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断革命”是无产阶级的战斗口号

“不断革命”的口号,是马克思和恩格斯在对各阶级本质的分析和对革命发展规律深刻认识的基础上,为无产阶级革命提出的一个重要策略口号。

1848年革命前,马克思恩格斯就已经酝酿和形成了不断革命的思想。如在1844年《论犹太人问题》一文中,马克思在批判青年黑格尔派分子布鲁诺·鲍威尔混淆“政治解放”(资产阶级革命)和“人类解放”(共产主义革命)的区别时,曾经提到“不停顿的”革命。^[9]接着,马克思、恩格斯在《神圣家族》及其他著作中,又考察了法国大革命的历史,认为无产阶级在参加资产阶级民主革命的过程中应该不断地把斗争引向深入。在《共产党宣言》中,他们在展望德国革命的前景时指出:“德国正处在资产阶级革命的前夜”,“德国的资产阶级革命只能是无产阶级革命的直接序幕”^[10]。这就是说,德国的无产阶级可以而且应该争取实现这样的革命前景,即通过不断的斗争,把资产阶级革命进行到底并转变为社会主义革命。在这里,实际上已提出了不断革命的思想。

“不断革命”作为无产阶级革命的战斗口号,则是马克思恩格斯在总结1848年革命经验中提出来的。马克思恩格斯在《中央委员会告共产主义者同盟书》中,针对小资产阶级民主派在民主革命中只想实现限制官僚制度、消除大资本对小资本的压迫和彻底铲除封建制度的要求时明确指出:“这些要求无论如何也不能使无产阶级的党感到满足。民主派小资产者只不过希望实现了上述要求便赶快结束革命,而我们的利益和我们的任务却是要不间断地进行革命,直到把一切大大小小的有产阶级的统治全都消灭,直到无产阶级夺得国家政权,直到无产者的联合不仅在一个国家内,而且在世界一切举足轻重的国家内都发展使这些国家的无产者之间的竞争停止,至少是发展到使那些有决定意义的生产力集中到了无产者手中。对我们说来,问题不在于改变私有制,而只在于消灭私有制;不在于掩盖阶级对立,而在于消灭阶级;不在于改良现存社会,而在于建立新社会。”^[11]无产阶级的“战斗口号应该是:不断革命”。^[12]从这段论述中可以看到马克思、恩格斯关于不断革命思想所包含的内容是:

第一,不断革命作为无产阶级的战斗口号,具体是指把资产阶级民主革命进行到底并转变为社会主义革命。马克思恩格斯提出这个战斗口号,是由于当时他们认为这样一个革命的时机已经到来。在《共产党宣言》就有了这个思想。在1849年5月,当他们公开声明同小资产阶级民主派在组织上断绝关系后不久,恩格斯向爱北裴特的工人指出,现在的这个运动只是另一个更重要千百倍运动的序幕,在那个运动中涉及到的将是工人切身的利益。这一新运动将是“现在这个运动的结果。”^[13]在1850年3月的《告同盟书》中,他们又指出,德国工人不经过全部较长的发展道路,就不能占据统治地位和实现自己的阶级利益,而即将面临的运动只是“这一出即将开始的革命剧的第一幕。”^[14]

第二,无产阶级夺取政权后,还必须利用自己的阶级专政,实现对社会的彻底改造,直到建立新的社会制度为止。如果说,马克思恩格斯在资产阶级民主革命到社会主义革命的转变问题上,所提出的不断革命,主要是依据德国革命的实际经验;那末,在无产阶级取得政权后,还要进一步把革命推向前进,则主要是从法国革命的经验出发的。在前一个问题上,他们着重批判了小资产阶级民主派;在后一个问题上,则着重批判了小资产阶级社会主义者。在法国无产阶级同资产阶级处于直接对立的情况下,这种小资产阶级社会主义“想使全部运动都服从于运动的一个阶段”,因而,马克思提出,无产阶级要“团结在革命的社会主义周围”。“这种社会主义就是宣布不断革命,就是无产阶级的阶级专政,这种专政是达到消灭一切阶级差别,达到消灭这些差别所由产生的一切生产关系,达到消灭和这些生产关系相适应的一切社会关系,达到改变由这些社会关系产生出来的一切观念的必然的过渡阶段。”^[15]马克思的这一论断概括了法国革命的两条基本经验,即不断革命和无产阶级的阶级专政,并把它作为当时的“革命的社会主义”和“空论的社会主义”的根本区别。

第三,在马克思恩格斯看来,无产阶级的不断革命是一个阶级推翻另一个阶级的政治革命。这种革命的根本问题是政权问题。他们预计革命的发展趋势将是,在斗争的进程中,无产阶级政党一步一步地把资产阶级派别逐个从政权高峰推下,直到所有的有产阶级不再执政,直到无产阶级建立自己的政权并运用这个政权剥夺剥夺者;还要大力发展社会生产力,致力于消灭阶级,完成改造社会生活和建设新的社会制度的艰巨任务为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