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声音的天空

时间:2022-04-06 理论教育 版权反馈
【摘要】:20世纪90年代初有一部美国电影给人留下深刻印象,Sleepless in Seattle,也许很多人已不记得影片的细节,但肯定对其中文片名过目难忘:《缘分的天空》。20世纪90年代起,我开始陆续在电台开设“英语实用会话”讲座,随后是当时十分火爆的“VOA英语98篇”,再接着与广东省台音乐台著名DJ Cambridge一起做过“MusicLingual”等,早已经融入了声音的天空。

20世纪90年代初有一部美国电影给人留下深刻印象,Sleepless in Seattle,也许很多人已不记得影片的细节,但肯定对其中文片名过目难忘:《缘分的天空》。影片讲述的是一个因电台情感节目而结缘的家庭。至少在1993年,影片出品的那个年代,电台的声音对社会还是一个重要联系纽带。

20世纪六七十年代长大的,是属于音频的一代。社会的组织形式也是美国社会学家Mark Poster所定义的“第一媒介时代”,即中央控制技术的年代,包括广播,以及后来的电影、电视,都是意识形态控制的工具。文革中长大的一代,谁能忘得了高音大喇叭?批斗大会、群众大会,都离不开现在称之为PA(public announcement)系统的工具。而对于20世纪80年代初进入大学的外语系学生来讲,收听BBC和VOA已是日常功课,尤其是VOA广播的麦克米兰公司出版的“英语九百句”,更是国人竞相收听、模仿的英语学习精品。那个年代,举国上下都在捧读《许国璋英语》《新概念英语》,《灵格风》《九百句》风行一时,中央台的《跟我来》(Follow Me)电视节目也捧红了北京外国语学院的胡文仲教授。

我与电台结缘已久,从20世纪90年代初开始,时断时续地一直延续到了2007年,至今我依然喜欢音频多过视频。20世纪90年代中期,我在美国结识了一位诗人朋友,他告诉我,他是一位radio man。的确,我也是。在国外,独自一人时,我常会打开smooth jazz(平滑爵士)台,一边听,一边做着手头的工作。这个习惯一直保持了下来。但我与电台的缘分远不止于此。20世纪90年代起,我开始陆续在电台开设“英语实用会话(Practical Conversation in English)”讲座,随后是当时十分火爆的“VOA英语98篇”,再接着与广东省台音乐台著名DJ Cambridge一起做过“MusicLingual”(灵感音乐)等,早已经融入了声音的天空。

“实用英语会话”是1991年与一位同事和外教以对话的形式做的讲座,前后共一年。“VOA英语98篇”则是1993年一个人主讲的节目,也讲了一年。当时采用“美国之音的特别英语节目”的原版录音,讲解也主要用英语进行,很受大专院校学生和年轻教师的喜爱。为配合电台宣传,曾去了很多高校、省、市图书馆做英语学习讲座,为听众签名,很是“火”了一把。该节目为录播,一次录五讲。独自坐在录音棚里,讲着讲着,经常会犯困。或者前一天晚上贪看意大利足球联赛直播,没睡好,做讲座时便经常必须抗拒下意识想要“讲波”(足球)的冲动。98讲下来,一人“戏剧独白”的能力大大得到锻炼,哪怕没有观众、听众、学生,也能自言自语,煞有其事地与想象中的学生、听众进行对话。到后来,能力锻炼得“炉火纯青”,真正做到一心二用(multi-task),有一次居然一边录音,一边昏昏欲睡。惊醒后吓了一跳,赶快问编辑:我说错了什么吗?编辑答曰:“很精彩!”有了这次经历,以后录音的前一晚便再也不敢熬夜“睇波”了。后来坐在传译间,也经常于恍惚间又有在做电台节目的感觉。有时讲者讲得太闷,传译起来也会有“犯困”的瞬间,好在有人替班,不然,传译终究不像做电台节目那样纯粹是自己独白的,可不能跑题。

当然,有了在电台跟声音打交道的经验,就可以更加自如地通过声音与听众沟通,让听众听得“舒服”,毕竟有时几天连着下来,戴着耳机听传译,绝不会像听音乐那么惬意,况且传译员经常“文不对题”,需要听众自行“睇餸食饭”(看菜吃饭),各取所需了。如果听众突逢实在听不下去,走题万里,尤其又不时有“波经”泄露的情况,不妨去传译间查看一下,也许正好会发现那位双目紧闭,貌似全神贯注在传译的译员已经不小心走神“小憩”了。(当然,玩笑而已!传译工作压力太大,不可能像电台录播英语讲座节目那么轻松。)

20世纪90年代在大学开设口译课“从语言到管理”,发现一半的男生对口译没有兴趣。于是抱着教专业英语的目的,给这些以男生为主的学生开设了MBA英语课程,并同意可以将其视为口译的成绩,但要求学生们用英语做一篇校园经商的可行性报告作为期末论文。其时全民经商,无论什么专业,只要与外贸、与工商管理相关,都成了学生竞相抢注的课程。当时外语专业的课程表上就包括了许多商务外语、数码文化等时髦课程。教育电台也是如此。

20世纪90年代末,为迎接新世纪的来临,我又在广东电台教育台做了“MBA英语”系列讲座,竟然也讲了108篇,涉及MBA的11个专业。这个节目在广东省人民广播电台和湖北楚天电台热播。当时的卖点是术语与概念,即讲授专业词汇,提供专业文本讲解。讲义即是那本《MBA英语2000》。如此,终于为传译所学找到了一个出口!在讲座中,我与听众分享了很多我所传译过的对口会议。比如讲到制造业时,我可以向听众介绍自己在北京参加过的“蒋氏基金会”举办的制造工业会议,并节选朗读大会发言的中英文。当时讲过的制造工业的演变史从日本的JIT(Just-in-time)的零库存,到瘦身生产(thin production)、敏捷生产(agile production),以及需求管理(demand management),当然,也涉及日本的“看板”技术,生产计划的ERP(Enterprise Resources Planning)等。在备课时,我也得以有机会梳理以往被忽略在一边的相关内容。其实,传译实践中,接触过很多管理的专业课程,要翻译得透彻,必须事先对不熟悉的领域做足功课,而且又有一流的讲者将每一领域的精华在几天之内浓缩、呈现出来,这实在也是一个难得的学习机会。讲座又给了我将传译所学通过电台转达给更多听众的机会,令有限受众、有限空间的培训课程得以扩展到更广阔的平台。媒体真的拥有巨大的影响力!

同时,从1997级学生开始,本科生开始对口译课感兴趣起来,可能由于就业压力增大,英语专业回到翻译本行顺理成章,况且,1999年上海召开财富论坛会议之后,同声传译开始在国内被过度曝光,引导学生向往起传译生涯来。在大学开设工商行业口译课时,就利用《MBA英语2000》为讲义,为学生讲解工商口译的术语与概念。这样,我又有机会在大学课堂与自己的学生分享更多的传译体验。外语系很多学生自身或辅修、双修管理、会计课程,或将进入外企就业视为目标,再加上口译的实践多数为工商领域,所以在该课程的第二学期,我在口译课训练之前,加入“从语言到管理”模块,很受学生欢迎。在此基础上,再翻译工商管理行业的讲稿,“business sense”,在商言商,感觉也到位起来。

而那份被当作学生的期末论文的英文校园商业开发计划(business proposal),其结果也很令我意外。学生们分别做出了校园书吧、咖啡厅、球吧、水果档等项目计划书。通过开放性商务实践,学生做起口译来就顺畅很多。毕竟中文语境知识本身不是空白,只要武装起英文对应的词汇和对基本概念的理解,再加上口译基本技能的培训,一般性商务演讲内容的口译是完全可行的。不过,这也成为特定历史时期的一份特殊作业——当时正逢互联网泡沫时期,大学生创业者往往仅需凭一份不错的商业计划就可以轻松获得风险投资者(VC)的青睐。

后来,有一届毕业生“入戏太深”,两位男生(来自广东四会与新会)很认真地上门与我讨论,希望能够得到我的支持,说服他们父母,毕业后暂缓就业,而是按他们的商业计划,去竞投校园超市,自己来做管理。当然,师长、家长联手的结果是说服学生先去大企业学习先进的管理理念,储备一定实力后,再回来实现自己的理想

不过,随着改革开放的不断深入,各门学科也朝着更加专业化的方向发展。尤其是2005年之后,大学重新整合专业,将实用、商科等专业转入翻译学院,英语系则重回文学、语言学、翻译研究的学术轨道,英文系“百搭”培养方式就此作古。此为后话。

2000年的每周一晚,“灵感音乐”都会在广东省人民广播电台音乐台八点做直播,节目做了半年不到,因为自己的时间无法保证,只好退出。与Cambridge做的这档节目号称“三语”节目:英语、普语(普通话)、粤语。每次节目,Cambridge都会找出上世纪70、80、90年代的英文歌各一首,由我来讲解lyrics(歌词)。不少歌曲找不到歌词,只好自己反复听、辨别,一时之间,好像又回到了听磁带记歌词的大学时代。当时流行音乐是以电台播放的排行榜为标杆的,音乐台当然尤其具有权威性。改革开放初期,广东人受香港影响很大,香港电台更是深刻影响了上世纪80年代的广东音乐。在广东,电台尤其是粤语广播已经成为本土的一大象征。外地人来到广东最大的印象恐怕就是“的士”里播放的粤语广播。现在,由于本地司机或自己请人开,或转行,上世纪80-90年代的珠三角特色正慢慢转弱,电台也逐渐转向汽车电台,多数人在开车时仍会打开电台,收听交通台、音乐台,以及新闻台。做“灵感音乐”令我有机会从拥有专门受众的教育台转向“主流”的音乐台,而由录播到直播,“出街”的声音和观点向全社会各类听众敞开,也令我感受到了不小的挑战与压力。

2007年,电台已经发生了更大变化,不只是节目转制,很多台已是“私人化”,被人承包了,所以与市场、与听众的关联性更密切。电台不再做收听率低、经济回报低的节目,因为广告投入直接与之挂钩。我与电台合作多年,亲证了电台的发展与变化。从单纯外语的口语节目,到深入到文化讲解,再受经济浪潮影响而跨界讲管理,后又被拉进音乐台做直播、讲音乐,所幸自始至终都没有离开英语与文化这一核心。2007年,我又迎来更大挑战:省台一位熟悉的编导要推出一台“大众热点”节目,每周请我就时尚热点做电台讲评。话题覆盖面极广,从股票(2007是又一个“股疯”年!)到中考与高考引起的综合社会现象(每年7、8月份全社会的目光都会聚焦在这里)等,无所不包。

传译员的工作性质需要接触不同专业、行业的知识,听得多了,很容易烂在脑子里。如何处理这些未必都有内部联系的“杂学”,让这些寿命只有一次或几次的知识具有更大的意义,是入行时间稍微久一些的传译员都会遇到的问题。当然,如果能够学以致用,将从不同行业、专业学到的知识传递出去,那便不枉存储了这么多知识了。对于我来讲,幸运的是有讲台、有电台给了我这样的机会,让我能真正做到“教学相长”!

回想电台主讲的往事,再想起传译,其实内在的道理都是相通的:传译如同电台节目主讲,如果能做到“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即自己没能完全消化的,就先不着急传出去,那么传译本身积累的知识就一定会令其毕生受用。传译只是一个工作展示平台,“功夫在诗外”,其标准不应只是在语言转换层面设定,更应从传译员对于给定题目与领域(行业)的理解深度来考量。传译员需要消化的知识的范围也许很广,但若有心,总能找到自己最感兴趣、最有心得的知识点。真正专职的译员很少,更多的是在人生某个阶段,或者某个层面参与传译工作。所以,如果将语言作为入门的工具,将传译当作一个知识学习的平台,能够主动去消化、应用所学知识,那便可以进入更有意义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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