萤火虫的故事

《广》：“萤，萤火虫。”萤还称萤火、挟火、辉夜、照明等。萤的形近字有荣（榮）、荧（熒）、（罃）、茔（塋），均从熒省声。唯荦（犖luò）从勞省声。《说文》未见萤字。萤的声符也能表义，有解释为：“屋下灯烛之光也。”

萤为鞘翅目、萤科。雄的背部盖下有飞行翅，雌萤无翅，腹下有四足，靠足爬行。雌雄都能发光，萤腹下有板六七节，发光的是后三节。萤发光缘身内有发光素、萤火酶、荧光素与含有能量的物质结合，在氧的参与下，经过酶的催化，便能发光。

《礼记·月令》：“夏季三月，腐草为萤。”《格致镜原》：“萤为腐草、烂竹根所化……大暑前飞出。”说萤为腐草、烂竹根所化，显然不对。但萤却也生活在多水、潮湿的杂草之中。它选择水边产卵，一次一千余粒，分散多处。破卵而出的是幼虫，钻在带水的泥沙、砾石下面，白天觅食。时间约一两年。然后在岸上寻觅地点化蛹，时间约十天半月。蛹羽化后的成虫，便是萤。萤爱在晴好无风的高温气候出来活动，寻找配偶。夜晚出来，一般不高飞，是儿童拍萤最好时刻。隋炀帝在大业十一年，征得萤虫数斛，在扬州西北部隋苑南三里处放飞。这是帝王无聊荒唐生活的一例，现在这地方还称“萤苑”。李商隐《隋宫》诗：“于今腐草无萤火，终古垂杨有暮鸦。”嘲讽了这件事。

萤以蜗牛为食。用它头顶一对尖利、中空的颚片，刺入蜗牛肉体，注入毒素，待蜗牛麻痹，吮吸其体液。萤能食蜗牛，但没有昆虫、飞鸟来吃飞萤的。科学家发现萤体内有一种蟾蜍二烯醇化物，使众虫鸟都厌恶，有闻到它的气味就避之不及。吃了沾有这种气味的食物，会反胃呕吐。

萤从卵到虫都能发光。这是一种冷光，科学家从萤身上得到启发，进而发明了荧光灯、日光灯、霓虹灯。

萤火虫

萤囊读书的故事，出自《续晋阳秋》。故事说“车胤（yìn）字武子，好学，家贫不常得油，夏月则练囊盛数十萤火以照书，以夜继日”①。其实，以萤照明，照明度极差，略远一点，什么也不能看见。用来读书，几乎是不可能。只是车胤的苦读精神，十分可贵、感人。因而这则故事，后来又有发展：车胤常聚萤读书，一天遇大风雨，胤仰天而叹：“天不助我，成其事业。”话刚说完，一只大萤飞到车胤书窗前。其萤大于寻常数倍，待车胤读书毕，便自动飞去；车胤有所求，它又飞回来。这则神异故事，想是为鼓励苦读而编造的。但生活中“萤窗雪案”、“萤灯雪屋”、“萤雪之功”还常常为人提起，激励着人们。如《西厢记》张生曰：“暗想小生萤窗雪案，刮垢磨光，学成满腹文章，尚在湖海飘零。”柳亚子诗：“与君一夕肺肝语，胜我十年萤雪功。”

萤在小虫中，知名度极高，写萤的诗文也不少。最有名的，怕是杜牧的《秋夕》：“银烛秋光冷画屏，轻罗小扇拍流萤。”再如李嘉祐的“夜风吹不灭，秋露洗还明”，纪少瑜的“向日光还尽，临池影更双”。以上都是状物的。也有表物候的：“碧梧含风夏夜清，林塘五月初飞萤。”也有喻志的：“不以资质之鄙薄兮，欲增辉于太清；虽无补于日月兮，期自照于陋形。”②

注：

①《晋书·车胤传》，上海古籍出版社，上海书店。

②清张英等辑《渊鉴类函》18册“虫彖部”，北京中国书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