个性独特,时时亮剑与敌人决斗的神气人物说:“全国解放后,我还当兵,不当兵,我还会干啥?”细思量,干啥,爱啥,一辈子干好啥,容易吗?

高先生天生会写文章?李云龙天生会打仗?高先生和李云龙们的成就,与人性、人品、人格血脉相连,与追求、付出、个人禀赋息息相关!

高先生成功的秘诀,最重要的一条就是在写作实践中体会和总结。

高先生力求走出个人小圈子,一贯主张艺术家拥抱生活和人民,“追求文章合为时而著”,要求对生活敏感主动,高先生有一句耐人寻味的话:“文艺不关注人民,人民怎么会热爱文艺?”

高先生对创作精益求精,在他看来,“创作古来费情思”,“文章得失不由天”,文章“功夫在构思”。

高先生努力追求个人风格,强调“风格就是人”。他认为“风格的形成就是发现我,认识我,塑造我的过程,风格就是一个站着的我。只有写出我的东西,才会有长久的艺术魅力和生命力”。

不间断超越自我,破茧蜕变,才会有青春不老,文思不竭;几十年海纳百川,吐故纳新,才会有白纸黑字,几百万言。

这是游戏人间、操作文字的人最应该思考的事情。

高耀山是陇原赤子,也是宁夏的骄子。

生在陇东,高先生像黄土地一样宽容和质朴。他对故乡一往情深,在他的文学作品里,无媚俗小气、无病呻吟、虚情假意。他不肆意挥霍自由,不无视约束和节制,就如黄土地一样平淡无奇。他的小说不着意设计波澜壮阔,不追求离奇情节。他的笔触关照了太多的平凡人物,普通农民。他的小说空间,留给世世代代在贫瘠土地上周而复始劳作的各色百姓。

《烟火人家》依然是一部用传统手法描写西北农村生活的小说。它以陕甘宁交界一个远离城市的村庄王原畔为背景,生动、深情、细腻地描述了这个虚构又真实的村子几十户人家的生存状态,摹状了这里的平静,这里的躁动,这里的蜕变,这里的发展,这里的隐忧,这里的前景。

高先生所写的故事很简单。简单的故事不一定就不是好故事。《红楼梦》写的是一个公子和一群小姐的故事,《水浒传》写的是晁盖、宋江和他们的一群打家劫舍吃人肉馒头的弟兄们的故事,《西游记》写的是一个正宗的和尚与几个花和尚取经的故事,从一个角度看,简单不?简单。这虽是戏言半戏言,但正儿八经地说,许多优秀的传世小说,故事其实并不复杂。比如《老人与海》《鲁滨孙漂流记》,有多复杂!高先生的《烟火人家》,写了一群在中国已进入小康的大背景下仍未脱贫的农民,修路、劳务输出等等的事迹,写了“三农”问题。但通过这些简单的故事的描写,作家塑造了一群鲜活的有血有肉的人物——田川、胡申、二元、七元、三元等等,写出了传统意义上的农民对这个不再传统了的社会的反思、追问,写出了农民们在大变革时代的坦然、自信与从容,写出了农民的人格、风骨与追求。王原畔村乡亲们是能跟上时代的,事实上,人类历史的长卷,一大半是农民写的。现代文明的列车,是传统的农民用双手推过来的。对于农民的尊敬流于作家的血脉,也流于作家的笔端。高先生在简单中展示了复杂、丰富与深刻。

《烟火人家》我是认真拜读了的。读时似缺少震撼,但读得很流畅自然。掩卷之后,使我陷入了长久的思考。关于中国农民问题的一种揪心之痛,许久才显现出来。高先生的小说,他简单的故事,是有后震撼力的。这是一部在喧嚣浮躁的世界产生的可以沉淀下来,为后人推崇的历史档案。

高先生的作品,包括《烟火人家》,手法传统,平淡平实平静。他没有用,大概也不愿用意识流,现代派,后现代派之类的技巧。其原因,除了他对西方文学理论与技法掌握不多不熟外,更多的,是他以为白描手法够用了,白描手法所状描的人物、生活、故事更能为人们所接受。有生活有思想的人是不屑于专玩技巧的。就如中国历史上许多的大诗人大文人,李白、杜甫、韩愈、柳宗元、苏轼等等等等,他们的诗文明白如话,有很多流传千古的名句比白话还白话。但那却是艺术,是精神财富。相反的,新时期以来,一些生吞了西方文学理论与手法的人创作的诗文,号称与世界对接了,貌似要问鼎诺贝尔文学奖,却什么也不是,今人读不懂不想读,后人呢,也悬。没有生活没有故事没有思想的作品,不管用了西方的什么手法,不论如何搔首弄姿,故弄玄虚,如何自我标榜叫卖炒作,都徒劳无益。有了文学有了文学精神,白描也能出彩。坚持传统手法,不是因为它玄妙,而是因为它实用。用白描直叙的手法,“本色写作”,高先生保留了“生活的原汁原味和血肉气息”(《烟火人家·后记》)。

高先生的《烟火人家》,为我们展示了一幅当下中国农村的生活画卷,向我们展示了他的才情笔力,也为新时期的中国文学增添了新的内容。

愿高耀山先生的文学之树常青。

2007年7月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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