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昂族的语言特点

第五节　语言文字^[15]

德昂语属南亚语系孟—高棉语族佤崩支系，国内同语支的民族还有佤族、布朗族，与缅甸东北山区的客伦族是近亲，与柬埔寨的高棉族是远亲。德昂族人口虽少，但有自己的语言，只是没有代表本民族语言的通行文字。^[16]德昂族常用的文字是傣文字，也有使用汉文的，部分人还通傣语、汉语和景颇语。

一、谱系情况

德昂族村寨虽多为本民族单一聚居，但分布地域广，散居于其他民族之间，因而在语言上形成了各自的方言。不同方言语音差异大，说话难于沟通。德昂语方言的差异主要表现在语音上，其次是词汇，语法则是基本相同的。所以，德昂语的方言划分，主要是根据语音条件。根据语音的异同，可以把德昂语划分为布雷方言、汝买方言、梁方言。饶进又称大布雷，语言和布雷接近，故划入布雷方言。

德昂语方言从地域上划分比较困难，有的两寨相邻，但很难通话；有的两寨相距很远，却语音相通。如果以民族支系来划分，则一目了然。凡同一支系的德昂族，尽管居住分散，语言却相当一致；不同支系的德昂族，尽管居住在同一地区，语言却迥然不同。各方言的分布情况和民族支系分布情况相一致。布雷方言主要分布在潞西县，汝买方言主要分布在陇川、瑞丽，梁方言主要分布在镇康、保山。最集中的是布雷方言，最分散的是梁方言，汝买方言则呈现大集中、小分散的特点。

德昂族各方言使用的人数，以布雷方言为最多，约占总人数的50%；其次是梁方言，约占总人数的30%；最少的是汝买方言，约占总人数的20%。

三种方言之间的接近程度，从交往中能否通话的情况来看，布雷方言和梁方言之间比较接近。虽然不能全部听懂，但能听懂一些，而且相处一段时间就能通话。汝买方言和其他两个方言之间则差别较大，彼此不能通话，而且不容易很快学会。各方言内部差异的情况是：汝买、梁方言内部比较一致，布雷方言内部大部分地区也是一致的，只是饶进话的语言有些差别。

从语音来看，德昂族三种方言（布雷方言允欠话、汝买方言茶叶箐话、梁方言硝厂沟话）的主要特点表现在以下几个方面。

声母。德昂族三种方言中的单声母均为31个，其中相同的有29个，有差异的2个。复合声母，布雷方言有13个，汝买方言有12个，梁方言有18个。

韵母。布雷方言有单元音韵母10个，复合元音韵母19个，带辅音韵尾的韵母156个，总共有韵母185个。汝买方言有单元音韵母9个，复合元音韵母17个，带辅音韵尾的韵母111个，总共为137个。梁方言有单元音韵母13个，复合元音韵母18个，带辅音韵尾的韵母128个，共159个。

声调。布雷方言和梁方言没有声调，汝买方言有两个声调，即高平调和全降调。

以南伞硝厂沟为例，德昂族语言有如下几个特点。

1.从音位上看，有31个辅音位；元音9个，都有长短之分，共有18个元音音位。鼻音有清化和不清化两套；塞音、塞擦音分清浊；复辅音比较丰富，如有pl、phl、bl、kl、khl、ɡl、pr、phr、br、kr、khr、ɡr、mp、mph、mb、mpl、mphl、mbl、嬜妱、嬜h等23个。辅音都可以居于音节的开头，居于音节末尾的有p、t、k、m、n、嬜、妱、h以及布雷方言的r等。有的元音分长短，但有的短元音只出现在少数的词里起区别词义的作用；有二合、三合复元音；元音后面还可以带辅音属。有长短元音15个，但有的短元音只出现在极少数的词里，起区别词义的作用；有二合、三合复元音;元音后面还可以带辅音尾。

2.从语音结构看，德昂族的音节可以分为两类：一类为一般音节或叫主要音节，一类为附加音节或叫次要音节。一般音节的结构有声母49个，又有两种情况：所有31个辅音音位均可单独作声母，复辅音声母又有双唇塞、舌根塞音与I结合，双唇塞、舌根塞音与r结合，双唇塞音与j结合，舌根塞音与V结合四类。有韵母159个，其中单元音韵102个，复元音韵57个。次要音节的结构是在主要音节之前，一种是出现在主要音节的声母为其同部位的辅音前；一种在辅音之后，通常有弱化元音（音节）。

3.从词汇的主要特点看，词汇中以单音节根词和双音节合成词占绝大多数；词汇中有不少是由前加成分和主要音节两部分构成；有些名词可以兼做动词用，而有些名词可以兼做量词用；表示种类概念的词在德昂语中有的只有种名词而无类名词。

4.从构词法看，德昂语中的词汇有单纯词和合成词两种。单纯词以单音节占多数，多音节单纯词有双声词、叠音词和叠韵词等。

二、词汇

德昂语词汇以单音节根词为基础。构词除了用词根复合法外，也有用词根前加成分的。如ɡi妱（跛）、aɡi妱（跛子）。用语音变化表示词性。如dih（夯，动词）、ndih（夯、名词）。人称代词有单数、双数和复数的区别，如妱ai（咱俩）、妱e（咱们），尶ai（我俩）、尶e（我们）。以根词元音内部的曲折变化区分人称代词的双数与复数。词类可分为名词、量词、数词、代词、动词、形容词、状词、副词、介词、助词、连词和叹词等12类。

在此，我觉得有必要做一下简单介绍的是德昂语词汇中的借词。

德昂族中不少人通晓邻近民族的语言，并借用了不少傣、汉语词，从而大大丰富了自己的语言。新中国成立前，与傣族、景颇族、佤族、汉族交往密切，成年男女一般都兼通周围民族的语言，以懂傣语的人为多。新中国成立后，德昂族在政治、经济、文化方面与汉族联系密切，会说汉话、识汉字的人迅速增加。当前，德昂语中的借词已由过去的以借傣语为主转为借用汉语为主。

新中国成立前，德昂语主要是吸收傣语，不仅表现在语音上，而且在基本词汇中也存在着大量的借词现象，如：thu（筷）、thai（犁）等。在借词中，一般是借名词，其次是借动词和形容词、量词等实词，很少借用虚词。借词多为生活用词，政治借词不多。比如数词，l～29系德昂语固有词，30～99则借用傣语数词。另外，有些数词则是德昂语、傣语混合使用。

新中国成立后，德昂语主要是借用现代汉语词汇，其特点是以借音为最多。如：fyi ki飞机、kai fan解放、kun tchan tan共产党。借用汉词中也有部分借用部分意译的，如：var（绳）tian（电）——电线。有全借加注的，如：suikhu（水库）——水库。有把汉语合成词中的语素逐个用德昂语对译过去，但仍按汉语词序排列，出现语音是德昂语，语法是汉语的现象，如：pu：t（吹）mo：？（牛）——吹牛。

德昂语的汉语借词借入后，绝大多数的音适应了德昂语语音，只有个别保留了汉语特点，增加了音位。如复元音yu，就是因为借汉词而增加的。

三、语法

修饰语一般在被修饰语之后。句子成分有主语、谓语、表语、宾语、补语、定语和状语等7种。基本语序是：主语—谓语—宾语。

四、文字部分

据说德昂族原来有自己的文字，仅用于记载本民族的历史、法规和历法等，但这种文字只有部分佛寺里的召吉、比丘能认识，流传使用不广，而且现在已经失传。这样，他们没有代表本民族语言的通行文字。群众主要使用傣文，这因德昂族、傣族大多信仰南传上座部佛教（俗称小乘佛教），一般男孩从小就进佛寺当和尚，念傣文经书，而学会傣文。

德昂族没有代表本民族语言的通行文字，长期使用傣文。缅甸于1972年8月30日正式启用以巴利文为基础，德昂族语言体系为前提的德昂族文字，在缅甸得到全民族的认可和广泛应用。目前国内还没普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