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秋雨塞上行（一）

余秋雨塞上行（一）

2006年10月19日，一个秋意渐浓的午后，文化学者余秋雨应邀抵达银川。俗话说，有缘千里来相会，余秋雨的宁夏之旅，便是带着一丝扯不断的城市情缘，如约开始的。

余秋雨：“我在宁夏卫视里边就看到我要来银川的宣传片，其实当我的办公室接到这儿的通知，他们可能有一点耽搁，或者有点不在意，因为这方面讲课的通知很多。但是我突然在宁夏电视节目里看到这样的一种宣告，我要来到这儿的时候，我真是被一种周密的计划，一种执著的安排感动。”

余秋雨出生于浙江余姚，从上个世纪九十年代起，他便开始了旅者的脚步，是唯一一位行遍世界的文化学者。也因为如此，在余秋雨以江南人的眼光目睹了世界风情后，在踏上西夏故土之时，他对银川这座城市的理解便有了更多文化的意蕴。

余秋雨：“到了宁夏以后，我感到天高地阔，图像疏朗，色彩单纯。”

天高地阔，图像疏朗。银川就是以这样最自然的姿态呈现着它和谐的人居环境和城市魅力。银川是余秋雨中华之旅的最后一站，余秋雨说，把这里作为他文化旅途的一个句号，不是轻视它，忽略它，而是暗示着它的不可替代性。余秋雨惊奇于银川带给他的印象——色调单纯，视野开阔，非常干净，这是其他城市中不容易见到的。这样现代和整齐的城市风格，无疑令人羡慕。

余秋雨：“我对银川的印象比较好，为什么呢？我下飞机以后看到银川天高地阔，街道两边让我非常讨厌的色彩泛滥很少，也有一些广告可能放得不是地方，或者也有一些标语可能太大，在这儿我看到有，但是很少。不像有的城市，满街都是广告，满街都是标语，满街都是色彩，表明你是似现代非现代的一种伪现代状态，这种感觉非常不好，但是这里很好。”

宁夏自古独享“塞上江南”的美名，而银川则首得其中之利。唐代诗人韦蟾曾有这样的诗句：“贺兰山下果园成，塞北江南旧有名。”说的就是古银川。莽莽贺兰山，悠悠唐徕渠，银川城就在这山水之间书写了近千年的历史，养育了一方百姓。值得一提的是，这座城市始终与周边环境相契合，日渐增高的城市建筑的海拔，永远不会高于贺兰山的天际线。也就是说，无论站在哪一个方位眺望，都可以看到远方莽莽苍苍的贺兰山脉，体会到城市建设与自然环境的高度和谐。

在游历银川城内的森林公园时，余秋雨惊讶地看到了银川城在西北率先表达的宣言，未来我们心目中的城市是和外国人一起携手创建，这是银川城市化进程中的一抹亮色。

余秋雨：“到这个地方感到很惊讶，看到这里面有一个塞上湖城，其他的我看得很多了，跟浙江的小桥流水相比那当然不一样了，什么地区就有什么样的地貌，但是银川气魄、宏伟，景象开阔，是浙江没有的。”

余秋雨：“我在其他城市呼吁过，不要色彩泛滥，不要文字泛滥，这个银川完全做到了，银川是那么的干净大气，更让我惊讶的是刚才看的拉普斯森林公园，真是个奇迹。宁夏在引进外资方面的气魄，还有他营造的21世纪的居住理念和新的城市理念，这对整个中国都是一种示范作用。这是对历史来说，宁夏是丝绸之路的必经之地，是黄河的流经之地，宁夏对中华文明来说是非常重要的一个走廊，中华文明很多生命力都是和中亚、西亚交流的，都和这条线有关。在这里又发生了很多故事。比如西夏王朝就是故事，这个王朝对我现在研究的大课题很重要，就是中华文明为什么能够延续到今天？这是文明当中非常大的一个问题，就是文明的长存与毁灭的问题，宁夏肯定对我来说是一个课堂。”

在中国古人的脑海中，城，指的是如郡首（天津卫）之类的；市，则指的是郊邑。从古人的诗文中可以看出，哪怕是在城市里居住了一辈子的人，往往还是自称“客居京城”，就是以做客的心态来到城市，真正的家却在远方。由此可见，城市在过去来讲，只是封建王朝的行政点。余秋雨认为，在这样的基础上去谈城市文化，只有先从“补课”做起。

余秋雨：“中国城市文化兴起得比较晚，做一些补课是必要的。我听说银川在建大马路的时候，有一些外地的评论家觉得，为什么要建那么宽的马路？建大马路其实就是补课了。在补课的过程中，银川的路和其他城市的路差不多一样了，这一点是不可避免的。”

当一个城市的交通、教育、卫生、通信等生活基本平台搭建起来之后，才能谈到城市特性的建设。而特性建设中，最直观也是最主要的，便是城市的基调，即色彩的和谐性。城市色彩的单纯和干净是品评城市品质高低的标准，这同样是中国古人审美观的内容。老子曾经说过：“五色令人目盲。”纷繁的色彩容易使人视觉疲倦。正像余秋雨所说，很多城市随着经济的发展，广告和标语占据了极大的视觉空间，这是不合理的，也是低等次的审美水平。

余秋雨：“有一次我在法国的塞纳河边和一个法国建筑学家有一个辩论，他说你们中国一切都好，就是审美等次太低。我问指的是什么？他说就是大红大绿，大金大银。我说这个你有一点搞错了，我们中国最懂得色彩的单纯，证据就是只有一个民族，只用黑色造成了一种文化极致，没有一个民族这样过，完全靠墨色的浓淡支持一门艺术，当然也有色彩。”

余秋雨认为，银川目前的优势，正是她灰色的基调，正是西北城市的单纯、干净和疏朗，而这一点也就是将来吸引全国游客的关键。只要保持这基本的一点，那么不用去模仿其他城市的繁华。相反，别人有可能会效法银川，效法银川的明朗，效法银川的纯净。 崇尚自然即美、简单则宜的余秋雨对饮食文化也颇有见地，那么银川印象中，到底什么是令其欣赏的美味呢？

余秋雨：“我到各个地方去打听哪里的羊肉好，各地都说自己的好。但是后来大家有一个共识，就是宁夏的羊肉很好。我经常到国外，中东最美的美食就是羊肉。我这次来宁夏后，对宁夏的清炖羊肉情有独钟，非常好吃。”

品尝了宁夏的味道，视野里划过的完全是简单的几笔，银川印象使余秋雨备感惬意。城市的线条就像是素描的画笔，可以从现代建筑延伸到周边环境。一样的线条既能衬托出城市的现代品味，也能勾勒出城市的久远文明。不仅仅对银川城内流畅简约的现代建筑感到新奇和舒畅，就连银川城周边的历史遗迹，余秋雨也对其简单疏阔的自然气息惊叹不已。

余秋雨：“我为什么惊叹西夏王陵？因为我看到了背景，贺兰山作为它的背景，辽阔的天，辽阔的地作为它的背景。这个城市的这种辽阔、疏朗、干净，可能是和这儿的人的心态和生态直接有关。一个拥挤的街道里边，密集的生态当中，就很难出现这样单纯的景象，这也是在我初来乍到这儿时候的感觉。”

在短短几天的行程里，余秋雨用一位文化旅者独特的脚步探寻过贺兰山岩画复杂的祭祀流程，追忆了西夏王国远去的黄金岁月，在现代与传统的时空交错中，面对留存至今的古老文化现场，余秋雨提出了自己的建议。

余秋雨：“面对一个大的文化的气场，我们的责任是修复它，而不要有太多的现代因素去介入它。比如，像我们这个城堡（西部影城），像我们这个基地（西部影城），它毕竟是现代人凭着想象所营造的，其实照道理应该容许有好多现代信号幽默地介入。但是在西夏王陵和岩画那儿，应该是不允许了，应该恭恭敬敬地让它保持原状，凭着我们想象的原始状态，越原始越好，应该是这样的，那里边就出现了一种敬畏。”

当缺少了敬畏的心态时，城市的线条便很容易在现代化的进程中被有意无意地破坏。而银川，这座浸染着西夏风的城市，在历史的风云变幻中，有幸传承的自然之美使银川城散发出了独有的魅力风情。

余秋雨：“对于像银川这样的城市，她既然能拥有西夏王陵，又拥有贺兰山岩画这样的一种遗迹的话，那么能够表示出我们的文化等级，让它以自然的方式存在着，不要有现代的干扰，去惊动我们遥远的祖先的梦。”

美好、安宁、祥和的梦境，相信每个人都不会去惊扰。而一座都市的久远和永恒，恰恰就体现在她的文化内蕴之中。每一个清醒的子孙后代，都会在努力创造新价值的同时，自觉或不自觉地保护这里的过去，因为那是一个城市最终的记忆，只有完整地拥有了她的积淀，才是真正地珍惜她的将来。谁说这样的地方，不会给世人留下美好的印象呢？

余秋雨：“我参加这个活动，其实也成了这个栏目《印象宁夏》的参与者，所以我以后一直会关心《印象宁夏》这个栏目。我相信，宁夏将以自己极其丰富的感官系统来接受各地的文化人，文化人也会把他们对宁夏的印象带到全国各地，宁夏的印象将会成为中国的一种形象储存。”

编导：杨绍艺　张维刚

撰稿：杨绍艺　唐一德

摄像：袁梦刚　刘　健

　　　张维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