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火把的故事

迎火把的故事

白马人渴望和平，向往民族和睦共处。

很早以前的每年正月十三日，整个白马峪河的白马人要全部集中到铁楼寨纠超（现铁楼保护站），在这个白马人的地盘上唱跳一天。那天人们穿上新颖夺目的彩服，生起一堆大火，人们围着火，手拉手跳火圈舞，载歌载舞，欢庆喜乐一日。晚上唱跳结束后，白马人唱着响亮的“玛知玛咪”歌到旧寨子汉人那里看火花。旧寨汉人预先在关爷庙给番人生一个大火堆，人们又在关爷庙里跳唱。跳完唱完后，各自才回家。以后番人不到那里去跳唱了，旧寨汉人由于以前每年给番人生火，习以为常，直到今天都烤街火。旧寨汉人烤街火，又影响到整个白马河一河道汉人烤街火。

每年正月十五那天，白马人有迎火把，请五谷神，祈求当年风调雨顺五谷丰登的习俗，后来汉族人跟着学，也有了迎火把的风俗。那时旧寨人迎火把与入贡山人在同一个地方，两地众人共迎火把，宾客相待，就像一家人一样亲热。后来，在迎火把中也发生过一些矛盾和纠纷，但最后都化解了。

清朝后期，有一年正月十五那天，白马人到铁楼寨纠超跳唱赛马。枕头坝有个姓杨的年轻小伙子，穿一身丝绸衣服，戴一顶插白鸡毛的沙嘎帽子，穿一双番鞋，骑一匹枣红马冲过铁楼上廊坊，穿过寨里街道，来到下廊坊，被铁楼头人叫来的小伙子们堵住，认为番人骑马穿街是对汉人的欺辱。他们把这位姓杨的年轻小伙子，拉下马背，狠狠打了一顿。小伙子受了伤，在家服病养好伤后，写了一份状子，告到县太爷处。县太爷一看状子，发现不是一般人写的，就把小伙子请去，问状子是请人写的还是自己写的？小伙子答道：“是我自己写的。”县太爷十分高兴，给了这位小伙子一个官差，管理本寨和铁楼寨的一切事务，人们从此把这位姓杨的年轻小伙子称为杨老爷。

正月十五迎火把接五谷神成了白马峪河番汉人的习惯后，旧寨汉族群众要去入贡山庙里迎火把，有时会与一些二杆子小伙子会发生一些摩擦，有时还打群架。过去发生的事都比较平常，有两次打架很凶险。头一次旧寨汉人死伤数人，谈判期整一年。入贡山人没有死人，只有少量人受伤。原因在哪里？主要是入贡山和其他山寨一样，寨子下面都是高山陡坡，地势十分险要，真正是易守难攻。只要把住窄路、缺口路、崖路等，不费吹灰之力就打得汉人头破血流，汉人想啥办法也打不上来，只好谈判求和。

还有一年正月十五日晚上，入贡山人都去庙里迎火把。旧寨头人组织了四百多个小伙子在入贡山村后大地里（打老牛全村过愿的地方）点着火把灯，有一个二杆子口里高声喊着“番儿”等骂人的话，有些旧寨小伙子也跟上呼喊。他们每年喊的都是“迎灯”等，他们骂人的话引起了入贡山人的气愤。入贡山的一些年轻人就在这斗扎（汉语栏杆子）的一段窄路上堵住。那一年是班丁贵家的会首，按规矩迎五谷神的时候，会首要拿一把没有点着的火把，在旧寨汉人迎火把行列里的最前面的人拿的火把上点灯。旧寨人不让点灯，三十多岁的白马人班富德上去打倒了一个旧寨人。班尚林、班正义、班狗成这几个二三十岁的年轻小伙子，与班富德堵住前面的旧寨人，连连打倒了几个。班富德拿着一根棍，带着三人与旧寨人混战。前面的旧寨人被打得头破血流，哭大喊娘。这斗扎窄路，下边是摆满破石块的陡坡，把旧寨人打伤就用脚踢下去。后面的人一看，就像抄了窝的蜂一样乱作一团，有的跳下陡坡逃跑，有的冲关口。这时候喊声四起，双方一些人说“打”的声音，哭的声音，骂的声音，还有喊“不要怕”的声音，交混在一起。旧寨人连滚带爬地往回跑，这四个人在后面乱打。班富德的棍都打断了，一直打到老哇咀，路旁有好多坟墓，有的汉人就钻到坟门里，屁股还亮在外边。这次受重伤的二十人左右，有的头上砍的刀口子有几寸长，腿胳膊打坏的不少，轻伤的更多。

当时入贡山的头目人是班富荣，旧寨头目是白如玉。白如玉当晚带了张善树、张子前、高丙田、郭锡连、张祖后、张斐然、宋首先等几个亲信，来请头人班富荣。旧寨汉人见他们的人没及时回去，以为又遭到毒打，全村众人又来入贡山找人。到了陡坡地碰上白，白如玉把众人都堵了回去。入贡山班富荣带上班富德、班文明、班甲晨、杨训德、班玉林等人参加了谈判，十五日晚在旧寨下城门办公处谈判了一夜没有说好，又于十六日白天举行了一整天的谈判。正月十五日晚上谈判停止后把入贡山头头关在办公处，第二天早上放回了杨训德、班甲晨、班玉林三人。这三人回来以后，派遣班甲晨到四川南坪县草地沟头目人那里，借来大烟三十两。杨训德、班甲晨、班玉林这三个人拿上烟，送给了文县县太爷，作为人情。十六日在旧寨没有说好又转送铁楼乡，十七日乡上来人又在旧寨谈了一整天还是没说和。

十七日举行谈判时，受伤的家人哭声大作，两方头人各抒己见，旧寨人要求把班富德重打一顿，班头人尽力保护，但不起作用。把班富德吊在旧寨村中一棵大槐树上，打的人是曾经给入贡山人看磨坊的王小伙。这个人是班的好朋友，他举起棍棒说：“我来打这个东西，他我之间深仇大恨，今日是报仇的好机会。”他把棍举的很高，出的劲却不大，其实是假装打。班也假装大声叫唤，入贡山人听到惨叫声以后，都流泪哭泣起来。

十八日县太爷来传票，招去白如玉、班富荣，县太爷的断案是：“旧寨从此以后不准到阳山上去迎火把，就到阴山上去迎，伤的自理药费，双方不准再制造矛盾。”

（余杨富成讲述，余林机采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