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言符号任意性假说被放入“黑箱子”

3．5　语言符号任意性假说被放入“黑箱子”

“索绪尔对语言符号任意性的定义包括三个方面：其一，语言符号是由两个要素或成分，即能指和所指构成的；其二，能指和所指是心理的，所以符号是一个两面的心理实体；其三，能指和所指的联系是任意的或无理据的，换句话说，能指和所指在心智中形成任意的联系。”（张绍杰：语言符号任意性研究，6．2004）从中我们可以得知，语言符号任意性是心理和心智的，是主观的，而非客观的。索绪尔把语言符号任意性假说放进了“黑箱子”。“黑箱子”在行为主义心理学中指“人体内部活动”。

行为主义心理学一个基本的做法就是抛开“黑箱子”——即人体内部活动——去研究刺激和反应的关系。人们在进行各种活动时，他们的心理活动不能直接而客观地进行观察。因此，行为主义者不去分析“黑箱子”的内部究竟有些什么活动，人们在从事活动时内心的信息加工过程到底是怎么回事。他们抛开“黑箱子”，其原因就是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容易引起争议，拿不出确凿的证据来说服对方。

认知主义者靠造行为主义者的反而起家，美国心理学界受行为主义心理学统治达半个世纪以上。但行为主义者有一个基本的内在缺陷，即排除了意识、认知这类重要的心理学问题，致使它的统治地位一直不稳定，出现过许多分支。在实践工作中，心理学者们逐渐感到按照行为主义规定办事越来越难，要完全不讲意识、表象这种事实和问题总让人觉得不像心理学研究。在这种情况下，把意识、表象、思维这类概念逐步请回来的认知心理学取代了行为主义心理学。

认知心理学家认为，他们对“黑箱子”的研究是一种高度推理的研究。研究者需要从对进行心智活动的人的行为的观察入手，而达到对行为的抽象机制的了解。这种做法就像驾驶一辆新奇的汽车去研究发动机工作模式一样。这时，研究者不能打开发动机以观察它的工作情况，只能从对汽车运行情况观察入手得出结论。也好像一位工业间谍企图了解一家工厂生产飞机的秘密一样。他不能进入这家工厂自由行走，只能看到工厂的一端送进了一些原材料，还能看到在工厂的另一端输出了已经制造好的飞机。于是，这位间谍便通过他从输入和输出端得到的材料分析推论出工厂内部所发生的事情。同样，对于人的心理过程，人们不能直接观察。但是，人们可以通过了解什么信息进入人的心中以及产生什么结果而推论出人体内部发生了一些什么。

这种推理和观察是极不准确的，容易受到推理者个人知识、智力、经验、文化、环境等因素的影响，获得的结论很难得到公认。行为主义者抛弃“黑箱子”，因为它不可观察，容易引起争议。认知主义者比行为主义者进了一步，敢于用推理的方法研究“黑箱子”，得出的结论同样没有公信力，各执一词，争论不休。索绪尔的语言符号任意性假说被纳入“黑箱子”内，引起学者们争论也就在所难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