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言符号任意性度的不可论证性

3．6　语言符号任意性度的不可论证性

索绪尔说：“符号和被表征的概念之间的联系是完全任意的，我们把这种联系看作是显而易见的真理。在每一种语言中，我们必须区分什么是完全任意性的和什么是可以称作相对任意性的。在任何语言中，只有某些符号是完全任意性的。对于其他符号，我们涉及可能任意程度的问题。我们使用不可论证来替代任意性这一术语。”（索绪尔：普通语言学教程，85．1983）语言符号绝对任意性和相对任意性之间是没有明显界限的，它们不可能像“经典”理论说那样，一个实体与一个集之间是那种成员与非成员是两者选一的关系。它们之间的关系是模糊的，不清楚的，是一个渐增或渐减的关系，这给语言符号任意性假说引起争议埋下了伏笔。

原型理论与关于范畴性质的所谓“经典”理论或者“亚里士多德”理论针锋相对。根据后一种理论，每个范畴都跟一整套成员标准或者限定性质相关，两者都是必要条件和充分条件。符合所有条件的每一个实体都是该范畴的成员，并且跟其他成员的地位相同，不符合任何标准的实体都排斥在这个范畴以外。原型理论学家在两个问题上对这种看法提出挑战。一是多数范畴都不可能制定出一套必要的和充分的标准；二是这种地位经常被解释为这个范畴的正式成员地位，而非原型成员则根据其与原型相似程度被赋予不同程度的非正式成员地位。因此，绝对任意性和相对任意性两者之间互为成员和非成员。

原型理论对认知科学最有价值的贡献在于它把注意力集中在范畴的内部结构上，集中在范畴具有“核心”和“边缘”这个事实上。然而，“核心”这个概念并非完全一目了然。“范例的好坏”怎么切分，至少可以对不同的范畴使用不同的标准，甚至在不同的场合对同一范畴处于不同的语境下进行判断使用不同的标准。原型这个概念就更复杂化了，它包括正常性、典型性和合格性三个方面。按照原型理论的观点，绝对任意性中包括正常、典型、合格三种情况。同理，相对任意性也是如此。在绝对任意性和相对任意性之间还存在一种非绝对也非相对任意性状态。难怪索绪尔自己也说不清楚，要采用“不可论证性”替代“任意性”这一术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