创意产业区演化的驱动力

基于个人创造力的创意产业，是以个人创意与创新能力为核心链接嵌入产业链的各环节，实现创意的价值增值。而由众多行业构成的创意产业，其生产过程存在复杂性（凯夫斯，2004；万陶，2007），究其原因：①创意产品生产过程的差异性经济学—艺术的商业之道.北京：新华出版社，2004" class="calibre11">^[3]：以创意产品本身风格为核心的产品横向差异，以创意从业者技能或声誉而形成的创意作品在同行业中的纵向差异，消费者需求偏好的不确定性等。②创意产业区内的柔性分工——以创意的横向差异为依据的产业区内部水平柔性分工和以创意产业链展开的产业区内垂直分工。③创意产业区围绕“项目”而生的地方网络和去尺度化的生产网络，区内众多中小企业及自由职业者分包、合作、基于特定项目的“project network”生产方式^[4]强调个人创意技能的组织，运作依赖于人际关系的积累和建构文化经济地理学进展与“项目网络地理学”的提出.人文地理，2010（2）：1-7" class="calibre11">^[5]，这有利于提高以中小型创意企业集聚而形成的创意产业区解决“项目网络”运作的可行性。创意产业生产过程的复杂性，诱致了创意产业区内部模块化组织，如创意产业的行为主体（创作者、中介、创意产品的生产者等）之间的功能可分解（表3-12），由于创意人才的创意无限多样性和实际生产环节管理者的有限组织管理，使得创意产业的组织不同于传统产业组织形态，即创意产业的产业链存在灵活的专业化分工——创意人才提供创意、通过下一生产环节评价及创作主体的经验总结与再学习、再下一生产环节根据行业或自身标准对于创意进行测评，合乎要求的创意能进入下一环节。如此复杂的创意产业链，对创意产业区演化动力分析带巨大挑战，而国际案例剖析表明创意产业区演化过程基本遵循形成阶段和发展阶段的一般模式，故而可采用假设逻辑推理。

表3-12　创意产业区的行为主体和模块化组织

①创意产业内部分工。复杂的创意产业链中相邻生产环节存在上下游关系，且同一环节可由N个法人集聚于产业区内部硕士学位论文，2007" class="calibre11">^[6]。

假设1（H1）：X与Y为创意产业生产过程的相邻上下游环节，且X为产品创作者、Y为产品中间商；在X环节有m个法人企业，在Y环节上有n个法人企业，可知：

X=（x₁，x₂，x₃，……，x_m）

Y=（y₁，y₂，y₃，……，y_n）

Y对X环节生产的创意产品进行加工并将其送入下一生产环节。同时在创意产业区内创意企业集聚并且倾向于大都市内城或边缘的特殊区位。在空间相对位置上，X、Y存在如下假设：

假设2（H2）：Y环节中的主体集聚于“创意产业区”这样的功能区，设其半径为r，而X环节的各主体理想均匀分布此功能区。设X中的主体到达产业区的圆心的距离为L。

X环节产品要进入Y环节的生产/流通，首先面临Y的评价，通过后便进入Y的加工。

②创意产品的不确定性导致X环节创作者主体x_i进入Y环节中间商y_i的评审概率为P（X/Y）：

P（X/Y）=P［p（x₁），p（x₂），……，p（x_m）］/［p（y₁），p（y₂），……，p（y_n）］

且p（x_i/y_j）=p（x_i）p（y_j）

③利润与成本测度。若X环节中x_i作品能进入Y环节，则X中的一个主体x_i将通过Y环节的y_j的评审获取利润G_ij，一般而言Y环节的y_j对X环节x_i的创意认同度越高，那么则付出的价格就越高，因此：G=α•p（y）。而X向Y送交创意作品及其在Y环节的评审总成本则由：一是X、Y间的距离产生的，二是送交评验的次数。

假设3（H3）：若每次评验的成本均一样，x_i向y_i送交创意作品评验，直至签订商业合同，累计形成的总成本可表达为C（α，L）=C_L•α=βLα，其中α表示送评验次数、β表示距离费用素数。

④空间区位因素。若L≤r，表明X环节的x_i位于创意产业区内，可以忽略不计距离引起的交易成本，若L≥r，表明X环节的主体x_i位于创意产业区之外，则β＞0，C（α，L）=C_L•α=βLα

⑤期望收益最大化下的主体行为与创意产业区形成阶段的动力。

若Y环节评验者的横向差异存在，则X环节产品进入Y环节的概率不仅由其产品决定，而且受制于Y环节的行为主体y_j的偏好的横向差异，其通过概率必然下降。故而X环节会将创意作品多次送交Y环节中不同的行为主体y_j。因为付出成本限制了X环节不可能无限次数的送交其创意作品，尤其是X环节对其预期收益不够明确的情形下。

假设4（H4）：X环节主体x_i送交其创意作品至Y环节y_j能够承受的最大成本为Q，则x_i向y_j送交创意作品评验的次数α：α＝θ/C（α，L）

当X环节中的x_i向Y环节的y₁～y_j中的j个行为主体送交创意作品评验时，其期望收益为：

据此可知创意产业X环节的行为主体x_i的目标最大化收益为：

因此，只有当L≤r 时，创意产业区内的创意产业X环节的行为主体x_i的收益才能最大化，即部分节省了向y_j送交创意作品的评验成本；而且还可以挖掘自身潜能p（x_i）或提高Y环节y_j对x_i创作的评验认可程度［p（y₁）］²+［p（y₂）］²+……+［p（y_j）］²。

当创意企业为了节约交易费用必然趋向邻近环节的企业集聚地方扎堆，位于创意产业区内的企业还有更多的外部效应——接近同行业企业或中介结构的主动性，通过同行学习和交流无形地提高了自身能力和声誉，即同时提高了p（x_i）、［p（y₁）］²+……+［p（y_j）］²，此为创意企业集聚形成创意产业区的内生动力。而创意产业中的众多中介机构也倾向于创意产业集聚区，其主要原因是如果中介机构不位于产业区内部，那么其交易成本要远高于同行，只有面向客户，才能提升自身评验的经验和能级层次，才能争取更大的市场规模，即提升了［p（y₁）］²+……+［p（y_j）］²-C（α，L）；同时也只有不断的尝试性探索各类创意产业的中间品，才能提升自己的p（a_i）。对于创意产业的产品生产者而言，其集聚于创意产业区内源自创意产品的创造者的集聚和中介机构的集聚，只有面向创意源头，创意产品生产者才能适时提升自己的［p（y₁）］²+……+［p（y_j）］²-C（α，L），当然创意的产品化和商品化具有多样类型，如直接面对客户或经流水线工厂生产才能出售，所以创意的商品化企业的选址会与创作主体、中介结构的集聚地点存在一定差异，当然其主要原因是位于产业链较低端的创意商品化企业的赢利能力较低且相对占地面积较大，故地租支付能力相对较低。

⑥期望收益最大化下的主体行为与创意产业区发展阶段的动力体系

创意产业区形成后的显著特征，便是区内企业的互动联系形成相互作用的网络且能够逐渐趋向学习型区域以推动个体创新和集体创新。而复杂系统常见的多主体结构存在集中控制型、网络型、联盟型三种主要结构^[7]，通过深度访谈和问卷调查上海市典型创意产业集聚区，发现其内部网络结构以节点（项目商、创意企业、客商/营销商、公共部门、金融机构、科研机构和中介）为基础和各节点间的链式链接形成网络（图3-20），但网络中的各链条联结强度存在明显差异：i项目商与创意企业的联系规模最大，客商/营销商与创意企业的联系强度最大且最为稳定；ii 创意产业园区内部的本地网络联系、垂直网络联系均较弱，且与辅助机构的联系集中于本地；iii 非本地网络联系主要集中在上海周边，且以与项目商、营销商/客商的网络联系为主。

创意产业区形成后持续发展的动力源自网络结构中组织学习与创新，而对于多类多个主体的创意产业区的学习与创新的探索，可采用演化博弈模型予以简化模拟（毛磊，2010）^[8]。

假设5（H5）：X环节主体x_i和x_j均选择“独立创新战略”或者“合作创新战略”，均选择独立创新战略时的收益为_i、；选择合作创新战略时因合作获得的收益增量为d_i、d_j，而付出合作的成本为c_i、c_j，λ为合作创新成功的概率，则有如表4-13的支付矩阵；设创意企业x_i选择独立创新战略的比例为a，x_j选择独立创新战略的比例为b；x_i选择独立创新和合作创新的期望收益分别ξ_i独立、ξ_i合作、平均收益为，x_j选择独立创新和合作创新的期望收益分别ζ_j独立、ζ_j合作、平均收益为，则有：

图3-20　创意产业区的多主体网络型结构模型

表3-13　创意产业区内同生产环节的两个创意企业选择创新战略的支付矩阵

资料来源：据“毛磊.演化博弈视角下的创意产业集群企业创新竞合机制分析.科技进步与对策，2010，27（8）：104-106”修改

根据Malthusian 动态方程可得创意企业x_i和创意企业x_j的复制动态方程如下，其均衡点的稳定性可由该方程的雅可比矩阵的结构分析得出，此创意产业区X环节的由x_i与x_j构成的创新博弈合作系统的雅可比矩阵如下：

从雅可比矩阵可知，存在两种情况：一是λd_i＞c_i且λd_j＞c_j，二是λd_i＜c_i且λd_j＜c_j，两种情形的各均衡点雅可比矩阵行列式与迹符号如表3-14。以表3-14情形一为例，在图3-21的平面N={（x，y）；0≤x，y≤1}上有不稳定点X（1，0）和Y（0，1），稳定点O（0，0）和Z（1，1），以及鞍点Q［（λd_j-c_j）/λd_j，（λd_i-c_i）/λd_i］。参数λ是指两个创意企业合作创新成功的概率。当i＞c_i/d_i且值越接近于1，也即企业之间合作创新成功概率越高，双方因合作而得到的收益增量也越大。随着参数λ的变动，当λd_i＞2c_i且λd_j＞2c_j时，并假设鞍点Q只在直线OZ上运动，可以得出Q点趋向于Z点，即双方都采取合作创新的策略。当λd_i=2c_i且λd_j=2c_j，鞍点Q（x，y）位于坐标（1/2，1/2）处时，创意产业区内A环节的两个企业a_i、a_j的协作竞争可向两个方向进行演化：既可采取相互协作策略，也可采取相互竞争策略。当c_i＜λd_i＜2c_i，且c_j＜λd_j＜2c_j时，鞍点Q趋向于O（0，0）点，博弈双方都采取独立创新策略。

表3-14　各均衡点雅可比矩阵行列式与迹的符号分析

图3-21　情形一均衡点相位图

从上述最为简单的单一环节2企业创意创新博弈过程的模拟可知，创意产业区发展过程是一个长期过程，即全面合作创新或全面竞争创新都需要经过长期演化才能实现，因此创意产业区内企业间的竞争与合作并存的关系网络将长期存在。因此，创意产业区发展阶段需要强化公共服务平台建设、培育企业间诚信合作与创新的本地网络、构筑知识产权保障和权益分配机制，促使创意产业区内部网络快速生长，以促使创意产业区持续发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