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孜别克族文学

乌孜别克族文学_中国乌孜别克族

第三节　乌孜别克族文学

乌孜别克族民族文学是乌孜别克族文化宝库的重要组成部分之一。乌孜别克人迁入中国民族并逐渐定居各地后，慢慢地吸收了当地兄弟民族的文化精华，为乌孜别克民族文学增添了新的光彩。同时，其他民族也从乌孜别克族民族文化中汲取了营养，从而促进了各民族文化的共同发展。

乌孜别克族民族文学宝库保存了大量乌孜别克文字的文学作品，它们可分为民间（口头）文学和书面文学两大类。无论是口头文学或者书面文学，都以歌颂劳动、爱情、友谊、和谐、宽容、美德、正义、幸福、自由，颂扬爱国主义、爱民主义、英雄主义，反对压迫和侵略为主题。

一、民间文学

乌孜别克族民间口头文学是乌孜别克族文学的重要组成部分。勤劳、智慧的乌孜别克人，经过世世代代的创作和口头传诵，保留下来大量的民间口头文学作品。流传最为广泛的是神话、传说、民间长诗、英雄史诗、故事、趣闻、歌谣、谚语、格言、短诗和叙事诗等。这类民间口头文学作品以丰富齐全的艺术种类、独特迷人的思想艺术价值和浓郁的民族特色，成为深受乌孜别克族群众喜爱的艺术形式。此外，其内容丰富，体现了乌孜别克族人民的乐观主义精神和为实现理想而不屈不挠的斗争意志。如《劳动光荣》《田野》歌颂了劳动和创造、劳动者高尚的品格和思想情操；《汗王和穷老汉》揭露了帝王的暴虐无道；《贪婪的国王》显示了人民的英勇、机智，嘲讽了统治者的昏庸无能；《聪明的年轻人》《英雄拜戴勒》《“熊”力士》《拜合热睦和希尔扎特》塑造了无私无畏、战胜凶残邪恶势力的英雄形象；《孜亚巴图尔》《胡斯娜娃特公主》歌颂了劳动人民在坚持正义、反抗暴政中相互关怀的亲密友谊；《智慧与富有》揭露了封建制度与封建迷信的荒谬；动物故事《狐狸和大雁》揭示了谎言与欺骗绝对不能长久的道理；《狼吃肉》说明力量不在大小，只要同心协力就能取得成功的哲理；机智人物系列故事《阿尔达尔考沙》也在乌孜别克族人民中广为流传。叙事诗有《古尔欧格里》《阿勒帕米西》《亚迪卡尔》《茹斯塔穆》《坤图格米希》《阿依苏鲁》《阿尔孜古丽》等。《阿勒帕米西》是流传广、影响大，有口皆碑的英雄史诗，它通过英雄阿勒帕米西反对侵略、保卫祖国的英勇斗争，反映了乌孜别克族人民热爱祖国、仇恨敌人的感情，歌颂了真诚的友谊和崇高的理想。《古尔欧格里》是一部故事曲折、卷帙浩繁、形象生动、语言流畅、音韵铿锵，为广大乌孜别克族人所喜闻乐见的叙事长诗。这些作品大多来自民间口头创作，经整理加工成为书面文学，之后又回到民间被群众广泛传诵。

（一）神话、传说

神话和传说故事不是光怪陆离的故事碎片，也不是色彩斑斓的记忆零余，而是一个民族集体无意识浮现的密码钥匙，更是一个民族心灵史的翻译器。这里充满了某个民族原始状态的狂喜、信仰、哀愁、无奈和认真，这里密布着不为人知的无法琢磨的执着、精神、向往和绚丽之梦。神话和传说是不能绕过的一面镜壁，也许恍惚，也许清晰，也许以悲剧、也许以喜剧的形式表达着人超越自我、摆脱自然魔力的能力。世界上无论哪个文化圈层，哪类文化族群，或多或少地都存在着神话和传说记忆。希腊神话借《荷马史诗》讲述人神之间的互动；汉文化的神话故事，借女娲、伏羲、神农的背景烘托远古，讲述天地苍茫之中人的石破天惊的心灵创造。

乌孜别克族神话和传说的生成也不例外。人在宇宙间的追问、人在自然困境中的叩问、人在命运无奈中的审问，诸如此类，都说明了在原始生活中，乌孜别克族族群的经历和象征主义的灵动。

从现存的资料来看，乌孜别克族的神话和传说保留下来的很少，基本都由神话浸渍或转化为民间神话和民间传说，变化为另一种文学形式存在。在民间故事、史诗中所保留的神话和传说因素、片段，管窥一斑地展现了乌孜别克族神话和传说的恢弘和激情。其中关于始祖“亚当和夏娃”的神话传说，折射出早期先民对自身起源的认识，散发着古朴的民族气息。

转化为民间传说的英雄神话，最著名的有《“熊”力士》《英雄拜戴勒》《科里契卡拉》《棍子，打吧》《磁石》《裂开吧！山崖》《金鱼》《头上长角的依斯坎迪尔》《妖怪》《金发青年》《金翅膀的夜莺》《金西瓜》等。这些神话故事中，英雄都有非凡超人的本领，他们在神或神物的帮助下，战胜种种险恶。关于灵魂的神话，有许多是讲英雄在建立丰功伟绩时，都得到一些动物的帮助，而这些动物都曾得到主人公的恩惠。如《金发少年》中，金发少年只要把戒指、马尾、鹰羽丢在火中，即会得到神力的帮助渡过难关等。《拜凯赛托尼和艾德莱斯衣裙的由来》《阿亚孜大臣》《抓饭的由来》《年过六十遭弃的传说》《福尔凯提的教诲》等传说中基本上讲述了关于乌孜别克族的风俗、历史人物等内容。

（二）长诗

民间长诗在乌孜别克文学史上占有很重要的地位。长诗大多篇幅较长，情节完整，所叙述的故事首尾呼应，前后衔接，多数以一根主线贯穿全文，不仅读起来朗朗上口，而且脉络清晰。这些长诗大多是抒发扬善抑恶的思想感情，或者是歌颂真诚的友谊和崇高的理想。长诗分为：史诗、英雄诗、叙事诗、爱情诗等。如《阿勒帕米西》是一部大型英雄史诗，同时也是研究乌孜别克及其他突厥语民族文学、语言、历史、民俗的珍贵资料。这部长诗变体很多，风格也不尽相同。长诗产生的时间较早，主要叙述主人公阿勒帕米西的英雄事迹。他勇敢、正直，爱国，珍重友情，善于团结部众，经历了无数次战斗终于统一了民族内部。这部长诗在中亚其他一些民族如哈萨克、土库曼、阿塞拜疆、卡拉卡尔帕克中亦有所流传。《古尔欧格里》是乌孜别克族的另一部不朽长诗。史诗中的主人公是为祖国、为民族分忧的英雄。为了保卫祖国，捍卫民族利益，他与他培育出来的40位英雄一同与进犯家乡的敌人进行了殊死斗争。史诗共包括40部长诗，采用了乌孜别克族文学的传统风格——韵文和散文相结合的形式写成。

此外，乌孜别克族较著名的长诗还有《阿依苏鲁》《希仁与希凯》《茹斯泰姆》《亚迪卡尔》《穆热特汗》《法尔哈德与希仁》《阿尔孜古丽》及《尼亚孜与孜巴》等。大多数长诗中充满了对祖国、民族的爱和对敌人的仇恨，歌颂了真诚的友谊和纯真的爱情。如著名长诗《茜比勒一柯尔夏维》，主要歌颂了中世纪乌孜别克族人民在英雄古尔欧格里的带领下，与前来进犯的阿拉伯侵略者进行了浴血奋战的事迹。这部叙事诗不仅在乌孜别克族人民中间广泛流传，在中亚土库曼、阿塞拜疆等民族中也家喻户晓。

《法尔哈德与希仁》是一部长篇叙事诗，通过法尔哈德和暴君胡斯鲁的对白，歌颂了英勇的斗争精神和忠于爱情的美德：

胡斯鲁说：我劝你最好抛弃爱情。

法尔哈德说：这绝不是有情人的行径。

胡斯鲁说：宝库给你，你把爱情埋藏心底。

法尔哈德说：我不会用珍宝换取黄土。

胡斯鲁说：劝你莫和帝王相比。

法尔哈德说：爱情面前帝王、乞丐平等。

胡斯鲁说：我将送你一命归天。

法尔哈德说：殉身于爱便是我的目的。

乌孜别克族民间长诗的形式活泼，多以散文和韵文交替的方式吟成，生活化、口语化十分突出。这些优秀的作品长期在民间流传，近几年不少已由专业文学工作者整理出版。

《阿勒帕米西》　讲述乌孜别克族弘吉喇特部落年轻的英雄阿勒帕米西保卫家园和人民，打击侵略者的经历以及其与巴尔芯娜依之间的爱情故事。乌孜别克族弘吉喇特部落首领巴依波热的老伴在耳顺之年生子，取名为“阿勒帕米西”，并与另一位叫巴依萨热的女儿巴尔芯娜依订娃娃亲。他成年时卡尔梅克部人侵略其家乡，并在战场上俘虏了他，并关入地牢。闻此讯的巴依萨热投靠敌人并迁居他乡，阿勒帕米西家乡的统治权也落入外人手中。阿勒帕米西在地牢得到其骏马——巴依齐巴尔的帮助，逃出地牢，击败敌人，解放家乡，娶巴尔芯娜依为妻，遂夙愿终得实现。这是乌孜别克族著名史诗之一。史诗给我们提供了古代乌孜别克族社会生活、风俗习惯等方面的大量的资料。

《亚迪卡尔》　是乌孜别克族大型英雄史诗《阿勒帕米西》的续篇。讲述阿勒帕米西之子亚迪卡尔生平及其丰功伟绩。当阿勒帕米西外出时，巴依森汗国的乌勒坦塔孜自称为可汗，进行残酷的统治。对此不满的部分弘吉喇特部落人迁徙至阿依马克汗国。在异国他乡，年轻的亚迪卡尔勇士救助美女阿依德娜依及其亲戚，并与乌勒坦塔孜英勇作战，返回故乡。

《茹斯塔穆》　是乌孜别克族大型叙事长诗之一，包括了《穆热提汗》《茹斯塔穆汗》《苏勒坦汗》《仙女阿菲塔布》和《茹斯塔穆的受伤》5部长诗。讲述了茹斯塔穆勇士生平及英勇作战、保卫家园的英雄事迹。

《坤图格米希》　乌孜别克族叙事长诗。讲述了喀拉汗国王的王子坤图格米希和扎尼嘎尔王国宰相的千金哈丽碧卡之间的爱情故事。

《阿依苏鲁》　乌孜别克族叙事长诗。讲述了图兰国王阿依苏鲁的生平及其应对伊冉国王达拉的侵略战争事迹。

《阿尔孜古丽》　乌孜别克族爱情长诗。讲述了贤惠、聪明的阿尔孜古丽和苏万汗之间的爱情故事。

《尼亚孜与孜巴》　乌孜别克族爱情长诗。讲述了富人千金孜巴和贫民小伙子尼亚孜之间的爱情故事。

（三）民间故事

乌孜别克族仍在流传的民间故事多不胜数，形式多样，内容丰富，分为幻想故事、生活故事、机智人物故事、动物故事、趣闻等。其中最著名的是《牧羊人的女儿》《三兄弟》《埃格尔和脱厄尔》《秃子和国王》《卧着起不来，站着走不动》《塞海和彼海勒》《使瞎父复明的姑娘》《古丽》《高贵的死亡》《塔伊尔与佐合拉》《智慧与富有》《父亲的吩咐》《汗王和穷老汉》《忠实的朋友》《台穆拜勒霍加》《胡斯娜娃特公主》《拜合热睦和希尔扎特》《孜亚巴图尔》《毛拉有没有头》《强盗和贼》《阿凡提和国王》《阿尔达尔考沙娶亲》《失去的财富》《被骗的大阿訇》《洁净的财物》《撒旦的故事》《四十个谎言》《阿尔达尔考沙的骆驼》《阿尔达尔考沙的驴》《阿尔达尔考沙和商人》《哈孜卡朗的袷袢》《贾米与拜纳依》《狐狸和大雁》《狼吃肉》《正直与宽厚》《我该怎么办》《我不能忍受白天的黑暗》《你在想我是个骗子》《不知道》《埃米尔与偷棉花的贼》《聪明的法官》《伊玛目与木沙》《恶运与富运》《庸医的答复》《接吻》等。

我国和中亚地区最普遍的是“阿凡提的故事”和“阿尔达尔考沙的笑话”。“阿凡提”一词在同属阿尔泰语系突厥语族的各民族语中是通用的，是“先生”“老师”的意思。相传阿凡提的本名叫“纳斯尔丁”，他是智慧、幽默、正义的象征，他的故事长期以来流传在我国新疆与中亚各地。几百年来，经过世代口传，被不断加工、补充、发展，已经演变成深具乌孜别克族、维吾尔族民族风格的“阿凡提的故事”了。在他对国王、大臣、阿訇、喀孜、巴依、伯克等封建上层的反抗斗争中，始终贯穿着智慧、幽默和对统治阶级的嘲讽。

阿尔达尔考沙是一位非常善讲笑话的快活的人，被称为天下笑话第一，关于讲他的故事具有相对的连续性和完整性。他的故事以诙谐、形象的语言，生动地叙述了主人公的苦难遭遇，以及与统治阶级的机智斗争。总之，都体现了乌孜别克族人民的勇敢智慧和对统治阶级的嘲弄，揭露了统治阶级的昏庸残暴，歌颂了劳动人民热爱的英雄。

（四）民间歌谣

歌谣是每个民族的心灵之窗。无论柔静，还是雄浑，无论直白，还是精美华贵，都寄托着“诗缘情”的主旨。乌孜别克民族是一个擅长用诗歌表达自己所思所感的民族。一旦人生的困惑成为无法挣脱的现实，他们就用浪漫的遐想冲破人生的樊篱；一旦人生处处幸福流淌，他们也会毫不矫饰地表达自己对人间的赞美。

乌孜别克族的歌谣史上，有名的、无名的、匿名的民间歌谣的诗者很多，生活的歌者用自己的心血弹拨生命的旋律。乌孜别克族民间歌谣分为：

1.情歌：　《塔娜娃尔》《迪里哈拉奇》《我的花儿，请别走》《叫吧！百灵》《艾德莱斯裙》《古丽亚尔》《百灵在唱》《今夜良宵》《请到窗口看一看》《小水渠》《伤心泪》《想念》《像百灵鸟一样歌唱》《恋人要离去》《热娜》《乌兹因且》《我的情人在哪里》《黑眉毛的姑娘》《为了看你月儿般的容貌》《献身》《人没来》《你的秀发》等。

2.叙事歌：　《请留下你的猎物》《厄运》《我是你的仆人》《亲爱的妈妈》等。

3.劳动歌：　《劳动光荣》《田野》《园林歌》《庄园》等。

4.生活歌：　《黄渠》《出行歌》《孤独一生泪不干》《孤独的脚步》《回家乡》《坐在门前想念母亲》《思念母亲》《内心的痛苦》《幸福的乐园》《父亲与女儿》《妈妈和女儿的对唱》等。

5.仪式歌：　《亚热——亚热》《啊，美丽的约兰》《新娘礼》《亲家歌》《劝嫁歌》《哭嫁歌》《新娘进新家》《祝福歌》《唱给父亲的哀歌》《唱给孩子的哀歌》《诺肉孜歌谣》《别哭呀，情人》《春天到了》等。

6.习俗歌：　《让我看一眼》《想去就去吧》《催眠曲》《心肝宝贝》《宝宝快睡觉》《我的羔羊》《我的好宝宝》等。

7.旅行歌。

8.历史歌。

（五）谚语和格言

谚语和格言往往是暗藏机锋、灵光闪念的结晶。乌孜别克人是乐于和擅长交往的民族，在其日常交往过程中产生了大量的谚语和格言。这些短语和智慧片段，往往能覆盖深厚的文化时空，现在追念起来，仍然趣味无穷。

在迄今收集到的谚语中，多以分辨荣辱、规训善恶、解剖人生真善美丑为主要内容。它生动、有趣，言简意赅，寓意深刻。

从乌孜别克族谚语和格言中可以看出，乌孜别克人日常的悲欢离合、起居行旅都融合为一种明丽而深邃的智慧。既有对人生岁月的警忏和反思，又有对良莠不齐的人生状态的劝诫和忧患；既有对美好生活的向往和寄托，又有对沧桑处境的笑傲和达观。长期经商和文化交流的生活，使乌孜别克人有很强的尊严意识和生存意志。

还有些谚语从另一个角度反映出早期乌孜别克人在流徙的生活中，通过百般历练而锤炼出的开朗达观、不失忧患的民族性格。这类文化品性深深影响到此后乌孜别克族文学艺术的基调和底色。

乌孜别克族谚语和格言有：

1.事理谚语

“太阳的光辉遮不住，真理的火焰扑不灭。”——说明了真理不会消亡，也不会改变，会流传千秋。

“真理在火中不化，水中不沉。”——说明真理永存，不可战胜。

“公鸡长得都一样，叫声可不一样。”——说明即使是同样的事物也会有不同之处，万物都有其独特的地方。

“打翻酸牛奶的地方，总会留下痕迹。”——说明真理表面上也许会淡化，但不会消亡，总会在人们心中保留痕迹。

“衣襟遮不住月亮。”——说明真理不会被埋没，不能被扭曲，永远散射出光芒。

“没有鸟的地方，蛙声也是音乐。”——说明“山中无老虎，猴子称霸王”。

“狐狸不喜欢狗的精明。”——说明聪明的人不喜欢愚蠢的人卖弄小聪明。

“蛇表面光滑，肚里有剧毒。”——说明知人知面不知心，身边常常会有口蜜腹剑的人，因此，不能以貌取人。

“坏车毁坏道路，坏人破坏家庭。”——说明坏人不像好人那样勤劳朴素、心胸宽广，能够转祸为福。坏人只会干尽坏事，激起矛盾，使家庭走向衰落。

“饭桶饱不了，小偷富不了。”——说明只有自己辛勤耕耘，洒下汗水才能有收获；好吃懒做，投机取巧，永远也过不上幸福美满的生活。

“自己心里装不下的秘密，在别人心里也装不下。”——说明秘密只有自己保守才最安全，不要告诉他人。不要指望别人会保守你的秘密，更不要抱怨别人泄漏了你的秘密。

“恶人能变好，世界就能太平。”——说明世界上的一切纷扰和喧嚣都来自于恶人的恶语恶行的真理。

“提出辛辣的问题，别指望得到甜蜜的回答。”——说明种下什么样的种子，就收获什么样的果实。

“自己的砂锅，胜似别人的铜锅。”——说明只有属于自己的东西才是最好的东西，别人的东西永远都无法让你获得满足和幸福感。

“近处的麸子皮，比远处的麦子好。”——说明只有珍惜眼前所拥有的，关键时刻它才会对你最有帮助，不要等到失去了才后悔。

“夜莺最懂得玫瑰的可贵，金匠最懂得金子的价值。”——说明只有真正懂得事物的价值，才会真正地去珍惜它。

“蛇追来往大路上跑，骆驼追来往洼地跑。”——说明个人的生活方式必须符合社会的生存规律，这样才能获得长久的发展。

2.修养谚语

“先辈的遗言，智慧的双眼。”——说明前辈的良言是他们在生活中得出的具有一定使用价值的经验结晶，能经得起现实的检验。

“慧眼不识，目则洞也。”——说明人要用心去观察和理解事物的道理。

“当学者容易，做人难。”——说明人首先要学会做人，才能做学问，才能出人头地，达到知人之明的境界。

“有了知识，世界是属于你的。”——说明知识的力量是无穷的，是取之不尽的源泉，是使人了解和掌握世界事务的金钥匙。

“学习容易，教人难。”——表达教诲者不吝指教之崇高品德。

“火气一来，智慧就走开。”——表示要时刻保持理智，处事要理性战胜感性冲动。

“智慧不在年高，在头脑。”——表示社会和生活的经验不论年龄，而是论人是否掌握或运用前辈的处世之道。

“雄狮走路不回头，男儿说话不改口。”——说明君子一言，驷马难追的道理。

“心胸宽广的人，手头大方，手头大方的人，道路宽广。”——说明只要肯施舍，人生之道宽广无比。

“不要说山多高多险，攀登上去它就在脚下。”——说明只要有志向和勇气，并付诸行动，即使是再高的山峰也会被踩在脚底下。

“骆驼刺成不了玫瑰，胆小鬼成不了勇士。”——说明要想成为玫瑰必须美丽清香，要想成为勇士必须勇敢坚强。

“人的智慧如鸟的翅膀。”——说明智慧对人极为重要，没有智慧的人如同没有翅膀的鸟，无法展翅飞翔。

“语言是智慧的尺寸。”——说明通过语言能够衡量一个人的智慧，说话前要思考，运用优美贴切的言语来表达想法的道理。

“大河的水流平稳，聪明人的语气稳重。”——说明沉着冷静的人说话做事考虑周到，扎实平稳，属于聪明人的道理。

“别赞赏别人的美貌，要赞赏别人的智慧。”——说明智慧是永恒的，美貌是暂时的，真正令人魅力四射的不是美貌，而是智慧。

“农夫有了知识，等于多了一把手。”——说明人掌握了一门技术，就等于找到一条谋生之路。

“抢着吃抓饭的人，会碰破自己的头。”——说明无礼的人终会一败涂地，损人损己。

3.善恶谚语

“不下蛋的母鸡爱聒噪。”——说明无知的人时刻在炫耀自己，而有学问的人却很谦虚低调。

“骗子不知友谊，但很会献殷勤。”——说明骗子常常笼络人心，耍弄手段去拉拢别人，不为真心。

“先看清自己的毛病，然后再去讥笑别人。”——说明人要有自知之明之意。

“麻雀和破墙结缘，恶人和恶人结伴。”——说明坏人总是同流合污，为虎作伥。

“莫要靠在歪树干上，否则你的身子也会变歪。”——说明上梁不正下梁歪。

“核桃壳榨不出油，恶人嘴里说不出好话。”——说明恶人说不出好话，狗嘴里吐不出象牙的道理。

“诅咒别人的人自己会遭殃。”——说明善有善报、恶有恶报的道理。

“恶人的毛驴，从小就会踢人。”——说明种瓜得瓜、种豆得豆的道理。

4.言谈谚语

“歪着身子坐，说话需要直。”——告诫人们不要毫无根据、丧失理智地胡言乱语，要一字一板地表明自己的立场和观点。

“良言能引毒蛇出洞。”——说明极其珍贵而中肯的劝告能化解矛盾，良言能化干戈为玉帛。

“宁伸扶人手，莫开陷人口。”——说明在任何情况下，不得出口伤人。

“来借箩的邻家女人，会说上五十句闲话。”——说明无所事事的人总会找机会道听途说。

5.爱国爱民谚语

“最了解英雄价值的，不是他的兄弟而是人民。”——说明只有为国为民进取才能称之为英雄，所以，英雄的所作所为被人民称赞。

“对祖国莫要吝啬本领。”——说明要报效国家，舍身为国。

“没有无山的大地，没有无勇士的国度。”——说明每个国家都有自己保卫疆土的武装力量。

6.生活谚语

“铜锅应配个银锅盖。”——比喻婚姻应门当户对。

“夫妻是拉犁的一对黄牛。”——说明夫妻应该同甘共苦，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无妻的生活是难过，无子的生活苦闷多。”——说明儿女为父母生活带来无穷的欢乐和幸福。

“丝线理不好会成乱丝，儿女养不好会成败家子。”——说明儿女的教育决定了其前途。

“要想从树上得到果子，必须从爱护树苗开始。”——说明教育要从孩提时代开始，才能使他们茁壮成长。

7.综合性谚语

“狼吃不吃肉，嘴上总有血。”——说明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不与寒霜斗，哪来满园春。”——说明只有肯付出，才能有收获。

“宁可让敌人夺去你的生命，不可让敌人损害你的荣誉。”——说明人的尊严高于生命。

“你不让我过初一，我不让你过十五。”——说明产生矛盾的双方互不相让。

“如果敌人装成老鼠，你便保持猫的威力。”——说明在伪装成弱者的面前，不可掉以轻心，要时刻保持头脑清醒。

“只要脑袋在，头发还会长出来。”——说明只要不失希望，终会得到好的结果。

“马驹跟母马，母马跟头马。”——比喻前辈的作用影响后人的人生。

“有八头不产犊的牛，不如有一头产奶牛。”——比喻一个有所作为者胜过无所事事的群体。

“砍一棵老树，栽十棵树苗。”——比喻知恩图报。

在乌孜别克文学发展史上，谚语被引用到了更广阔的创作天地。一些作品巧妙地使用了民间谚语、格言，至今仍传唱不绝。如：

你乌黑的长发飘散在玉趾，

好比常言道：“明灯的脚下是黑的。”

见到你的容颜，我不禁游动双目，

好比说：“水总是淌向流动的沟渠。”

在我的眼中，你赛过明月和骄日，

俗话说得好：“眼睛是最好的准尺。”

你坐视我丧生而毫无顾忌，

这真是：“强人见血，从不心悸。”

请接受鲁提菲对你的追求，

古人说得好：“追求是人生的权利。”

这首“格则勒”诗所引用的谚语，既形象又优美地诠释了所要表达的主题，读起来朗朗上口，韵味深长。

这种谚语的活用，不但丰富了乌孜别克族文学艺术的修辞功能，同时也加强了文学艺术品的哲思含量。言简意赅的格言更是启智的良药，同时也是警示世人的钟铃。大量谚语和格言的产生和创造，反映出乌孜别克族文学艺术自我凝练的能力、自我升华的能力、自我净化的能力。乌孜别克族长诗和短诗都少不了乌孜别克族式的谚语和格言，也说明了这一点。

在乌孜别克族世代相传的口头文学中，谚语和格言以分辨荣辱、训诫礼貌、阐述事物规律为主要内容，大多反映了劳动人民的良好愿望、生活体验、哲学思想、爱国主义和人道主义等，生动形象，言简意赅，易学易记，从而有着广泛的民间基础。乌孜别克族十分喜爱谚语和格言，他们说谚语是“先辈的遗言，智慧的双眼”，认为“好的格言，好比宝石镶嵌的指环”。长期以来，乌孜别克人创作了大量文字简练而寓意深刻的谚语和格言。如：

百灵鸟依恋花坛，人民热爱家园。

与其在异国当皇帝，不如在家乡当乞丐。

两只鹰相斗，乌鸦得了块肉。

同心同德是福气，离心离德是晦气。

绳子的力量，是由每根细毛拧成的。

辛勤劳动添朋友，搬弄是非添仇人。

骆驼里数公驼好，言语里数真话好。

积累点滴流水能成为江河，积累点滴知识能成为圣哲。

总之，新中国成立后，在党和政府的关怀下，乌孜别克族的部分民间长诗、史诗、故事、谚语和格言被搜集、整理，并出版了如《乌孜别克族民间长诗选》（1984年）、《阿勒帕米西》（1987年）、《乌孜别克族谚语选》（1980年）、《乌孜别克族民间故事》（1983年）、《布里布里戈亚》（1991年）等。

二、书面文学

乌孜别克族的书面文学有悠久的历史。由于历史、地理、经济、文化生活、社会习俗、哲学、宗教、语言文字等诸方面的原因，乌孜别克族与同属突厥语民族的维吾尔族等，在书面文学，特别是在古典文学方面，存在着互相交织，互相渗透、影响，密切难分的情况。

14世纪，乌孜别克族文学语言在察合台语（指的是察合台时代的乌孜别克语或突厥语）的基础上开始形成，与此相伴随，乌孜别克族书面文学也得到了发展，一批用乌孜别克族文字创作的文学作品开始问世，不少波斯文和阿拉伯文的作品被译成了乌孜别克文。在此基础上把乌孜别克族书面文学推向了新的高峰。

花剌孜米是在乌孜别克族古典文学发展史上做出过重要贡献的诗人。他于1353年创作了《爱情书》，这部作品由11章哲理诗体情书构成，其中8章是用察合台乌孜别克语写成，3章是用波斯语写成。诗人在这部作品中，除了宣扬伊斯兰苏非主义哲学外，还赞美了人性情感，表达了对生活的热爱和对遁世主义的不满。作品艺术性很强，在中亚突厥语民族中产生过巨大影响。

14世纪后半叶，与花剌孜米同时代的诗人、学者买苏乌迪·泰夫塔扎尼（1322～1390年）翻译了波斯诗人萨迪的《果园》。赛亦非·萨拉伊翻译了萨迪的另一部巨作《蔷薇园》。胡图卜翻译了阿塞拜疆诗人尼扎米的长诗《胡斯热乌与希仁》。

到了15世纪，涌现出了海依达尔·花剌孜米、阿塔依、赛卡克、鲁提菲等一批诗人，极大地丰富和发展了乌孜别克族文学的形式和内容。其中，鲁提菲创作了《古丽与纳乌茹孜》等许多脍炙人口的作品，翻译了《胜利书》等历史题材的文学巨作。海依达尔·花剌孜米写了《古丽夏努里阿思热日》等。

提到乌孜别克族古典文学，不得不提到生活在15世纪末和16世纪初的伟大诗人、作家、艺术家、思想家、哲学家尼扎米丁·埃米尔·阿里希尔·纳沃伊及他的文学创作上的辉煌成就。

纳沃伊留给了人类巨大的文化宝库。他以不朽的作品，把乌孜别克族文学推进到一个崭新的发展阶段。他的《四卷集》《五卷书》《法尼的迪婉》《心灵之爱》等大量作品为乌孜别克族书面文学奠定了基础，成为乌孜别克、维吾尔等突厥语系民族文学史上一座共同的丰碑。纳沃伊的作品以其题材的广泛性、思想性和艺术性，不仅在乌孜别克族古典文学史上，甚至在整个世界古典文学宝库中也占有一定的位置。

纳沃伊除几部著作是用波斯语写成之外，大部分著作是用察合台语写成的。察合台语当时也称为“突厥语”，是包括乌孜别克族在内的中亚地区突厥语系民族的书面语言。

乌孜别克族察合台文古籍文献（一）

学者们都认为纳沃伊的作品被称为察合台语的完整典范。14、15世纪包括乌孜别克族的中亚地区的用察合台语写作的诗人很少，用波斯语、阿拉伯语来写作成为一种时尚，他们认为“阿拉伯语像砂糖，波斯语像蜜糖，而突厥语是只能在技业上用的粗语”。这种情况在赫热特尤为严重。那里的绝大多数诗人认为波斯语比自己的母语好，只有用波斯语才能写最美的诗，而用自己的母语是写不出好诗来的。纳沃伊在《两种语言之辩》一书中对波斯语和察合台语进行了比较，列举大量例子来说明察合台语的优越之处。如：概念准确、清楚，词汇量大，表达感情细腻，一些行业的专用语词多，构词能力强等。纳沃伊在《两种语言之辩》上痛心地指出：“察合台语有这么多优点，可是用察合台语写作的诗人，特别是年轻诗人却不加分析地认为波斯语又好又美，热衷于用波斯语写诗。如果这样一来，用波斯语和阿拉伯语写作的诗人和文人就越来越不懂自己的母语了。”纳沃伊表示：“在这样的环境下，自己决心钻研察合台语。通过钻研他不仅知道了这种语言是一份丰厚的资源，而且为自己用察合台语写作而感到无比自豪。”

《察哈尔迪婉》　（“察哈尔”ěahar——是波斯语“4”意，“迪婉”di－van——是古典诗歌规律性很强，特有的一种诗歌集）包括16种格律的抒情诗集，4卷，收录3132首短章，近45000行。这部诗集是根据人生的不同时期编写的。《察哈尔迪婉》的序言说明了这些时期的顺序为少年、青年、中年、老年。《察哈尔迪婉》包括了纳沃伊用察合台语写的所有抒情诗歌，是一部完整的抒情诗作品集。诗人把这些抒情诗按事件和内容分为四部分，并给每一部分起了特有的名字。描述童年纯洁情感和幻想部分起名为《幼年的幻想》，歌颂青春时代无限激昂的情感部分起名为《美妙的青春》，反映身强力壮、精力充沛的中年时期的美好感觉部分起名为《辉煌的中年》，反映人老心不老的晚年时期部分起名为《夕阳无限好》。但是，部分研究者发现纳沃伊《察哈尔迪婉》的抒情诗，不是按历史顺序，而是按内容编排的。当然，纳沃伊中年或老年时代写的抒情诗，如果该作品讲述的是属于少年、青年时代的内容，该抒情诗应按顺序编写在少年、青年部分之内。《思想的宝库》这部书反映了诗人的政治、道德观念以及对社会不良行为的愤慨。书里诗人以15世纪最优秀启蒙思想家和主持正义的人的身份出现在作品里，通过全面仔细观察当时的社会，用高超的技艺描述封建社会夺帝之争的蔓延和压迫、不公平给人民带来的灾难，以及社会上的狡诈、伪善、忌妒泛滥，使人处于无知愚昧的黑暗世界。

纳沃伊的《察哈尔迪婉》正文（旧抄本）

《察哈尔迪婉》正文（石印本）

《哈米萨》（“哈米萨”xämsä——是阿拉伯语“5”意）包括《君子神往》（又被称为“正直人的惊愕”“正直者的惊讶”）、《莱伊拉与麦吉侬》《法尔哈德与希仁》《七大游士》《伊斯坎德尔之城》5部传统长诗。

《君子神往》收录了63章，7902行。《莱伊拉与麦吉侬》收录了38章，7266行。《法尔哈德与希仁》收录了54章，11560行。《七大游士》收录了31章，9972行。《伊斯坎德尔之城》收录了83章，16328行。

《哈米萨》正文（石印本）

《哈米萨》是其文学创作上的一个巅峰，也是乌孜别克族文学史上一部划时代的作品。《哈米萨》是诗人于1483～1485年在赫热特用突厥语写成的。《哈米萨》对包括乌孜别克族在内的整个中亚突厥语系民族文学产生了极大的影响，当时和后代的大部分诗人、作家和文人把纳沃伊奉为导师，都在自己的作品中对纳沃伊作了专门的论述，从他的作品中受到了启发，并汲取了养分，为此他们觉得很自豪。

纳沃伊之后的乌孜别克族古典文学代表人物主要有：穆罕穆德·萨里赫、祖赫热丁·穆罕穆德·巴布尔、帕夏·霍家、麻吉里斯、巴巴热依木·夏麦西热甫、霍加奈再尔·哈依卜奈再尔·胡外达·齐姆亚尼、苏菲·安拉亚尔·提米尔亚热、麦赫穆尔、古勒哈尼、赫斯来提、肖开提、阿祖克、外斯里、谢木斯丁、买吾拉纳·亚尔穆罕默德·纳曼嘎尼·穆合里斯、穆尼斯·花剌孜米、喀里、穆海亚、艾米热、萨克卜、凯米、卡提卜、谢依迪、纳迪木、哈孜、阿比迪、麦维列维·米尔扎库尔班·赫热米、乌拜依迪（毛拉穆罕默德·托乎提）、谢木斯丁、胡祖热、赛法依、瓦法依、埃米尔、阿达依、坦穆肯、谢维克、纳迪米等数不完的诗人们都为乌孜别克族古典文学的发展做出过重要贡献。

1.格律诗　乌孜别克族书面文学的主要艺术形式是格律诗，它注重轻重音、声调、韵脚、复韵的使用，诗句流畅而朗朗上口，深受乌孜别克族人民群众的喜爱。

2.格则里　是两行诗，乌孜别克族诗中很普遍。

3.柔巴依　乌孜别克族短诗称作“柔巴依”，篇幅短小，用字精练，侧重阐述某一事理。纳沃伊常用“柔巴依”诗体热情讴歌自由。如：

人民若厌弃谁，他定是坏人，

这表明他已背叛了人民；

他定是人间的一颗灾星，

因而世人把他当作眼中之钉。

4.穆哈麻斯　是五行诗。乌孜别克族无论是古代的诗人或者是现代诗人都喜欢用“穆哈麻斯”诗式写作。穆哈麻斯要求诗人有一定的理论水平。

5.穆赛代斯　即六行诗，节数不限，每节六行，字数整齐，多用复韵，艺术性很强。

6.帕而且　即片断诗。这种诗体句子短小，常把表示相近或类似的形象词铺排在一起，节奏急促，一泻而下，以表现急切的情绪，有不吐不快之感。如：

为寻求幸福茫然无路，

只有较量才能找到幸福；

为寻求自由受尽苦难，

明天定能自由地生活。

7.讽刺诗嘲笑反面的现象，如福尔凯提的歌谣讽刺诗《唾弃》，对贪婪愚蠢的巴依（富人）进行了辛辣的讽刺：

哎，可恶的巴依，与你们相似的人将被唾弃，

在轿式马车上流逝的时代将被唾弃。

……

高利贷压榨对你们似乎比母奶还纯净，

将如此不洁的金钱高息贷给穷人要受到唾弃。

……

说福尔凯提唾弃巴依——这不管你怎样写都还嫌少，

我的话句句是真，视它为谎言的要受到唾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