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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分分析存在的问题

时间:2022-04-03 理论教育 版权反馈
【摘要】:6.6 成分分析存在的问题对成分分析的理论价值一直是有争议的。此外,也很难用成分分析法处理某些语义关系,如语义对立关系、上下义关系就难以用语义成分表示。这就关系到被确定的语义成分的地位问题。成分分析作为语义学的一种理论和研究方法,有许多问题还有待进一步研究。值得注意的是,大多数对成分分析持批评态度的人,也还是恰当地肯定它的价值及其对发展语义学的意义的。

6.6 成分分析存在的问题

对成分分析的理论价值一直是有争议的。在或多或少肯定它的作用的同时,不少学者也指出了这一分析方法在理论上和实践上所存在的问题,主要有下述几点:

(1)认为成分分析的作用有限。一些学者认为,这种方法尽管很有吸引力,但似乎仅能对一部分词语的意义作出解释。这主要是一些词义比较丰富、词义的内部结构比较严密的词语。对很多词则很难入手做成分分析,如“人、马、牛、来、去、一、二”等等,更不要说“和、跟、同、啊、唉、呀”等连接词、语气词了。语义学家迄今所分析过的词语数量很少,基本上限于一些指称对象具有明显的物质性和结构化特征的词语。因此,只能说是举例性质的,很难普遍推广使用。此外,也很难用成分分析法处理某些语义关系,如语义对立关系、上下义关系就难以用语义成分表示。因此,力图靠提取数量有限的、具有普遍性的语义成分,对全部词义和词义关系作出解释,看来很难做到。

(2)认为语义成分很难确定。语义成分是通过对比的方法提取的,然而一组相关的词,往往可用几种分析方法,列成不同的比例式,从而得出不同的语义成分。在这种情况下,如何来判定孰是孰非?此外,在对比中确定的语义成分,往往只是突出了一个区别特征,而类似的区别特征也许还有很多。那么,选定某一个区别特征,而没有选定其他区别特征的理由何在呢?例如,“男人”和“女人”,在对比中一般确定它们的区别特征是(±男性),这似乎主要是依据词的所指物的自然性别决定的。但是,如果问一个小孩,什么是男人和女人的区别,他或许会说出另一些区别,如服装的种类,头发的式样,说话的声音低沉还是响亮,是外出工作还是在家看孩子,等等。有的学者比照音位学的相关性区别特征概念,提出“相关性语义成分”的概念。但语义分析与音位分析毕竟不是一回事。因为音位和音位的区别特征数量有限,而且音位的区别特征是以物质性的语音特征为基础的,而语义和语义成分却不是这样。这就关系到被确定的语义成分的地位问题。(24)由此,一些学者还提出,语义成分的确定缺乏客观根据,难以验证,因而含有较明显的主观性。

(3)对语义成分的性质及其与词义的关系存在很多疑问。比尔维施(M.Bierwisch)认为,“语义成分并不表示外界的物理性质,而代表人类认识自然环境和社会环境的心理状况。所以不是人类机体之外的物质的性质和关系的符号,而是人类感知和认识外界现象的内部机制的符号”(25)。鲍林杰也指出,语义特征仅属于事物的意义,属于事物在我们头脑中的反映,而不是属于事物本身(26)。由此,可以认为,语义成分并非物质性的东西,也没有音位的区别性特征所具有的那种物质性根据,它是学者们的理论假设(当然,并不是说这种假设是毫无客观根据地凭空虚构出来的)。至于比尔维施又说,“语义成分不是学到的,而是天生存在的”,认为“如果这样来解释语义构成成分,就可以把它的纯粹形式的特性与人类的认识和感觉器官挂上钩”(27),则让人们不得不产生疑问:语义成分究竟为何物?

关于语义成分与词义的关系,对成分分析持肯定态度的学者说,“一个词的意义是由逻辑常项连接的几个语义构成成分组成的复合体”(28),或者说,语义是一个语义特征集。利奇还十分赞赏Zwicky对语义学和化学所作的类比,认为可以“把语义特征看做‘语义要素’,即成分分析不可再分的基本成分。如同原子相结合组成分子一样,这些语义特征构成了复杂性不同的词义。词义可以由一个基本特征组成(如同化学元素),或由一个以上的特征组成(如同化合物)”。他并且认为,尽管成分分析并不是词义描述的全部,“但是成分分析已足以能用来构成分析词的分子结构的研究模式”。(29)然而,有些学者对上述认为词义是元素一样的组合,就像音位是区别特征的总和这种看法提出了疑问。如苏联语言学家潘菲洛夫(В.З.Панфилов)指出,语义研究中有的学派认为,每个词汇意义都是元素意义或语义因子的组合,就像音位是区别特征的总和那样;组成整个语言词汇意义的元素意义为数有限,总共仅几百个。他认为,提出这种观点的一个前提,显然是认为词汇意义所反映的无数事物、现象,也是一套几百个特性、关系的组合。然而,这种看法并没有什么根据。逻辑学视概念内涵为反映事物、现象等本质特性的特征总和,逻辑范畴记录最一般的特征,种概念的内涵也包含一般特征;把几十万个概念的内涵归结为数百个元素特征的组合,未必可行。词汇意义看来也如此。他还指出,音位尚且不是区别特征简单的机械和,这种机械方法更不适用于语义。语言组织的基本层次原则之一是:高一层单位的意义不是构成它的低一层单位意义的简单和。(30)此外,有些学者还指出,在研究过程中,语义成分分析实际上是从词的参照对象入手,而不是由词义开始的。但也有人认为,因为词义无法捉摸,因此看来由概念出发分析词义是不可避免的途径。然而,这么说来,词义分析是否就等同于概念分析呢?概念分析究竟在多大程度上能揭示词义的内容和结构呢?对参照对象所做的分析是否就是词义分析呢?所有这些,都是存在疑问的。

由上述几方面可见,语义成分的属性,语义成分的确定,以及如何进行成分分析等等,都还是尚未解决的问题。成分分析作为语义学的一种理论和研究方法,有许多问题还有待进一步研究。值得注意的是,大多数对成分分析持批评态度的人,也还是恰当地肯定它的价值及其对发展语义学的意义的。就是对它提出了最尖锐的批评的莱昂斯,也特地说明,他在这方面之所以故意采取否定的态度,主要还是想以此引起大家注意:语义成分理论所依赖的基础还存在不少问题有待解决(31)。可以相信,随着各学科关心语义成分分析的学者的深入探索,在这方面一定会不断有新的进展。

参考书目:

G·利奇《语义学》,第六、七章,李瑞华等译,上海外语教育出版社,1987年。

D·鲍林杰《语言要略》第七章第二节,方立等译,外语教学与研究出版社,1993年。

F.L.Palmer《语义学》,§5.7语义成分,§5.9普遍现象问题,林书武摘译。见《国外语言学》1984年第二期,第28-30页。

J·格林《乔姆斯基》第三章,方立、张景智译,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1990年。

M·比尔维施《语义学》,徐烈炯译,见《语言学动态》1978年第四期。

J.Lyons,Introduction to Theoretical Linguistics,Cambrige University Press,1968年.

李幼蒸《理论符号学导论》,§3.3.2,§3.3.7,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1993年。

【注释】

(1)参阅J.Lyons,Introduction to Theoretical Linguistics,Cambridge University Press,1968,§10。

(2)见F.G.Lounsbury,“A Semantic Analysis of Pawnee Kinship Usage”,Language,32,1956;“The Structural Analysis of Kinship semantics”,1964,in H.G.lunt(ed.),Proceedings of the IX th International Congress of Linguists,Mouton:The Hague,1964。并参见利奇《语义学》第十二章,李瑞华等译,上海外语教育出版社,1987年。

(3)见利奇《语义学》,李瑞华等译,上海外语教育出版社,1987年,第126页。

(4)转引自W·P·莱曼《描写语言学引论》,金兆驰、陈秀珠译,上海外语教育出版社,1986年,第267-268页。

(5)图24及说明,转引自李幼蒸《理论符号学导论》,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1993年,第301-302页。

(6)在汉语语言学著作中用汉语词加括号作为语义成分的标记,如,男人:(人)(成年)(男性)。

(7)M·比尔维施《语义学》,见《语言学动态》1978年第四期,第21页。

(8)L.Hjelmslev,“Pour une sémantique structurale”,in Essais Lngustiques,ditions de Minuit,1971,p.112.

(9)L.Hjelmslev,“Pour une sémantique structurale”,in Essais Lngustiques,ditions de Minuit,1971,p.120.

(10)参见J.Lyons,Introduction to Theoretical Linguistics,Cambrige University Press,1968,第十章。

(11)卡茨的“语义标志”,就是我们所说的语义成分。

(12)转引自J.Lyons,Introduction to Theoretical Linguistics,第十章。

(13)G·利奇《语义学》,李瑞华等译,上海外语教育出版社,1987年,第326-327页。

(14)参见J.Lyons,Introduction to Theoretical Linguistics,Cambrige University Press,1968年,第十章。

(15)放在句子前面的星号,表示该句是错句。

(16)参见J·格林《乔姆斯基》,方立、张景智译,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1990年,第75-77页。

(17)参见J.Lyons,Introduction to Theoretical Linguistics,Cambrige University Press,1968年,第十章。

(18)参阅周绍珩《欧美语义学的某些理论与研究方法》,《语言学动态》1978年第四期,第17页。

(19)L·兹古斯塔《词典学概论》,商务印书馆,1983年,第152-153页。

(20)见J.Lyons,Introduction to Theoretical Linguistics,第十章第五节。

(21)J·格林《乔姆斯基》,方立、张景智译,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1990年,第98页。

(22)参见《语言学动态》1978年第四期,第17页。

(23)L·兹古斯塔《词典学概论》,林书武等译,商务印书馆,1983年,第148页。

(24)见J.Lyons,Introduction to Theoretical Linguistics,第十章。

(25)M·比尔维施《语义学》,见《语言学动态》1978年第四期,第25页。

(26)参见D·鲍林杰《语言要略》,外语教学与研究出版社,1993年,第352页。

(27)M·比尔维施《语义学》,见《语言学动态》1978年第四期,第25页。

(28)同上书,第21页。

(29)利奇《语义学》,李瑞华等译,上海外语教育出版社,1987年,第172页。

(30)参见许以理《〈语言学的哲学问题〉简介》,《国外语言学》1983年第四期,第46-47页。

(31)参见J.Lyons,Introduction to Theoretical Linguistics,第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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