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未来岁月里的爱尔兰

我会被看作

一个集体的真正兄弟，

把民谣故事和歌儿^[9]唱起，

来安慰爱尔兰的冤屈；

我也不比他们任何一个差，

因她^[10]玫瑰色的衣摆

拖曳过每一行写下的文字，

而她的历史始于

上帝创造天使的家族以前。

当时间开始发怒咆哮，

她敏捷的舞步踏着的旋律

让爱尔兰的心脏^[11]开始跳动；

时间命令他所有的烛火^[12]

照亮这儿那儿的一个个舞步；

愿爱尔兰的思想念念不忘

一种充满韵律的宁静。

我也不愿被看得不如

戴维斯，曼根或弗格森^[13]，

因为，对那会沉思的人来说，

我的诗行比他们的讲述更多

深处发现的事情，

那儿只有永恒睡着的躯体。

因为低级的生物在

我的桌子四周来来去去，

从无边的精神中仓促走出

在洪水和暴风中发怒咆哮，

然而踏着节拍走来的人

或许定然会交换目光。

人会永远与它们同行，

跟随着红玫瑰色的衣摆。

啊，仙子们在月下跳舞，

一片德鲁伊的土地，一种德鲁伊的曲调！

在我尚有能力时，我要为你而写，

我体验过的爱，还有我知道的梦。

从我们的生辰，直到我们死去，

不过是一眨眼的功夫；

而我们，我们的歌唱和我们的爱，

度量着时间，所照亮的，

以及在我的桌子四周游走，

赶路到天黑的一切，

都传递到了一个地方，

那儿或许萦绕着真理渐陨的狂喜，

爱和梦根本没有栖身之所；

因上帝迈着白色的脚步走过。

我将我的心灵塑成我的诗行，

而你，在将要到来的昏暗的日子，

会知道我的心如何与它们一起走，

跟随着红玫瑰色的衣摆。

（1896年）

【注释】

[1]库丘林：爱尔兰传说中一位性格暴烈的伟大英雄。

[2]德鲁伊：德高望重的凯尔特人宗教团体，兼祭司、巫师、占卜，甚至法官、诗人等角色。

[3]弗格斯：传说古代爱尔兰的一位国王，后来被骗去王位，隐居山林之中。

[4]本诗乃为茂德·岗而作。她是女权运动家和爱国者，也是叶芝一生钟爱的女人和创作的灵感之源。

[5]乌撒：爱尔兰神话中的人物，传说蒂尔德瑞与乌撒的儿子纳俄塞相恋，共同流亡苏格兰，国王肯克拔心怀嫉妒，设计将纳俄塞连同他的兄弟全部杀死。

[6]本诗标题为英文音译，意义可令人联想为“内心的自由”。从盖尔语中可推测中此岛是“石楠岛”，也在诗人的心愿之乡。诗人少年时就有效仿梭罗，择地隐居的理想。另外，这首诗的起兴句式有对《旧约·雅歌》3章2节以及《新约·路加福音》15章18节的模仿，对此，叶芝后来也觉得有些俗套。

[7]叶芝曾将此诗及另外几首诗歌，手抄成册，送给茂德·岗。

[8]荷马史诗《伊利亚特》中特洛伊的国王，后城陷被杀。

[9]民谣故事和歌儿：指爱尔兰的民谣与传说。

[10]她：指爱尔兰；而红玫瑰色的衣摆可指爱尔兰诞生时残留的血迹，将爱尔兰拟人化为一个刚刚生产的女人，暗喻爱尔兰历史之开端。

[11]爱尔兰的心脏：接上一个意象，是新生命的生长，暗示爱尔兰的生命力是强健的。

[12]烛火：这是诗人创造的另一个意象，烛火之燃烧象征爱尔兰民族之日益强盛。

[13]这里提到的三个名字是指当时著名的三位诗人，都与爱尔兰的民族运动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