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月23日下午，朋友从上海来电，言工艺美术大师周笑平将驾临南通，希望我25日晚能参加为其接风的晚宴。我说事忙，且在启东。朋友说你就争取一下吧。
25日晚，在南通市开发区安惠公司我见到了大师真面。大师中等个子、朴实无华、头发花白、精悍瘦削，且感觉其平时应该言语不多。
刚一落座，周大师便对我说：虽然我这个大师是国家封的，我们那儿的人也习惯如此称呼我，但我自己却很不习惯。我顶多是个玩泥巴玩得比较好的农民而已。其他艺术门类很少称大师，数我们工艺美术界大师最多。
杨：我对大师这一称呼，向来反感。大师是后人评的。但你与我一见面就如此坦诚，我觉得你已具备了大家的某些品质。
周：大师至少要有非常好的作品传世，风格独特，而且还要能产生广泛持久的社会影响。
杨：不但要有所拓展和创新，还要有一个完整独特的理论体系。多年前我与工艺美术大师唐朝霞有过一会，她当时好像才三十多岁，由于在紫砂领域的优秀表现而获大师称号。与她刚一见面，我就对她说，人家怎么称呼你且不管，关键是自己别真把自己当成大师。
周：与我们的父辈相比，我总觉得我们欠缺了些。（周笑平是民间工艺大师周绍钧的直系传人）
杨：粗粗地想一下，我认为原因有以下几个：1.我们现在所从事的艺术，都是以中国传统文化来做底的，就文化底子而言我们无法与专心一志的先辈相比。2.社会环境也起了大变化。现在要很好地生活，需要应付、学习的东西比过去多得多，因此无法纯粹。而且，浮躁、奢靡的大氛围对我们本身也产生了一定的腐蚀作用。3.电子新媒体对大众的文化生活影响很大，整个社会出现了阅读危机，直接导致审美能力的严重下降和审美品格的变异。读形式易，晓内心难。喜易厌难，文化快餐化已成潮流。艺术作品的深刻在内心而非形式，在这种境况下，能坚持追求内心的艺术家，他本身该要多么的强大！
周：很奇怪，到我那儿去的领导很多，但他们对瓷器好像都不外行。李铁映刻泥的动作就很熟练。
杨：龙泉是宋代五大名窑中哥窑的发祥地，来前他们能不先抱一下佛脚？懂行的领导肯定有，但都懂我就不信了。
这时有旁人插话问我：上个月周老师准备你去龙泉，后来怎么没去？
杨：我从来只拜真人不拜名人。要是早识真面，我一定趋门求教。
大师听了，笑笑。无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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