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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美大草原

时间:2022-12-15 理论教育 版权反馈
【摘要】:阿根廷的潘帕斯大草原位于南纬三十四度与四十度之间。西部的木本含羞草类和东部的各种各样茂密的草,给这一地区以一种特殊的面貌。南美洲的潘帕斯大草原与北美的大湖区及西伯利亚的“荒原”近似,其严寒与酷热均超过布宜诺斯艾利斯,因为此处地处内陆的缘故。“麻茶”乃南美人喜爱饮用的饮料,是印第安人的茶。此刻,巴加内尔正在同格里那凡爵士交谈,他正在向爵士解释一种奇特的现象。

第十七章 南美大草原

阿根廷的潘帕斯大草原位于南纬三十四度与四十度之间。“潘帕斯”在阿罗加尼亚语中即为“草原”之意,这一带以大草原命名,可以说是完全恰如其分,名实相符。西部的木本含羞草类和东部的各种各样茂密的草,给这一地区以一种特殊的面貌。在这片广袤的区域,各种草本植物都植根于浅红色或黄色泥土上面一层厚厚的浮土之中。地质学家们如果前来考察这第三纪地层,肯定会大有收获,因为这儿有着大量的洪水前期的兽骨化石,按印第安人的说法,那是现已绝种的大犰狳的残骸。在大草原的茫茫野草和沙土底下,埋藏着这个地区的整个原始时代的历史

南美洲的潘帕斯大草原与北美的大湖区及西伯利亚的“荒原”近似,其严寒与酷热均超过布宜诺斯艾利斯,因为此处地处内陆的缘故。巴加内尔认为,海岛上,夏季的热量被海洋所吸收,到冬天又慢慢地释放出来,所以冬夏两季温差变化不大,不像内陆地区那样,夏季炎热,冬季严寒[1],因此,潘帕斯草原的气候就不如受到大西洋影响的东海岸一带的气候那么温和。这里的气候说变就变,忽而酷热,忽而寒冷,寒暑表的水银柱总在不停地快速上下移动着。秋季,也就是四、五月份,雨水又多又急,但是到了十月前后,气候就变得异常干燥,气温极高。

格里那凡爵士一行,晓行夜住。每天早晨,划定好路线之后,便立即上路。灌木丛生,野草漫漫,地上没有沙丘,马儿可以放开脚步,大踏步前进。沙丘没了,风刮不起沙来,行人不会被迷了眼睛,骑马远行,松快多了。这儿生长着一种特殊的草,名为“帕佳布拉法草”,遍地皆是,印第安人途中遇雨,可在这种草下避雨。走一段之后,还会遇到一片潮湿洼地,只是这种洼地现在已经愈见稀少了。洼地中有柳树生长,还生长着一种名为“阿根廷蒲苇”的植物,专门长在淡水附近。马儿一到这种地方,便痛快地大喝一番,不仅是为解一时之渴,也是因为前方水少,很难再有机会畅饮。塔卡夫走在队伍前头,边走边以木棍打击草丛。这丛莽之中,生活着一种剧毒的蛇,学名为“虺蛇”,当地人称之为“韶力拿”,牛若给咬了,不用一小时便会一命呜呼。塔卡夫这么做就是为了驱赶毒蛇。他的那匹桃迦马在丛莽中腾跃着,以助主人一臂之力,为后面的马儿开辟路径。

总的来说,在这种平坦的草原上奔驰还是非常迅速、非常顺利的,因为一路平坦,一溜平川,方圆一百英里之内,连一块石头、一粒石子也找不着。不过,这儿毕竟也单调得出奇,景色从无变化,一天跑下来,见不到什么风光景致、自然奇观。只有巴加内尔对此处倒是颇有兴趣似的,他以其地理学家的敏感和专业知识作为后盾,一路之上,总会发现点让他感兴趣的东西。哪怕是一棵树、一根草,他也能滔滔不绝地说上老半天。不过,小罗伯特却是他的忠实听众,很爱听他这么不停地讲述。

10月29日,午后两点,单调的旅途上遇到了一点情况。他们发现了一大片白骨,堆积在那儿,白花花的一片。那是无数头牛的骸骨,它们是堆积在一起的,而不是排成一条弯弯曲曲的线,以表明它们是因精疲力竭而沿途倒毙的。谁也弄不明白,连巴加内尔也搞不清楚,为什么这么多的骸骨会堆积在一起,堆积在这么狭小的一个空间里。于是,他们便向塔卡夫讨教,后者轻快地给予了解答。

听了塔卡夫的解释,巴加内尔连呼“这不可能”,而那巴塔戈尼亚人则只是点头,表示事实确实如此,弄得大家一头雾水。

“到底是怎么回事呀?”大家急着问道。

“是天火烧死的。”巴加内尔回答道。

“什么?雷击能造成这么大的灾难?”奥斯丁不解地惊呼道,“能把五百来头牛一下子击毙在一起?”

“塔卡夫就是这么说的,塔卡夫说的是不会有错的。我相信他所说的,因为潘帕斯草原的雷电威力巨大。但愿我们可别遇上!”

“这儿真热呀。”威尔逊说。

“是呀,”巴加内尔回答道,“温度表放在阴凉处也有三十度。”

“我倒觉得这是意料之中的事,”格里那凡爵士说道,“只不过热气直往身上钻,有点受不了,但愿别再这么继续热下去。”

“唉!一时半会儿,别指望天气有所变化!”巴加内尔说道,“你们看,天边连一块云彩都没有!”

“真糟糕,马儿都热得有点受不了了,”格里那凡爵士又说道,“你怎么样呀,我的孩子?”他转而又问小罗伯特道。

“我没事,爵士,”小罗伯特回答说,“我不怕热,我喜欢热点儿。”

“尤其是冬天里热点好。”少校纠正他道,一边向空中喷出一口雪茄烟。

夜晚,一行人在一个废弃了的“栏舍”中歇息。这“栏舍”是用树枝柳条编好的,四壁抹上泥,顶上铺着茅草,实为一个草棚,与一个用破木棍围起来的院子连在一起。这个破院子是可以保证马匹过夜,不致受到群狐袭击。马儿本来是并不惧怕狐狸的,可是狡猾的狐狸专门咬拴马缰绳,绳子一断,马就逃走了。

在“栏舍”不远处有一土坑,坑里尚留有余烬,显然以前有人在此埋锅做饭。“栏舍”中有凳子一个、破牛皮床一张、铁锅一口、铁通条一根、煮“麻茶”的壶一把。“麻茶”乃南美人喜爱饮用的饮料,是印第安人的茶。那是一种用水冲泡熔干的叶子,用麦秸管吸饮的饮料,与美洲人喝其他饮料一样。在巴加内尔的要求之下,塔卡夫为大家泡了几杯“麻茶”;大家边吃干粮,便喝“麻茶”觉得很带劲儿,不住地称赞此茶味道纯美。

第二天,10月30日,热雾融融,太阳缓缓地升了起来,烤灼得大家十分难受。这一天一定是热浪滚滚,可大草原上又无阴凉可寻。但大家并不畏惧,依然鼓足勇气,向东而去。他们多次遇到大群大群的牧群,盛暑酷热之下,牛羊们懒洋洋地躺在地上连草都懒得去吃。放牧者连人影儿也不见。只有狗儿在守护着这大群的牛羊,渴时以羊奶解渴。好在这儿的牛很驯服,不像欧洲的牛,一见红色便惊惧狂躁起来。

它们不怕红色,想必是吃了法兰西共和国的草[2]了!巴加内尔风趣地说。

晌午时分,草原上的景物发生了点变化,因为大家的眼睛已经看厌了单调乏味的东西,所以稍微有点变化,便立即引起了注意。禾本草类开始变得越来越少了,而牛蒡子则越来越多,而且还有驴子特别喜食的九英尺高的大白术。有许多的沙纳尔树和其他一些墨绿色多刺的小树稀稀拉拉地生长着。在这之前,草原上的黏土墒情甚好,牧草得到滋润,丰厚密实,犹如地毯一般。现在,原先的精美“地毯”开始变成旧地毯了,有些地方在大块大块地掉毛,露出麻织底儿——贫瘠土来。这是土地越来越干燥所造成的。前面的旅途之艰辛已经表露出来。塔卡夫也在提醒大家注意。

“这种变化无伤大雅,老是看草,把我的头都看大了。”奥斯丁在说。

“这倒也是。不过,有草看就表示有水喝呀。”少校说道。

“水?水不用愁的,路上总会碰上条小河什么的。”威尔逊说。

这番对话巴加内尔没有听到,否则他就会告诉大家,在科罗拉多河与阿根廷行省的那些山峦之间,河流极其稀少。此刻,巴加内尔正在同格里那凡爵士交谈,他正在向爵士解释一种奇特的现象。

原来,他们感觉到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烟味,可远近都没见到有一星半点火,也没有见到冒烟。那这股烟味是从何而来的呢?不一会儿,这股烟味就愈加浓烈了,除了巴加内尔和塔卡夫而外,大家都非常惊诧。

地理学家巴加内尔似乎对任何问题都胸有成竹,只听他解释道:

“我们看不见火却闻到了烟味,按理论,‘无火不生烟’,无论是在欧洲还是在美洲,都是这个理儿。所以说,一定在什么地方有火。只是潘帕斯草原很平坦,气流通畅无阻,即使在七十五英里之外烧草,也能闻到烟味的。”

“七十五英里之外?”少校表示怀疑地说。

“当然是七十五英里之外,”巴加内尔言之凿凿地说,“不过,我得补充一句,这火是大片地烧起来的,往往烧的范围会逐渐地扩大。”

“那是谁在草原上放火呀?”小罗伯特问道。

“有时可能是因雷电所致,有时可能是草晒干了,印第安人放火烧的。”

“放火烧它干吗?”

“他们认为——但我不知道他们的这种‘认为’有多大根据——放火一烧,潘帕斯草原的草就会愈发地茂盛。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那就是说,他们这是在用草灰肥田。可我却更倾向于认为,他们是在烧草灭虫。草原上有一种寄生虫,名为‘鲁虱’,对牲畜危害极大。放把火,可以烧死千千万万只‘鲁虱’。”

“可是,这么一来,城门失火,会殃及池鱼的,牲畜不也要跟着送命吗?”少校问道。

“那当然啰。不过,这儿牛羊极多,烧死一些也无伤大雅。”

“我担心的倒不是牛羊,”麦克那布斯又说道,“而是从潘帕斯原草穿过的旅行者。突然遭到大火包围,他们如何是好?”

“您怎么还怕这个!”巴加内尔惊讶地说,“要是真的遇上这种情况,那可是难得的好景象,颇值得观赏一番的。”

“我们的这个学者呀,研究起学问来,连死都不怕。”格里那凡爵士说。

“噢,我亲爱的爵士,我可没有那么傻。我读过库柏[3]的游记。皮袜子[4]告诉我们说:野火烧起来的时候,把自己周围的草拔光,弄出一块直径有几托万兹的空地来,就可以避开火势了。这办法简单可行。所以我并不担心大火烧过来,我反而希望能看到一场大火。”

巴加内尔希望观赏到的一场漫天大火并未到来;如果说他此时此刻已经被烧灼得够呛的话,那是因为太阳的强光所致。在这么热的地方,连马也喘息不停。根本就见不到一星半点的阴凉地儿,除非天上飘过一片浮云,遮住了太阳,投下一片阴影。这时候,骑马的人们便快马加鞭地追着这片云影,躲在下面奔驰着。但是,马儿跑不过飞云,不一会儿,太阳又露出了云端,洒下一片“火雨”来。

威尔逊先前还说不愁没水喝,他没想到这一天大家竟然渴得比饥饿还难受。他原以为路上会遇到溪流小河什么的,他也真是想得太美了。沿途不仅没有河水流淌,甚至连印第安人挖掘的池塘也都干涸了。巴加内尔看到干燥的情况越来越严重,便问塔卡夫何处可以找到水源,得赶紧想办法。

“必须走到盐湖才有。”那印第安人回答道。

“什么时候可以到盐湖?”

“明天晚上。”

通常,阿根廷人来到草原,都是临时掘井取水,一般往下掘几托瓦兹便可见到水了。可是,格里那凡爵士一行人没有携带掘井工具,无法取水,只好把所带的那一点点水,定量分配。

大家一口气又走了三十英里地。入夜时分,便歇了下来。大家都想好好地睡上一觉,恢复体力,可是蚊子成群结队地飞来,黑压压地飞了过来。蚊虫成群飞来,表示风向有所改变。果然,风向转了九十度,由西风变成了北风。一般情况下,刮南风或西南风是不会有蚊虫飞过来的。

对这些恼人的事,少校倒还能泰然处之,但巴加内尔就不行了,他开始不耐烦起来。他恼透了那些可恶的蚊子,也恨自己没带药水来擦拭浑身被叮咬的伤痕。尽管少校竭力地在安慰他,但他第二天早晨爬起来时仍然是一脸的不高兴。

不过,天一亮,他还是跟着大家上路了,并没让人催促,因为当天必须赶到盐湖。马也累得不行,渴得要命,尽管骑马的人在尽量省点水给它们喝,但也只是杯水车薪。这一天,天气更加干燥,潘帕斯草原的北风与非洲大沙漠的那种令人生畏的热风一样,风起沙扬,如沙尘暴一般。

这一天,旅途上遇上了一个小插曲,打破了沉闷的气氛。走在前面的穆拉迪忽然勒住马,报告说有一些印第安人走了过来。对迎面而来的印第安人,格里那凡爵士与塔卡夫的看法不同,意见相左。爵士想到这些土著人的到来,可以让他从中打听到点有关不列颠尼亚号失事的船员的情况;可塔卡夫却极不愿意在草原上遇上游牧的印第安人,他认为他们多为盗贼,避之为好。在塔卡夫的命令之下,一行人集中在一起,准备好武器,有备无患。

不一会儿,他们便看见一些印第安人迎面而来。人数大约在十个人左右,塔卡夫一看,心里踏实了。印第安人已经到了离他们一百来步的地方,面庞看得清清楚楚。他们都是土著人,是1835年罗萨斯将军[5]扫荡过的那个地区的部落人。这帮人,额头高高,向前突起,身材魁梧,皮肤棕黑,具有印第安人的那种健美。他们身披原驼布或臭鼬皮,身上除背着长枪而外,还带着刀子、弹弓、“跑拉”和“拉索”。他们善骑术,姿势优美,英姿勃发。

他们在一百米步远处停了下来,大呼小叫,指手画脚,像是在商讨点什么。格里那凡爵士迎上前去,但还没走上四米远,那帮土著人便勒转马头,一溜烟消失得无影无踪。

“熊包!”巴加内尔骂道。

“逃得这么快,绝不是什么好人!”麦克那布斯说。

“这些印第安人是什么种族的?”巴加内尔向塔卡夫问道。

“是一些高卓人[6]。”

“高卓人!”巴加内尔转向他的同伴们说,“原来是一些高卓人呀!我们刚才也太大惊小怪的了。没什么好害怕的!”

“为什么呀?”少校问道。

“因为高卓人都是和善的庄户人。”

“您真的这么认为,巴加内尔?”

“那当然。这几个高卓人把我们当成了盗贼,所以才一溜烟地吓跑了。”

“我倒是认为他们不敢攻击我们。”格里那凡爵士说道,他本想不管他们是什么人,也要同他们谈谈,可他们却望风而逃,他感到很是懊恼。

“我也这么认为,”少校说,“如果我没弄错的话,我看高卓人并不是什么和善的庄户人,而是地地道道的盗匪。”

“您怎么能这么说?”巴加内尔反对道。

于是,巴加内尔便开始大谈起种族学的问题来,而且越说越激动,使得少校也按捺不住,不禁与之争论开来。

“我认为,您的说法不对,巴加内尔。”

“不对?”

“就是不对。连塔卡夫都把他们视为盗贼,我觉得塔卡夫这么说是有根据的。”

“塔卡夫这一次可就错了,”巴加内尔反驳道,语气之中不免带着这么点气愤,“高卓人不过是农民、牧民,其他什么都不是,我曾写过一本关于潘帕斯大草原的土著人的小书,颇受欢迎。”

“那您就更是错了,巴加内尔先生。”

“我更是错了,麦克那布斯先生?”

“就算作是您因粗心而导致出错吧,”少校步步紧逼地说,“您的书要是再版的话,一定要更正一下。”

巴加内尔一听对方不仅在批评自己,而且是在嘲笑自己,脸色就变了,挂不住了,火气上来,难以抑制。

“您听清楚了,先生,我的书无需更正!”

“还是需要更正的!至少,这一次得更正更正。”麦克那布斯毫不相让,固执地反诘道。

“先生,我看您今天是专门在找茬儿呀。”巴加内尔说道。

“我也觉得今天按捺不住火气!”少校针锋相对地顶撞道。

不难看出,本不是什么大事,可争论已超出了范围,格里那凡爵士觉得应该予以干涉了。

“说实在的,”他说道,“你们两个,一个在故意挖苦,一个也火气太大,我对你们两个都感到惊讶。”

那个巴塔戈尼亚人听不懂他俩在争论些什么,但却看得出来他俩在争吵,于是,他微笑着冷静地说道:

“都怪北风不好。”

“北风有什么不好?这关北风什么事呀?”巴加内尔大声说道。

“没错,就是北风不好,”格里那凡爵士说,“正是北风惹您上火的!我听说,南美洲的北风最能刺激人们的神经。”

“圣巴特利克[7]作证,爱德华,您说的太对了!”少校说着便放声大笑起来。

巴加内尔这一次可真的气坏了,他觉得格里那凡爵士的干预简直是在捣乱,便抓住爵士不依不饶了。

“哼!您这叫什么话呀,爵士?”他不肯善罢甘休地说,“我的神经受到刺激了?”

是呀,巴加内尔,确实是北风刺激的呀。这种风让人在潘帕斯大草原没少犯错,正如山外[8]风在罗马乡间刮起时一样。

“犯罪!”巴加内尔气哼哼地说,“我像会犯罪的人吗?”

“我并没说您是犯罪呀。”

“您干脆就说我想杀害您得了!”

“哈哈!”格里那凡爵士忍不住放声大笑起来,说道,“我还真怕您把我给杀害了哩!幸好,这北风只刮了一天!”

其他人听了这话,便与爵士一起哈哈地大笑起来。

于是,巴加内尔双腿一夹,刺马飞奔,跑到前面,独自去冷静一下去了。一刻钟之后,他便把这事一股脑儿地抛得不见了踪影。

晚上八点,塔卡夫指着那些通往盐湖的干沟让大家看,告诉大家盐湖就要到了。又奔驰了一刻钟,众人便翻过盐湖堤岸,下到湖边,但不禁大失所望,只见湖底一片干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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