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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京饭店和大院胡同五号

时间:2022-12-19 理论教育 版权反馈
【摘要】:北京饭店,爸爸的住房是四层房间。这样,在北京饭店的经营中,注入了十分独特的文化气息。当年住在北京饭店期间,爸爸忙于国务,抽空与妈妈看基本选好的新家。妈妈还要为我们安排学校,开始在和平门外师大一附小上了半年学,随着家搬入西四大院胡同五号后,我们都转入西单手帕胡同的师大二附小。会议讨论通过了由郭沫若负责起草并宣读的大会宣言。很快开了公判大会,对这名凶手立即执行枪决。

天津欢迎午宴的当天晚上,爸爸和我们同船的一行人到达北京,周伯伯、林(伯渠)老、董(必武)老、沈(钧儒)老等人到车站欢迎大家。爸爸下午就赶到天安门广场,参加北平市十万群众的欢迎大会。叶剑英市长致词,父亲讲话,讲述了中国人民解放战争的伟大胜利对争取世界和平的重要作用。

那时,暂时安排我们住在北京饭店,用了两间房子。住在这里我们看到了1949年10月1日的开国庆典。路上坦克、大炮和欢乐的人群使庆典隆重而热烈。毛主席宣布“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了!”的声音洪亮而震撼人心。奏国歌,升国旗,新的中国从东方升起。晚上,父母亲有国事活动,我们由一位工作人员带着进入了天安门广场,欢快的群众挤满了广场,大家都举着自制的红灯笼,五角星的灯笼特别多。我们在人群中几乎走不动,那位叔叔就开着玩笑地喊着:“灯笼着了;着了,小心开水,开水”,把我们领出了广场。

北京饭店,爸爸的住房是四层房间。现在这间房已由饭店列为五间名人房之一。里面的装饰和布置已和当年不一样了,但挂上了那个时期爸爸活动的一些照片,并在柜子里放了《郭沫若全集》。这样,在北京饭店的经营中,注入了十分独特的文化气息。当年住在北京饭店期间,爸爸忙于国务,抽空与妈妈看基本选好的新家。妈妈还要为我们安排学校,开始在和平门外师大一附小上了半年学,随着家搬入西四大院胡同五号后,我们都转入西单手帕胡同的师大二附小。小学毕业后,男孩子上八中、四中、一〇一中,两个女孩子都在师大女附中毕业。

▲1949年9月21日,第一届全国政治协商会议在北京开幕。会议讨论通过了由郭沫若负责起草并宣读的大会宣言。图为毛泽东与郭沫若在会议代表席间交谈。

我们在大院胡同五号住到1963年,那是一个中西式结合的院子,有南房,有北房,在中式大门后面还有一座比较大的山石假山。但是在南北房中间建着一座两层西式楼房。楼前、楼后留有花园,花园中的花坛上种着牡丹花。两侧有较宽的通道,通道靠墙面的一面,分别种了一些树。

▲全家人在大院胡同五号家中。

楼的一层正中是客厅,在正面墙上挂着一幅由齐白石老先生画的大幅《九秋图》。这幅画是我至今看到白石老人画的最大一幅画了。1995年曾到台北历史博物馆举办的《海峡两岸齐白石作品展》中参展,因为巨幅,布置在展室的正中位置,引起了特别的关注。客厅的画前有一组迎客沙发,门外的平台前沿是弧形的,两侧有石阶上来。爸爸买了一幅何绍基题“不染亭”的匾,挂在客厅入门的上方。爸爸觉得这三个字放在这里寓意非常好。和许多客人在平台上的留影,都能摄入这三个字。

▲《虎符》剧组的主要成员和剧院院长曹禺(后左二)在郭沫若家中聚会时合影。

客厅东侧的长形房是爸爸的办公室,客厅西侧的房子是小客厅。这排房的后廊设有楼梯,两侧有卫生间,挨着后廊的三间房,东西侧是卧室、父母亲住着;中间的一间曾做过餐厅,这里有扇门接着通向后院的竖廊,厨房和大些的餐厅在廊两侧。廊子的后门外便是后院和北房。楼房的第二层是几个孩子居住和学习的地方。

南房曾做过孩子们的宿舍,因为夏天二楼太热,几张床并排放着,像集体宿舍。我们长大了几岁后,这里做过大客厅,也做过一段爸爸的写作室。爸爸的《管子集校》就是在这里完成的,中间放了一个很长的木桌,为父亲堆放了不少参阅书籍。

解放初,爸爸是四位政务院副总理之一,他还任政务院文化教育工作委员会主任,还出任了中国科学院院长,文联主席,中国保卫世界和平大会主席,哲学社会科学部主任,历史研究所所长等职。

妈妈也很忙,任全国妇联执委,她要协助爸爸工作,参加各种活动,还要照管我们。

记得一次妈妈参加宴会,穿了一身灰色的列宁装——那时女干部很时兴的衣服,左前方一排扣子,腰部系着衣料制的腰带。可是妈妈说有人劝她要穿得漂亮些,要注意出席活动是代表着国家妇女的形象。再一次宴会,看见妈妈穿了一身过膝的白色旗袍,稍稍化妆,真觉得妈妈美极了,这里透着对新中国成立的喜悦。后来妈妈希望有机会参加土改运动。在1951年末,由阳翰笙带队,到广西参加土改工作五个多月。妈妈走时,平英小,才五岁。我们家的事务是归属国务院机关事务管理局管,公务员和厨师由机关派,爸爸妈妈的工资在机关领。妈妈参加土改出发以前安排了生活,在近半年中虽然我们离开了妈妈,可是我们的生活仍然安好。这是我们第一次长时间地离开妈妈。

12月10日妈妈和土改工作队在前门火车站出发,下午三点半爸爸送妈妈去车站,又回来办公并等着看急件。在近六点时,爸爸带平英又赶往车站,那时离开车只有几分钟时间。在人群中找到了妈妈,妈妈抱着妹妹亲了好几次。爸爸说:妈妈走后,几个孩子都有寂寞的感觉。可是妈妈前脚刚走,两个男孩就打起架来,真是健忘得很。

妈妈走后,爸爸虽然国务繁忙,仍然感到寂寞。在给妈妈写信时,也叫我们各自给妈妈写几句话。在妈妈去土改期间一共写了大约二十封信。一次平英给妈妈写信,她画了一个女孩拿着花,站在一棵树下,树上一只鸟在飞。妹妹还给画涂了颜色,很可爱;两个弟弟世英、民英也各画了一幅,世英感冒发烧,但他仍然要画。

父亲怕我们寂寞,几乎每个星期日都安排我们到郊外去逛公园,我们去了故宫、天坛、北海、颐和园和西郊公园(后改名“北京动物园”)、什刹海……。我们还看小虎、小豹,还滑冰;爸爸带我们去参加科学院的新年晚会,让我们看电影。天气热了,请工作人员把我们的住房迁到荫凉的南房……

在3月21日至4月12日期间爸爸去参加世界和平大会,率团赴瑞典,也离开我们三周时间。爸爸回来后妈妈还没有回来。于5月17日那天妈妈完成任务回来时,爸爸正在开会,没能去接妈妈。妈妈回家一看到我们她高兴极了,她看见平英长大了,她说很想我们。那时妈妈又黑又瘦。她常常给我们讲土改的故事。妈妈说广西农民百姓十分贫穷。吃的米里多是糠,用酱油泡着辣椒,一点油水也没有,还当作好菜让着工作队的同志“吃、吃”。看着主人只用筷子蘸蘸、舔舔带着辣味的酱油下饭,谁也不舍得去夹碗里的辣椒。

▲郭沫若夫妇在建国初期。

妈妈还告诉我们:当地派的一个青年保安,路上坐船还挨着妈妈呢,等晚上大家在竹楼睡熟了,这个青年半夜起来用他的盒子枪打死了两个工作队队员。要对第三个队员开枪时,枪出了毛病,他左腿跪压在这个工作队员胸口上,两手不停地拉着枪栓,拉栓声吵醒了这位教育部来的队员,他们扭打起来,一直翻滚到一层。男女队员都醒了,好几个男队员把凶手擒住。很快开了公判大会,对这名凶手立即执行枪决。妈妈说:我们为牺牲的两位干部召开了追悼会。这件事教育了大家,当时谁也没警惕身边的这个年轻人……

▲郭沫若与子女在故宫。

▲郭沫若与子女们。

▲郭沫若与平英、建英在十三陵。

妈妈说,这件事并没有影响土改的进行。但后来想起来也觉得危险。她说如果枪不出问题,还会死人的,因为那个凶手的枪里还有子弹

在第一个五年计划建设时期,小弟弟建英出生了,而妈妈却病倒了。那是1953年。妈妈到外地治病期间,爸爸周末仍抽空带我们去公园和郊外。可惜的是,有时到公园去总会有人认识父亲,他被许多人围着走,我们往往无法靠近。如果遇到学生们,爸爸也常应邀与他们合影。记得妈妈走的第二天,爸爸带我们到大觉寺,遇到林业大学的学生,他们与父亲讲话、合影,快到中午才离去。以后,林业大学朱教授引介我们参观了寺院附近的苗圃,并送了一棵爸爸喜欢的银杏树苗。这棵树苗栽在大院胡同五号后院北屋的西侧,爸爸起名叫“妈妈树”。银杏树的生命力很顽强,不易长虫,叶子像一把把小扇,春绿秋黄不变形,果实俗称“白果”,可食,也可入药,近来大量开发银杏叶,用提取物做饮品、药品,用以通络血管、预防心血管疾病等等。现在已被广泛地使用在道路绿化之中。

▲郭沫若参加国际会议

▲于立群在土改工作中。

▲郭沫若与林业大学的学生交谈。

▲郭沫若夫妇在前海西街十八号。

在重庆的赖家桥,我们幼时住的全家院子那棵百年银杏,是一株雄树,它像一位健壮的老公公立在那里,虽然经历了风风雨雨,但是永远枝叶茂盛地、安详地竖立着,永远地使人怀念它。爸爸在北京的家里栽种这棵树,想必是希望妈妈像银杏树一样有顽强的生命力,又想必是从重庆到北京,我们要与银杏树永伴不分离。

1963年我们迁居到什刹海畔,大院胡同五号的这棵“妈妈树”也随之迁过来,种在前院的草坪上。经过这次迁动,“妈妈树”仍然枝繁叶茂。因为银杏雌雄分株,在庭院中把在大院胡同五号增种的九株银杏树,都移来了。其中五棵雄株不挂果,还有四棵雌株,每年的银杏果实累累。庭院草坪边的这几株参天的银杏和雪松生长着,树阴覆盖,更加重了宁静和清新的氛围。每当我们来往于树边的步道上,都会有一种生命不息的感觉。

爸爸是非常爱护花木的人,院子里的树木因人为地锯枝,移栽或因死亡而除去,他都很关心。偶尔没向父亲说明的,他会生气。他不同意对花木做出不科学的处理。

他写过诗集《百花齐放》,父亲在写这一组诗时,真是用心地去调查这些植物的生长史、特性等,收集各方面的资料。有时去植物园,去天坛公园和各公园苗圃看植物的生长状况,也常常与花工聊天,请教各类花的特点……文学也需要绿色的回归,何况对百花的歌颂,倒觉得是有益无害。诗歌与科普的结合这正是父亲文艺创作的一个特点。也正是百花齐放的一枝奇葩

▲郭沫若在前海西街十八号。

▲在1954年12月下旬召开的政协第二次全国委员会第一次全体会议上,郭沫若再次当选为政协副主席。上面两图分别为会议期间郭沫若与毛泽东、周恩来、朱德交谈的情景。

早在1918年父亲首次作小说《骷髅》,又作诗《解剖室中》,把医学上的知识与政治憧憬、与文学相结合,《盲肠炎》、《“无条件反射”解》、《沿着进化的路前进》等,以及1951年8月29日在《人民日报》发表的《防治棉蚜歌》,宣传了防治棉蚜的科学研究成果,1963年做诗《纪念番薯传入中国三百七十周年》、《满江红·断腕重生》等等,也属于这类作品。既然与科普相结合,“俗”会便于更多的人能读懂,更易普及。

在大院胡同五号居住的十四年期间,经历了公私合营、三反五反、抗美援朝等共和国的历次运动。1954年父亲由政务院副总理改职为全国人民代表大会副委员长;几年后中国保卫世界和平大会完成了使命,驻地改为对外友协;父亲还任中国科学院院长和历史研究所所长;1958年成立了中国科学技术大学,父亲出任校长。

大院胡同五号在我们迁出后,由国务院机关事务管理局在1964年拆平,改建为局干部的宿舍楼。这个院子很有纪念意义,我们小学、中学时曾在这里过过队日,和父亲见面、交谈。父亲为女附中的同学们做了诗,照了相。现在的校友聚会时,同学还会回忆着当时的情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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