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理论教育 随风飘来的奇怪气味

随风飘来的奇怪气味

时间:2022-12-17 理论教育 版权反馈
【摘要】:托尔如果可以清楚地看到一两千码以外的物体,就不会轻易闻到风从山谷里带来的味道了。平地的中心是个直径五英尺的小泥塘,每次托尔岩石路走多了脚疼的时候都会来这里。托尔稍稍竖起了扁平的耳朵。每隔一会儿,它就把头抬起来向四周张望,此时即使那随风飘来的奇怪气味再出现,它也会不为所动地继续挖着地鼠。

一连好一会儿,托尔纹丝不动地站在一块红色的巨石前,静静地,低头看着属于它的领地。像所有的北美灰熊一样,它的眼睛小小的,就像山核桃,两眼距离很远,近十英寸,所以它的视力不好,看不清远处。一般在半英里的距离内,它可以一眼认出前方是一只山羊还是一只山地野绵羊,但是一旦超过了这个距离,它的眼前就只有一片晃眼的阳光或是一片漆黑,这时候,它就只能靠声音和气味辨别前方的路了。

此时此刻,它正嗅着气味,岿然不动。从山谷飘上来一股气味,是它从没闻过的。这气味不属于这个地方,闻起来感觉很奇怪,于是托尔有点儿不安。它绞尽脑汁也不知道这到底是什么。因为它已经杀过很多驯鹿了,所以这肯定不是驯鹿的气味;不是山羊的气味;不是绵羊的气味;这也不是成天坐在岩石上晒太阳的啸鸭的气味,那些又肥又懒的家伙它早就吃过无数只了。这种气味不会激怒它,也不会使它感到害怕,它只是感到非常好奇,但是并没有下去看看到底是什么发出的这种气味。它还是很小心警觉的。

托尔如果可以清楚地看到一两千码以外的物体,就不会轻易闻到风从山谷里带来的味道了。此时,它站在一小块空地的边缘,前方二百码是溪谷,后方二百码是裂谷,它下午刚从那儿过来。这片旷地就像一个杯子一样,有六亩大小,微微凹陷地躺在绿绿的山腰上。这里绿草油油,遍地鲜花,一片片的紫罗兰和勿忘我,还有野生紫苑和风信子。平地的中心是个直径五英尺的小泥塘,每次托尔岩石路走多了脚疼的时候都会来这里。

雄伟的落基山脉向东、西、北三个方向延伸开去,在六月温暖的阳光下泛着柔和的光芒。

山谷上上下下,从断裂处到山顶,一直延伸到雪山的岩石缝中,发出一阵阵缓缓的嗡嗡声——那是潺潺流动的水声。这美妙的声音总是飘荡在空中。它来自江河,来自小溪,涓涓溪水一刻不停歇地从那贮存在云端高处白雪中奔涌而下。

除了溪水声,空气中还飘着甜甜的味道。六月和七月是北部山脉一带春末夏初的时节,两个月之间没有清晰的界限。此时北部的山脉遍布翠绿的青草,夏花向阳生长,各自披上红色、白色、紫色,大自然一片生机盎然。石头上坐着胖胖的啸鸭,小地鼠大胆地从洞中露出脑袋,大黄蜂嗡嗡地穿梭在鲜花之间,狡猾的秃鹰盘旋在山谷间,而凶猛的老鹰则飞翔在山顶上方。托尔已经在软泥中踩了好一会儿了,便一路哼着歌惬意地踱步前行。它的声音不是咆哮声,不是吼叫声,也不是嚎叫声,而是它每每心满意足的时候发出的调子。这是它的歌声。

而现在,空气中的神秘气味让这原本美好的一切都发生了急剧转变。它一动不动地,抬头嗅着这拂面的微风。它感到有点儿困惑和不安。对于空气中弥漫的这个新鲜而又陌生的气味,它就像是小孩子用舌头第一次沾了白兰地一样敏感。

最终,它发出了一声类似远处滚滚雷声的低沉而又愠怒的吼声。它可是这一片领域的霸主,这里不允许出现任何不明身份的家伙。

托尔慢慢直起它那十英尺高的身子,像一条训练有素的狗一样用后腿站立着,胸前沾满了从前肢滴落的泥巴。它在这座山上生活了十年,从没闻到过这种气味。对此它不想躲避。这气味越来越强烈,它直挺挺地站在原地,等着一探究竟。

从体形上看,它是一个十足的大块头,胖胖的,圆圆的。它新换的金棕色的毛发在六月骄阳的照耀下闪闪发亮。它的前臂几乎有一个男人的腰那么粗。它那像刀一样锋利的趾爪中最长的有半英尺,它的四肢在软泥中留下的印迹有十五英尺那么长。它的两个门牙像匕首的尖端一样锋利,足足有一个人的拇指那么长,它的两颌可以轻易咬断一只驯鹿的脖子。

托尔的生活总是自由的,从未受到过人类的打扰。而且在它的世界里,它并不是个性情暴戾的统治者。像其他所有的灰熊一样,它并不以杀戮为乐趣。它只会从一群驯鹿中叼走一只,然后把这只驯鹿吃个精光。它是一个爱好和平的统治者。它对它的臣民们只有一个要求:“不要打扰我!”所以它现在才会如此在意地端坐着,努力嗅着这陌生的气味,静候神秘气息的临近。

这头巨大的灰熊就像这里的落基山一样,充满力量,满怀孤独,至高无上,无可匹敌。它是这里的一部分。它们这个灰熊的种族在这里繁衍生息,和这里的山脉有很多的相似之处。

直到今天,它已经记不清上一次它的力量和权力受到威胁是在什么时候了——除了它同族的挑衅以外。但是,它的同族因为某个原因正面临着消亡的威胁。在这些情况下,它们一定会公平竞争,拼个你死我活。而且如果它的绝对统治权受到威胁,它早就已经做好了再次战斗的准备。除非它战败,否则在它倒地之前它都是绝对的统治者。

它占领这片富饶的山谷,是这里一切生物的统治者。它理所当然地拥有着这里的一切。这里的有些生物恨它,怕它,但它自己是问心无愧的。所以,它坦然地等待着那个发出陌生气味的东西的出现。

它直立着后腿,仰面冲着天空用它敏锐的、棕色的鼻子努力地嗅着,仿佛回到了遥远的过去。它以前从没闻到过这种气味,却又似曾相识。它没法确定这到底是什么,也没法描述出来,但它知道这是一种威胁的信号。

它像一尊雕塑一样静静地站立了十分钟。随后风向变了,这种气味便随着风向的改变慢慢减弱,最终完全消失了。

托尔稍稍竖起了扁平的耳朵。它慢慢地把视线转向绿色的山坡和小旷地。它很快就忘了刚才那奇怪的气味,现在空气里又只剩下了淡淡甜甜的清新的气味。它挥动着四肢重新开始捕猎地鼠。

捕猎地鼠可是件有趣的事情。托尔有一千磅重,而一只野生地鼠只有六英寸长,还不到半斤。托尔乐此不疲地挖了半天,然后一口吞下一只肥肥的小地鼠,这对它来说就像人吞下药片一样简单。在这个时节,这只小地鼠对它来说简直是美味佳肴,是来之不易的成果,它会花上近三分之一的春夏时光去寻找这美味。

在山顶,它兴奋地发现了一个地鼠洞,于是像狗捉老鼠一样在洞口把土向两边刨开。每隔一会儿,它就把头抬起来向四周张望,此时即使那随风飘来的奇怪气味再出现,它也会不为所动地继续挖着地鼠。

免责声明:以上内容源自网络,版权归原作者所有,如有侵犯您的原创版权请告知,我们将尽快删除相关内容。

我要反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