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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士伦包藏祸乱心南霁云怒骂奸佞贼

时间:2022-05-02 百科知识 版权反馈
【摘要】:魏士伦包藏祸乱心 南霁云怒骂奸佞贼却说安庆绪虽然下了各路大军出征的命令,但他满心玩乐,热衷斗鸡,哪有心思拓展疆土。阿史那承庆推说老腿病又犯了,迟迟不予行动。他派南霁云赶到亳州向岐王求援。南霁云昼夜马不停蹄地奔到亳州,到岐王的行宫去见李扶。李扶正和亳州刺史魏士伦下棋,听到南霁云从睢阳赶来求援,便问道:“这南霁云是何许人也?”李扶命人把南霁云请过来。

魏士伦包藏祸乱心 南霁云怒骂奸佞贼

却说安庆绪虽然下了各路大军出征的命令,但他满心玩乐,热衷斗鸡,哪有心思拓展疆土。上梁不正下梁歪,他的“圣旨”如同废纸,没人遵照执行。阿史那承庆推说老腿病又犯了,迟迟不予行动。安庆城是他的同父异母兄弟,早已对他心存芥蒂。其父死得不明不白,安庆绪不但继承了“皇位”,还统揽了安禄山的全部遗物,包括他父亲的十多个小老婆,所以他同样也是推三阻四,就是不出兵。

主意是严庄出的,方略也是他定的,他得遵照执行。五日后他已准备就绪,见其他几路人马都没有行动的迹象,便找安庆绪上本。要求各路人马快速行动,免失战机。安庆绪派人催促了几次,效果不大。严庄便给他出了个高招,派安庆满出马催促,并出示“血刀会”的会旗,用以震慑。那上面画着一个骷髅,两根骨头,还有一把带血的钢刀,甚是阴森恐怖。这一招果然高明,镇住了阿史那承庆和安庆城。他们明白,“血刀会”不但杀李唐朝廷的官员,自己内部不服从命令的人也照杀不误。他们不敢再搪塞,只好收拾兵马开往前线

史思明却不吃那一套,接到安庆绪的圣旨后把它扔在一边,不予理睬,照样跑马打猎,饮酒取乐。他和安禄山是老哥们,看在义气的分上,他随安禄山造了反。如今安禄山死得不明不白,他岂能受安庆绪小儿的节制。他对天下的局势稍明白:有兵有将就是草头王。大唐王朝的统一局面已经不能再继续维持下去了。朝廷的藩镇制度有问题,已经形成了藩镇割据的局面,陋习渐成,积重难返。趁此良机,他有自己的打算:保存实力,暗蓄力量,待时机成熟,他将取安庆绪而代之。

他谋划好后,便派长子史朝英、次子史朝义各率兵两万前往阳泉邯郸一线,伺机为自己攻城略地,夺取太原、大同等地。(www.guayunfan.com)却说严庄,原先冠冕堂皇地答应带兵出征,其实是想等其他人离开洛阳后,自己再找个理由辞去江淮总管职务,安安稳稳地留在洛阳城里。谁知那几个位重权大的家伙却耍赖不走,安庆绪拿他们也没办法,只得用“血刀会”的名头吓唬他们,逼他们早日出征。别人出征,严庄不好意思再赖在洛阳,便也收拾好行囊择日出征。

十万兵马,一路浩浩荡荡地向东杀来。兵行了十多天后,离睢阳已经不远,就要与唐朝的平叛前沿阵地相遇。这里是岐王李扶的防地,他是豫东节度使,总揽河南的平叛事宜。

却说张巡、许远他们,坚守睢阳城三年有余。从战争开始,全城共有八万多人口,至今,全城军民不足一万。虽扼守粮道,却得不到粮食充饥,四面叛军围攻,粮食运不进来。那些老弱病残者和妇女儿童们,为了给守城的将士节省粮食,他们全都吃野草和观音土充饥。时候一久,这些人连病带饿,几乎死绝。张巡每日激励将士,鼓励百姓,誓与城池共存亡。他派了不少信使向朝廷告急,肃宗苦于无法分兵,粮草又运不过来,便命令以前的虢王李巨,和现在的岐王李扶,出兵出粮支援睢阳。

以前李巨不但不给他们接济粮草,还把他们的一大半粮食运走。他们想尽一切办法克服困难,勉力坚持。后来抢了一些叛军的粮食,又坚持了半年之久。李巨兵败被杀后,李扶接替了豫东节度使。他得到肃宗的命令,便供给了睢阳一些粮食,但仍然是杯水车薪,解决不了实际问题。

这日探马来报,严庄率领十万叛军向东杀来,离睢阳不足百里。睢阳是一座孤城,它扼守着大运河通向安徽、河南、山西、关中的粮饷要道。这一次敌人出了重兵,势在必得。睢阳若丢失,中原大地的平叛战争将会受到极大的影响。张巡给李扶写了一封信,把利害关系讲得很清楚。他派南霁云赶到亳州向岐王求援。

南霁云昼夜马不停蹄地奔到亳州,到岐王的行宫去见李扶。李扶正和亳州刺史魏士伦下棋,听到南霁云从睢阳赶来求援,便问道:“这南霁云是何许人也?”魏士伦忙一脸媚笑地答道:“王爷有所不知,这南霁云武艺高强,弓马娴熟,是咱们豫东的名将。王爷若能将此人留下,您就会如虎添翼,不愁功不成名不就啊!”

岐王李扶刚满三十岁,本来没带过兵,是他母亲陈妃想到儿子当太子无望,当个王爷也行。但封王拜相要有军功,便每日里在肃宗的面前求情,让李扶到前线去平定叛乱,为国立功。恰好虢王李巨兵败被杀,肃宗就把他封了王派到豫东来,节制豫东兵马,保证粮道的畅通无阻。李扶听魏士伦这样说,心中不解地道:“睢阳危在旦夕,张巡岂能舍得手下大将?”

魏士伦虽说不是正牌子进士出身,但他走的却是杨国忠的门子,靠能说会道、溜须拍马,一路升到刺史的位子上。他抖了下老鼠胡子,微微笑道:“王爷总领豫东兵马,保证粮道的安全,不怕王爷多心,您虽说有十五万兵马,数十员战将,却没有一个能顶得住南霁云的将军。这样的人才难得啊!王爷要想办法留下他。至于睢阳嘛,守得住守不住无关大局,只要手下有了人才,平叛也好,争天下也好,还不是凭您王爷高兴时的一句话。”

李扶听得怦然心动,他心里暗自私忖:都是皇上的儿子,李豫能继承皇位,我李扶怎么就不行?眼下大唐已经千疮百孔,风雨飘摇,乱世出诸侯,自己提早作准备也没错。想到这里,他对这个尖嘴猴腮的刺史便也刮目相看,心想也许此人就是今后的贾诩、郭嘉之辈。便马上改了称呼,亲切地问道:“先生所言极是,但不知用何办法能留住南霁云?”

魏士伦知道自己的话打动了李扶,便有些得意地道:“南霁云和张巡他们守睢阳已经三年多了,整日在刀光剑影中厮杀,饿着肚皮守城,很少能吃上一顿饱饭。王爷先安排一桌酒席,请他饱餐一顿,然后再请他温汤沐浴,换上一身新衣服。让他感到王爷对他的温暖,他也会领王爷的人情。老臣府中有的是美貌女子,今夜就让他进入温柔乡,让他忘却腥风血雨的战场。到明日,他若情感起了变化,王爷就送上五十两黄金。这些东西他若都领受了,那便有了八成把握。王爷再用话语说动他,劝他跟着王爷做大事。这些若都能奏效,不愁他不为王爷所用啊!”李扶一听,喜上眉梢,连声道:“好好好,此主意不错,谢谢先生,就按先生所言准备。”

李扶吩咐手下人把南霁云请到书房等候,他命人请来了亳州府的文武官员,让大家同来陪南霁云吃酒。刺史府张灯结彩,大排宴席,规格十分隆重。十桌酒席排开,各位陪客一会儿便都到齐。李扶命人把南霁云请过来。

南霁云赶了一天路程,早已饥肠辘辘,身体疲倦,在李扶的书房里休息了一会儿,喝了几杯茶水,又吃了几块点心,体力感觉恢复了不少。他心里暗自思忖:岐王到底是皇上的儿子,看样子能够出兵救援,睢阳城有希望守住。

一会儿,李扶派人请他到大厅去赴宴,他也没有多想,便迈步走进大厅。抬头一看,大厅里整洁明亮,餐桌上鸡鸭鱼肉十分丰盛,众官员袍服鲜亮,乌纱攒动,像是为了迎接他而专门设的场面。他有些愕然,心中犯了嘀咕。

李扶看南霁云身材虽高大,却很消瘦,相貌虽年轻,却胡子拉碴,满脸尘土,眼睛里布满血丝,衣甲破旧。他看南霁云进来,忙站起身,手里端着酒杯满面笑容地说道:“南将军刚从睢阳赶到亳州,鞍马劳顿,一路辛苦,本王特备薄酒,专为南将军接风洗尘,请!”

南霁云拱手向李扶施礼,然后递上张巡的书信,口中道:“谢谢岐王爷的盛情,谢谢众位大人的美意。严庄的十万大军马上就到,睢阳危在旦夕,末将虽山珍海味却不能下咽,恳请王爷急速出兵援救。”

李扶仍是满面笑容地道:“不急,不急。将军且请入席,事情千万件,还得从头来。先吃过本王为你准备的宴席,咱们再从长计议。”

南霁云心中一沉,他想到睢阳城的百姓把草根树叶都吃光了,大家饿着肚皮守城,盼望着朝廷的救援大军到来,他现在能吃下去这些大鱼大肉吗?想到这儿,他压住气,仍恳求道:“岐王爷,睢阳城原来有近十万百姓,如今剩下不足一万,大都是饿死累死的。他们至死都不放弃睢阳,为的是什么?请王爷先发兵解救他们,这宴席末将吃不下去啊,就请免了吧!”

李扶脸色难看地愣在当场,不知如何是好。他如果没有歪心思,南霁云的话必定能打动他。但是他一门心思地想把南霁云“挖”过来,为将来争夺皇位作打算,根本就不去想守城之责,更忘了还有父皇的嘱托和朝廷交与他的重任。

此时,魏士伦讪笑着站了起来,拱手对南霁云道:“南将军是人中豪杰,岐王爷很是看重你。眼下国家变乱,叛军猖獗,南将军和张将军坚守睢阳孤城,令人敬佩。但岐王爷肩负豫东的守土之责,保护江南的漕运畅通,无力分兵救援睢阳。依下官之见,不如把睢阳的军民撤向亳州或淮北,避敌锋芒。张将军和南将军直接归于岐王爷麾下,共同抵御叛军,收复失地。不知南将军意下如何?”

南霁云一听,心中十分气愤。但他也明白了,李扶迟迟不发救兵,正是受了这种宵小之辈的蛊惑。他义正词严地道:“大唐遭受叛乱之患,百姓饱受战争之苦。江南漕运畅通,正是朝廷平叛的根本保证。这一点,皇上看得清楚,张将军和许县令也看得明白。大运河的漕粮运到淮北,再从淮北通过豫东转向中原大地。睢阳虽说是一座孤城,它却是通往中原的桥头堡,有它在,漕运畅通;失去它,漕运就瘫痪。这一点,在座的诸位大人都清楚,无需末将细说。岐王爷肩负保卫漕运的重任,试问魏大人,若睢阳丢失,亳州、虞城、夏邑、永成、徐州能否保住?这些城池若都丢失,如何能保证漕运的畅通?到那时,岐王爷身为皇子,肩负豫东守土之责,又岂能独善其身,洗脱自身罪名?望王爷三思啊!”

这一番话说得义正词严,令在座的忠义之士都为之动容,很想随南霁云即刻奔赴睢阳。

李扶却面色难看,僵在当地作声不得。魏士伦明白此人是铁血男儿,不为金钱名利所动,但他却仍恬不知耻地说道:“大唐疆域万里,大小城池多如牛毛。睢阳弹丸之城,丢与不丢,何能影响朝廷平叛大计?南将军危言耸听,吓唬王爷不懂天下大事?将军若不识时务,何不趁早赶回去坚守睢阳,多说无益也!”

南霁云强压心头火气,再一次恳请李扶道:“王爷,我睢阳军民浴血奋战,死守城池,近十万人如今剩下不到一万人,还不是上为您李家天下,下为百姓苍生。不看僧面看佛面,看在我们三年为皇家流血拼命守城的分上,您就发兵救救睢阳城的百姓吧!救救他们吧!”南霁云声音哽咽,泪流满面,说到最后竟失声痛哭,在座的很多人都感动地流下了眼泪,希望李扶发兵。

李扶已有些明白,正想答应出兵,不料魏士伦却跨前一步,把李扶拖到旁边,低声耳语道:“王爷,万万不可发兵,据探马来报:严庄率兵十万;阿史那承庆率兵十万;安庆城率兵十万。三路大军都是压向豫东、江淮和湖广。你若出兵,能否胜了严庄?若胜不了,岂不是惹火烧身,把数路大军都引向豫东?到那时,你只有十多万人马,还不够严庄一人收拾。再说,好多皇子都在外面带兵,以后鹿死谁手还不好说呢!有这十多万人马,就是以后争夺天下的本钱,请王爷三思啊!”

李扶为难地说道:“若不发兵,睢阳丢了怎么办?本王还不是有罪。”魏士伦心怀叵测地道:“下官刚才不是说了嘛,让睢阳的军民撤到亳州来。尤其是那个张巡,更强如南霁云。他足智多谋,文武全才。若归了王爷,不愁天下不是王爷您的。”他真乃匹夫小人矣!已经安下了叛乱的野心,撺掇李扶这个不谙世事的纨绔公子哥走向歧途。

南霁云满怀希望地认为李扶要发兵,哪料李扶却道:“南将军,本王眼下无力分兵。你回去传达本王的命令,将睢阳全城的军民一律撤到亳州来,不可有误。”

南霁云的希望破灭了,不禁满腔怒火燃烧。他伸手戟指李扶,大声骂道:“可恶李扶,枉为皇家子孙。你优柔寡断,听信谗言,不负守土之责,而是怀有狼子野心。丢了睢阳即丢了江南漕运,丢了江南漕运,即毁了大唐平叛大计,你想步李璘的后尘吗?”说着,他又指向魏士伦骂道:“魏士伦,你这个奸佞小人。蛊惑人心,祸国殃民。李扶听信你的谗言,一害睢阳,二害大唐,三害他本人遗臭万年。南某若不战死,必取你狗贼的性命以谢天下也!”

说完,他从身上取出雕弓,搭上一只狼牙利箭,转身对着门外大门楼上的砖雕走兽一箭射去。兽身破碎,纷纷落下。南霁云头也不回地大步离去,众皆骇然。

魏士伦骇然之下突然惊醒,他忙对李扶道:“王爷,此人万万不能留下,赶快除掉他。”李扶面红耳赤,愣在当地犹豫不言。魏士伦焦急地对旁边站的两位将军说道:“左将军、海将军,你二人赶快带本部兵马,就在亳州城中下手,杀掉南霁云。”二人站立不动,鄙视地看了他一眼。

李扶仍旧沉默不语。魏士伦急了,颤抖着声音催道:“王爷快下令吧,此人不除,后患无穷,快。”李扶终于挥了挥手,口中说道:“你二人就照此办理,快去吧!”左驹、海亮对视一眼,轻轻点下头,转身离去。

南霁云满腔悲愤地走出刺史府大门,他万万没有想到岐王李扶竟是这样的一个人。身为皇子,拿朝廷交给的重任当儿戏,简直不把自己当李氏子孙。

突然,从后边赶上两个人,都是三十来岁的武将。就听一人大声道:“南将军,你孤身犯险,又逞一时之气,已引来杀身之祸,你如今还能出得了亳州城吗?”

南霁云回头一看,说话的是一位将军,年龄三十多岁,身材魁梧,相貌堂堂。便惊问道:“阁下是何人,为什么说南某出不了亳州城?”那人道:“某名唤左驹,他名唤海亮,都是岐王麾下的‘左都卫’将军。我二人奉岐王李扶和魏士伦的命令来取将军的首级。”

南霁云一听便明白了,他悲愤地道:“罢了,罢了!南某和叛军拼杀数年,没有死在两军阵前,今日倒死在自己人手里。来来来,南某的首级在此,就由二位拿去邀功,南某绝不动手。更不做自相残杀的千古罪人,惹人耻笑。”左驹和海亮却在马上欠了欠身,向南霁云抱拳施了一礼。左驹道:“南将军误会了,我二人岂可做亲者痛仇者快的蠢事!刚才听了将军铿锵有力的话语,目睹了将军威武不屈的风采,使我兄弟二人深受感动。左某和海将军愿率部下士卒同赴睢阳救难,与睢阳共存亡!”

南霁云惊奇之下颇感意外,继而感动得热泪盈眶。他催马向前两步,探身抓住左驹的手说道:“谢谢你们!左将军、海将军,睢阳城的父老乡亲们谢谢你们!”左驹道:“南将军,咱们还是抓紧时间赶往睢阳。在下的部卒就在城外面,海亮的部下在清风镇,他们两天以后才能赶到。咱们先行,要快,迟则恐遭李扶狙击。”南霁云点点头,和二人并马奔出城去。

张巡派出的探马不停地来报,严庄的大军离城还有五十里路程。张巡把许远、雷万春、夏侯笠和他儿子张翼,请到衙门议事,商讨迎敌的办法。这次是严庄亲自带十万兵马前来,攻打已经破败的睢阳城,势在必得,此城危在旦夕。

张巡拖着疲惫的身体,双眼布满血丝,消瘦的脸上长着寸把长的胡须。望着面前生死与共的战友,平静地说道:“诸位将军都明白眼下的局势,这次是安庆绪的重臣严庄挂帅,定要拔掉插在他们心头上的钉子。咱们也要作最坏的打算。此城到了实在守不住的时候,雷将军和夏侯将军、张翼可以杀出城,到扬州去见李光弼元帅。投靠李元帅,继续为平叛战争出力。我和许大人与城共存亡,为大唐尽最后一点力气。”

许远的身体更加瘦弱,苍白的脸上胡子拉碴,破旧的袍服多日没有浆洗,已分不出颜色。他阴郁地说道:“张大人说得对,睢阳城坚守了三年五个月,死亡人口七万八千人,杀死敌人四万八千名,睢阳为平叛战争尽了力。要有人活着杀出去,把睢阳的事情向朝廷禀报。更要上本启奏皇上,状告虢王李巨,岐王李扶。他们手握重兵,却畏敌怯战,视朝廷命令为儿戏,是国家的罪人也!”张巡无声地点了点头。

雷万春用舌头舔了一下干裂的嘴唇,满脸愁容地说道:“霁云到亳州搬救兵,已经两天了,至今没有音讯。若搬不来救兵,我城中军民加起来不足一万,严庄的十万人马带过就能将城池踏平。如今该怎么办,还是张大人您说吧!”张巡端起茶碗递给了雷万春,雷万春接过来喝了口水,将碗放下。

张巡走到门口,看着外面阴沉的天空,缓缓说道:“雷将军恐怕现在还不明白,这些皇子皇弟,没有几个人能为朝廷真心出力。他们都想抓兵权,有了兵权却不为朝廷出力。他们保存实力,拥兵自重,隔岸观火,坐山观虎斗。他们想趁乱发展自己,为今后争夺皇位作准备。李璘、李巨如此,李扶何尝不是如此?皇上几次下旨让他救援睢阳,他却迟迟不发一兵一卒。这次派南将军到亳州,我是想最后一次向他求援,根本就没有抱多大希望。还是按我刚才说的办,你们三个人要活着出去,也好将来为我们报仇,且不可放过李扶。”

雷万春瞪着眼睛道:“张大人说哪里话,与睢阳共存亡是我几年来的誓言,大丈夫岂可贪生怕死,苟活人世!”夏侯笠和张翼也都嚷嚷着绝不离去。

许远叹了口气道:“唉,下决心战死容易,留下来报仇难哪!难在朝廷上下离心离德,平叛战争何日才能结束啊!老百姓何日才能过上安生日子呢!你们都还年轻,留下有用之身,为国家和百姓效力。平定了叛乱,杀了安逆父子,也就为我们报了仇。但留下来要吃很多苦,流很多血,克服多少难以想象的困难。就像咱们守睢阳城一样,刀头舔血,忍饥挨饿,这才是最难最难的啊!”听了许远的这番话,大家都流着眼泪,默默无语。

就在此时,守城的一个士兵来报:南将军带着数千人马已经到了城下,请大家快去看。张巡一听,感到惊奇,便和许远等人赶往南城门。他们登上城楼向下一看,果然是南霁云和一个不认识的将军,带着一队大唐士兵站在城下。张巡忙令大开城门,放他们进来。

南霁云带着那位将军来到张巡跟前,抱拳行了礼,然后说道:“禀报张大人,他叫左驹,是亳州府的左都卫将军。末将见到了岐王李扶,他不但不出兵,还想把末将留在他的身边使唤。尤其是那个魏士伦,挑拨离间,蛊惑人心,硬是不让李扶出兵。末将气愤中出语冲撞了他们,他们却派了左将军和海将军前来追杀末将。他二人气愤不过,侠肝义胆,私下里带着部下,同末将来睢阳共同守城。海将军两日后就能赶来。这次还带来了一些粮食,以救燃眉之急。”

张巡听罢,一把抓住左驹的手,激动地连声道:“谢谢,谢谢左将军啊!睢阳已经到了生死存亡的关头,您却不顾自身安危,涉身险地。如此侠肝义胆,令在下感动万分。请受张巡一拜。”说着话,他就要跪下去。

左驹一把拉住他,很动情地道:“张大人和睢阳的百姓坚守孤城三年有余,朝廷未派来一兵一卒,你们却坚持到现在。是你们鼓舞了豫东的老百姓,鼓舞了全国平叛的将士们!那些食君之禄,不忠君之事的鼠辈们,他们损兵折将,丢城失地,照样高官厚禄,养尊处优。末将看不惯他们的所作所为,愿意和睢阳的百姓们共赴国难。请张将军下命令吧,末将和三千将士都听您的号令,同生同死,共存共亡!”

张巡既高兴又感动地道:“好,有这三千生力军,可以杀杀严庄的锐气了,请大家随我到衙门议事。”

这正是:孤城危难旦夕破,仍有勇士共福祸。

    杀败严庄寻士伦,溅血荒郊告明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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