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登帝位奉辅国首功聚张府数奸贼恶绩

时间:2022-05-02 百科知识 版权反馈
【摘要】:登帝位奉辅国首功 聚张府数奸贼恶绩太子李豫经过一场血战,粉碎了以皇后为首的宫廷政变,稳稳地站住了脚跟。接着,他带人赶往麟德殿,捉拿张成祖等人。张楷一听,吃了一惊,更加感到要发生大事了。“李辅国奸贼,你往哪里跑。”李辅国在帝侧杀人,被父皇看见,惊吓而死。他默默地流出了泪水,并不表态李辅国有罪。李辅国吓得又忙跪倒。柏良器看太子并不追究李辅国的惊驾之罪,只得忍气住了手,恨恨地盯了李辅国一眼。

登帝位奉辅国首功 聚张府数奸贼恶绩

太子李豫经过一场血战,粉碎了以皇后为首的宫廷政变,稳稳地站住了脚跟。接着,他带人赶往麟德殿,捉拿张成祖等人。

却说朝中百官,都焦急地等候在麟德殿,等太子来商议政事,却迟迟不见太子到来。群臣们满腹焦虑,心跳不安,担心朝廷发生变故。有几个大臣想出去看看,到了门口就被卫士挡了回来,谁也不准出去。颜真卿见此情景,心里更加不安,便问张楷:“张大人,这都什么时候了,太子殿下还未到,是不是出事了?”张楷和他一样,也是心中着急。他忧心忡忡地说道:“老夫和你一样,也是不知为何啊!”

“张大人,今天情况不妙,您赶紧派人出去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啊?”颜真卿看着门口的卫兵,心里着急得七上八下。张楷跺着脚道:“老夫急死了,你看他们在门口站了岗,不许大家出去啊!”颜真卿提醒他:“你是宰辅,内卫军卫士他敢挡你驾?”

张楷一听也对,便迈步走向门口。卫士见是宰辅张大人,忙道:“大人,不是小的不懂规矩,是张成祖张大人下的死命令,说是张明祖将军未来之前,任何人都不能出去,若是有人出去,他就要张将军杀了我们啊!”张楷一听,吃了一惊,更加感到要发生大事了。便走到张成祖跟前诘问道:“张大人,你把百官扣押在这里为啥?你们到底要搞啥名堂?”张成祖慢条斯理地笑道:“你是首辅大人,话不要说得那么难听嘛!不是在下不让各位大人出去,实在是怕有危险嘛!宫里来了刺客,明祖正率人到处搜捕,为了大家的安全,所以才不让大家出去嘛!”(www.guayunfan.com)苗晋卿已经看出了端倪,大天白日,何来刺客?分明这是扣押百官,迫其就范,怎么办呢?他气愤地质问道:“这大天白日的,哪儿来的刺客?你扣押百官,到底是何居心?再说了,这座大明宫还轮不到你发号施令,只有太子殿下才能下令,你算什么啊?”

张成祖一改先前的谦恭样,得意地大笑道:“哈哈,我算什么啊?等会你就知道了。你说大明宫里只有太子才能下令,那皇帝、皇后呢?就算皇帝病重驾崩,还有皇后嘛!”

百官一听,顿时大惊失色,这明明在暗示着皇帝已经薨了,太子被他们算计了,皇后要临朝听政,这岂不是又步了当年韦皇后的后尘。百官立时喧哗起来,纷纷挤出殿门,去寻找太子。张成祖急得东拉西拽,大家对他嗤之以鼻,谁都不理他。

突然,太子带着卫士出现在大家面前,左右陪着程元振、鱼朝恩。百官们立时欢呼起来,一拥上前把他围住,像是怕他消失了一样。

张成祖猛一看到太子,惊得浑身冒出了冷汗,随即脸色苍白得像是被抽干了血。老二失了手,等待着他们兄妹的将是鲜血淋漓的断头台。他像是失去了知觉,痴愣地站在台阶上,看着南天上飘过的乌云发呆。

李豫招呼大家又回到大殿里,挥挥手,让大家安静。张楷这才发现太子衣冠不整,身带血迹,左臂用布带扎着,像是受了伤。他惊得张嘴问道:“殿下,您这是……”李豫摆摆手,示意他不要问。

待大家安静下来,李豫用目光扫视着人群,突然大喝一声:“把张成祖、苗泽、刘测拿下。”门外冲进来七八个卫士,把他三人擒住,推出门外。百官不禁惊愕万分,瞪大眼睛看着他。

李豫铁青着脸,沉重地说道:“这伙祸国殃民的逆贼,今早趁本王进宫之际,鼓动千余名内卫军将士作乱。还有黑马寨的贼寇也进了宫,一起截杀本王,要置本王于死地。本王一百多人的卫队,进行了拼死的搏斗,几乎全部战死。倒是宫内的宦官们忠心耿耿,在紧要关头挺身而出。由程元振率领,拿起刀枪和逆贼拼斗,也是几乎全部战死。幸亏李辅国从城外调来左武卫的将士,才将逆贼彻底歼灭。现在正由李晟将军带人在宫内搜捕他们,大概一个也跑不脱。”

百官一听都惊呆了。宫里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他们还蒙在鼓里。幸亏太子安然无恙,否则天下又不知乱成啥样啊!

正在此时,李辅国血人似的出现在大家面前,把众人吓了一跳。李辅国见到太子,弃剑跪倒,口中道:“殿下,老奴一人扫清了后宫叛逆,剪除了元凶。只是不得已而在帝侧杀了人,老奴有罪,请太子发落。”李豫一听他扫清了后宫妖孽,便明白他已经杀了皇后,心里十分感激,叫亚父的心思都有了,怎能治他的罪呢!便扶起他道:“李总管救驾之功大于天,本王怎能怪罪您。您下去换换衣服吧!”

“李辅国奸贼,你往哪里跑。”众人听到喝骂声,都吃了一惊。就见柏良器持剑追进殿来,指着李辅国骂道:“你这个狗贼,在皇上寝宫行凶,惊扰了皇上,该当……”李豫一听是此事,李辅国已经自己认错了,便拦住他的话头劝道:“柏将军不要讲了,他已经知错了,那也是不得已嘛!你去吧,好好照看皇上。”柏良器垂泪道:“皇上已经殡天了,末将还照看啥呀!”李豫吃了一惊,忙道:“你说什么?皇上他老人家……”

李豫已经明白了。李辅国在帝侧杀人,被父皇看见,惊吓而死。他有一种说不出的味道,是感激李辅国,还是憎恶李辅国,他说不清楚。他默默地流出了泪水,并不表态李辅国有罪。柏良器指着李辅国道:“就是他,持剑在皇上的寝宫杀人,胆大妄为。包括皇后在内,他一气杀了十六个人。把侍候皇上的两个宦官和两个御医也杀了。皇上受到惊吓,气绝归天了。殿下,李辅国犯了欺君大罪啊!”说着,痛哭失声。李辅国吓得又忙跪倒。

太子并没有怪罪李辅国的意思,说了一句:“唉,也是无可奈何的事情。”又对众位大臣道:“父皇他老人家已经殡天了,他走得过于匆忙。众位大人,请随我去父皇的寝宫,吊唁他老人家,送他老人家一路走好。”柏良器看太子并不追究李辅国的惊驾之罪,只得忍气住了手,恨恨地盯了李辅国一眼。

众人随太子到了章含殿,进去一看都吓得叫出了声。天哪!这哪儿是皇上的寝宫,简直是屠宰场。地上躺满了尸体,男女老少,横七竖八。鲜血溅满了墙壁、天花板,包括皇上的御榻,血腥味熏得人只想呕吐。

张楷一看皇上死在这种环境下,也顾不了肮脏的地面,趴到地上失声痛哭。众人一见此场面,触景生情,一起趴到地上痛哭。大家想起皇上当年挑起重担时,克服重重困难,带头节衣缩食,体恤将士民情,昼夜操持朝政,不灭叛贼,誓不罢休的情景。不禁大放悲声,痛哭不已。

李豫早已哭得捶胸顿足。想想三十多年来,父皇的谆谆教诲,依旧历历在目,记忆犹新啊!父皇虽说耳根子软,老听信皇后的谗言,差点废了自己的储君之位,但最终还是没有那样做,支持他继续当好储君。如今父皇撒手西去,留下了一个千疮百孔的烂摊子,这副担子沉重艰难,前途难料啊!

哭了一会儿,颜真卿清醒过来,流着泪对太子道:“殿下,请节哀顺变。这种惨不忍睹的环境下,不宜停放大行皇帝的遗体,快命人将遗体抬往奉先殿,在那里设灵堂供大臣们吊唁。再说,天下不可一日无主,您也要准备登基,还要料理大行皇帝的后事啊!”

太子追忆父皇的一生,奔波多于安逸,享乐少于艰难,留给他的又是一个风雨飘摇的江山,他能不痛心疾首吗?他多年来积压在心头的郁闷,今天痛快得发泄出来,便不理会颜真卿的劝告,继续趴在地上哀哀号哭。

裴冕哭了一会,收住泪水对柏良器道:“柏将军,你去喊几个士兵,把这里的尸首先抬出去,再找些被单遮盖起来,不要让他们暴露在日光下。”柏良器出去叫人。裴冕过去拉住太子的手,含泪道:“殿下,现在不是您大哭的时候,多少事情还在等您拿主意呢!请节哀顺变吧!”

太子收住了哭声,擦着泪对程元振道:“你负责把大行皇帝的遗体安放在奉先殿里去,摆设好灵堂、素幛。务必要快。”又回头对张楷道:“张大人,你也节哀吧!你是百官之首,大行皇帝的善后事宜还要靠你拿主意啊!”

张楷收住了哭声,慢慢地爬起来,心里盘算了一下急需要办的事,然后对众人道:“众位大人,节哀顺变!皇帝殡天,有几件事情急于要办。先请诸位大人到奉先殿为大行皇帝守灵,随后听候太子调遣。尚书省、中书省、门下省、御史台的长官随太子到麟德殿议事,商量大行皇帝的善后事宜。景大人,告知承膳司,给各位大人准备饭食,今日大家就不要回去了,轮流为大行皇帝守灵。”

朝廷惨遭变故,百官心中惴惴不安,不知道接下来还会发生什么事情。大家收住眼泪,默默无言地到奉先殿门前肃立,各自想着心事。

太子和内阁大臣们经过商议,确定了大行皇帝的谥号是:文明武德大圣大宣孝皇帝。庙号肃宗。决定太子就在大行皇帝灵前继位,改年号为宝应元年。大行皇帝的陵寝还未完工,棺椁经过处理,暂停放在奉先殿,待陵寝完工后再入陵寝安放。

李豫正式即位当了皇帝,史称代宗。他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给李辅国加官晋爵,封李辅国为“司空”,位列三公。朝臣们对此迷惑不解,议论纷纷。他不就是心狠手辣敢杀人嘛!

不久,郭子仪入宫向新皇帝辞行,准备去云中,继续率人马东征。他到了麟德殿门口,请内侍给代宗传禀,请求见皇上辞行。好一会儿,内侍请他进去,他随内侍走进麟德殿上书房,见皇上正和李辅国、程元振、鱼朝恩说话,便停住脚步。

代宗看到他,忙从座位上站起来,笑着道:“令公来了。”郭子仪忙趴倒身,给代宗行参拜大礼。代宗上前扶起他,关切地道:“令公年纪大了,又是国家柱石,以后免了参拜之礼,改为拱手之礼即可。”

郭子仪道:“岂敢,岂敢。臣虽年纪大了,朝廷的礼数不可更改。老臣今日是来向陛下辞行,继续完成大行皇帝的遗命,率师东进。”

代宗叹了口气,踱回自己的宝座,然后说道:“先皇勤劳一生,至今尚未入土为安。究其原因,乃是陵寝未能完工也!令公是朝廷重臣,和先皇最为莫逆。朕想请令公担任皇陵使一职,督促先皇的陵寝早日完工,也好让先皇早日安息。东征的事情就不烦劳令公了。不知令公意下如何?”

郭子仪一听,顿时愣住了。他回京一月有余,从未听到要他改任皇陵使的消息。皇上怎么突然要他担任这个闲职,不让他统领兵马了呢?他瞧了一眼程元振、鱼朝恩,心里明白了。便躬身道:“君有命,臣不敢不听。只是陛下命谁接替臣,臣即刻向他移交兵符印信。”

“朕打算让适儿担任兵马大元帅一职,你的老部下仆固怀恩担任副元帅一职。你以前的兵马就划给仆固怀恩统领,你担任的节度使之职也由他接任。”代宗说着话,显得有些尴尬。郭子仪道:“臣遵命,下去即刻交割。老臣告退了。”代宗点点头。郭子仪躬身施了礼,然后退出。

第二天,仆固怀恩在外征战,郭子仪只得把兵符印信交到兵部,自己只身前往建陵,督造肃宗的陵寝。

不久信州发生叛乱,节度使徐元亮反叛朝廷,朝廷下旨让陆岩率军平叛。陆岩平息了荥阳叛乱,挥师南下,三个月内将叛乱平息,杀了徐元亮。朝廷追究责任,追究到了苗晋卿的头上,因徐元亮是他举荐的。程元振趁机伪造了一封徐元亮写给苗晋卿的信,内容是要他配合举事。程元振买通了苗晋卿的家奴,举报了这封信。新皇上大怒,不由分说,将苗晋卿革职拿问,发配到了云南苗疆。

一日散朝后,张楷走出大殿门,要去衙门处理公务,却见裴冕在阶下等他。到了跟前,裴冕笑眯眯地对他道:“听说张大人又添了个孙子,也不请下官吃杯喜酒?”张楷一听,乐得心里开了花,忙道:“裴大人真是消息灵通啊!过几天就是八月十五,老夫打算给小孙子做满月,请些亲戚朋友热闹热闹,当然也少不了你啊!”

“那不行,满月酒是满月酒,今日下官就去叨扰,你不能不欢迎吧?当然,不是在下一个人,还有几位一同去。”张楷一听,心里有些疑惑,便问道:“裴大人有事吗?”

“是,有事,到你府上咱们再谈。”张楷点头道:“好,咱们晚上见。”

长安紫石街里住了很多达官贵人,因此被称作贵人街。一座座高门大院临街而建,高大威武的镇宅狮子雄踞门口,一个比一个显得气派。张楷住的这套宅子,门口却没有石头狮子,很是奇怪。

这套宅子以前是李林甫的,花了不少银子,费了不少心思,把里面修建得非常漂亮。李林甫坏事后,杨国忠又搬了进去,享受人间仙境。玄宗西狩后,叛军进了长安城,这里又成了田成真的住宅。叛军被赶出后,肃宗回到了长安,就把这套宅子给了张楷居住。

田成真居住时,对这里的楼台水榭非常喜欢。花开四季,茂林修竹;楼台亭阁,小桥流水;一处房舍造型就是一个景观,独具匠心,巧夺天工。他对这里的一草一木都很爱护,从不随便糟蹋。闲来无事,煮茶赏景,乐在其中也!他是风水先生,对宅子的整体布局很满意。环山抱水,前低后高,左右平衡,排列对称。按说这样的宅子主人应该吉祥昌平,富贵长寿,却怎么事与愿违呢?田成真百思不得其解。他闲来无事,便四下转悠,想找找毛病到底出在哪儿。一日,他从衙门回来。到了门口下了轿子,抬头一看,便大叫一声:“哎呀,原来毛病出在这里呀!”

原来,他看到了大门口蹲的两只石头狮子,与别人家的不同。狮子两只眼睛半睁半闭,像是睡着了,毫无生气。本来门口蹲放狮子,目的是为了降妖辟邪,守护宅院,不受邪魔鬼怪的侵害。狮子大睁双睛,瞋目目怒视前方,阻吓邪魔鬼怪进入宅院。而这两只狮子却是酣然入睡、无所作为,任凭妖魔鬼怪进出宅院,与我何干也!

田成真相信自己的判断正确,便命家丁护院将狮子推倒砸烂,扔到护城河里,不用它镇守宅院。他想起大明宫凌烟阁里,有唐太宗绘制的“二十四功臣”画像,其中秦琼、尉迟恭的画像最为神勇。一个环抱双锏气定神闲,一个手持双鞭怪目圆睁,真天神也!他便请来画工到凌烟阁里临摹,把秦琼、尉迟恭的画像请来,贴到门扇上给他镇宅,强如石头狮子也!

裴冕如约到了张府门前,落轿出来,刚要抬脚踏上台阶,就见张楷笑呵呵地迎出来。二人正寒暄,又有几乘轿子到来,从里面走出冯植、颜真卿,还有一个是大理寺卿苏杉。那颜真卿是第一次到张府,便认真欣赏宰相府邸。他突然笑道:“人们都说:宰相门前兽镇宅,知府堂下无硬嘴。张宰相门前倒奇怪了,怎么没有镇宅雄狮呢?”张楷笑道:“此事说来话长了,各位大人请到里面,咱们边吃酒边说如何?”“好好好,诸位大人,请。”裴冕边说边朝里面走。

诸位好友步入厅堂,里面已摆好一张八仙桌。桌子上杯盘罗列,满室溢出香味。裴冕走近一看,有“红烧里脊”“爆炒鱿鱼”“清蒸狮子头”“蒜拌猪头肉”“水汆肉片”“手抓羊肉”,还有四碟凉菜,三样点心。让人一看,由不得食欲大振。

裴冕喜道:“张阁老诚心待客,全都是美味佳肴啊!幸亏在下水米未进,方能对得起这桌酒席了!”冯植却连连叹息道:“唉!可叹可叹,老夫失算。早知如此丰盛,何必吃碗黏饭。”众人一听都笑了。那颜真卿早已抄起筷子,夹了一片里脊肉喂到嘴里,边嚼边道:“不错不错,滑嫩可口,香而不腻。”张楷一把夺过筷子,笑道:“且慢,酒席不能白吃,先得帮老夫干件事才能吃。老夫得了一幅中堂画,烦颜大人不吝赐下一副对联配上,那才是锦上添花呢!”颜真卿笑道:“都说张阁老的便宜沾不得,果然,吃一口肉还得留下肉钱。那就请阁老拿出画来,大伙一观嘛!”

张楷乐颠颠地从案头取过画来,大伙一瞧,原来是风楚玉的一幅人物画。上面画着太上老君骑着青牛,悠闲自得地行进在山道上。白须飘飘,面目慈祥,身上斜背着一个包袱,里面似乎装着《道德经》。颜真卿高兴道:“不错,是一幅好画。阁老,借您笔墨一用。”张楷道:“纸笔都已备好,就等颜大人妙笔生花了。”

颜真卿援笔在手,略一思索,笔走龙蛇,一挥而就。大伙看他写的上联是“跨青牛出函谷紫气东来兮”,下联是“持真经入潼关天下共尊之”。张楷赞道:“好啊!风楚玉的画乃是冠绝古今,颜大人的字更是神来之笔。好画配好字,真是珠联璧合也!”

颜真卿写好对联,放在案头晾晒,转身回到椅子上坐下。张楷命丫鬟到里边去传话,让奶娘抱出小孙子,来和各位爷爷见个面。一会儿工夫,奶娘抱着孩子到来。裴冕看孩子长着一张粉嘟嘟的小脸,睁着一对黑豆般的小眼珠看着他笑,忙从袖中摸出一个银项圈,给孩子挂到胸前,逗孩子道:“爷爷送你个项圈,愿你长命百岁。”颜真卿笑着拿出了自己的礼物,他送给孩子的是一套湖州笔,逗孩子道:“爷爷送你一套笔,从小就得有志气。”冯植送给孩子一个小金锁,逗孩子道:“小金锁,真好看,你是爷爷奶奶的宝贝蛋。”

苏杉却是忘了给孩子带礼物,急得满身搜寻。裴冕一把扯过他的荷包笑道:“给孩子送礼物嘛,只要吉祥,什么都行。你这荷包里装了什么名贵香料?还舍不得嘛!”苏杉笑道:“下官来时忘了给孩子带礼物,我担心荷包拿不出手,所以正在发急。那就把它送给孩子吧!名贵香料倒没有,就是些沉香、檀香、木香。不过有块松香石倒是挺好玩的,永不跑味。”他把荷包放到孩子的怀里,逗孩子道:“檀香、木香、沉香。愿你长大做个忠臣、诤臣、良臣;莫做奸臣。”冯植道:“苏大人时时事事不离本行,给孩子说句吉祥话都感到瘆人。”裴冕道:“苏大人的这句话是个引子,咱们待会儿就说这个话题,请奶娘先带孩子下去吧!”

孩子接受完了各位爷爷的礼物,奶娘抱他出去。张楷端着酒杯道:“诸位大人提前给小孙子做满月,老夫代小孙子谢谢各位大人了。来,咱们同饮一杯。”

大家干完杯,冯植夹了一片鱿鱼喂到嘴里,边吃边道:“不错,鲜嫩爽口,吃到嘴里滑而筋道。要说这鱿鱼珍贵好吃,它本是海里面的一种软体动物,捕捞上来后晒干储存,到吃的时候先要用淘米水泡发。泡发时特忌油腻,而且时间要掌握好,不能迟也不能早。等它泡软,富有弹性,才能对它动刀清洗。这就跟人一样,明知道他是个坏人,是个大奸臣,想要扳倒他,就得等时间,等火候。他位高权重,又得到皇上的宠爱。对他动刀,就要掌握好火候,火候不到就跟鱿鱼一样,变成夹生肉。李辅国作恶不是一天两天了,而且所做之事令人发指,阴险毒辣。多少朝中大臣想扳倒他,挤掉这颗毒瘤,但上了多少折子,都如石沉大海,杳无音讯。原因在哪里呢?就在于证据。证据不足,皇上不相信,能治他的罪吗?上次内阁议事中,李辅国公然造谣中伤李光弼。颜大人义愤填膺,严词诘问,并要求皇上治他的罪。大行皇帝却为此贼开脱,说了两句不疼不痒的话了事。原因就是没有置他于死地的证据,奈何不了他。为了寻找他的罪证,几个月前逮住张家兄弟,咱们就已经动手了。那时候阁老事务繁忙,咱们就没有告诉你,怕你分心上火,咱们在暗中悄悄进行。现在火候已到,时机成熟,咱们相约到阁老家里来商量,如何除掉李辅国这个奸贼。请苏大人把你掌握的证据给阁老说说,让阁老心中也好有个数。”

早上裴冕告诉张楷,约几个人要到他家里来,他就知道有事,而且是机密大事。如今听冯植这么一说,心里非常激动,忙道:“听了冯阁老的一席话,老夫犹如伏天饮了甘泉——痛快极了。老夫一直就弄不明白,新皇上登基前非常憎恶李辅国,谁知一场宫廷政变,他当了皇帝,把李辅国捧上了天。又是加官,又是晋爵,还打算尊他为尚父,硬是被老夫给拦挡了。至今老夫都感到纳闷,原因究竟在哪里。请苏大人详细道来,以解老夫心中困惑。”

“好吧,下官就从捉住张成祖说起吧!”苏杉端起酒杯呷了一口,继续说道,“张成祖、张明祖弟兄两个被捉住后,分别关押在刑部大牢中。那张成祖老奸巨猾,警惕性很高。狱卒送来的饭菜根本不吃,就连他们送的水都不喝。他是怕人下毒,要了他的命。直到第三天,张明祖突然死在牢里,原因不明。下官得知消息,忙到牢中查看死因,发现他肚脐黑紫,周身发青,显然是中毒致死。下官追查送饭的狱卒,谁知狱卒当天回去,也莫名其妙地死了,竟是无从查起。下官感到事态严重,忙去张成祖的牢房查看,他可是唯一的证人了。到了张成祖的牢房一看,张成祖几天没进食,已经奄奄一息。牢头说是送给他的饭菜从来不吃,嚷嚷着有人要给他下毒,他不能死得不明不白。下官即派大理寺司直三人,轮流到狱中监督张成祖的饮食,谁当值,出了问题谁负责。自此,张成祖才开始进食,身体逐步恢复。下官见他身体好转,便把他秘密解入大理寺审问。张成祖见到下官,便悲哀地说道:‘犯官明知犯的是死罪,也不乞求活命。但是犯官不想稀里糊涂地死,而便宜了那些想盼我速死的人。犯官就是要留得性命,揭发他们的阴谋和罪行,虽死也不能便宜了他们。’他既有这样的心思,下官便不难为他,劝他把所犯罪行统统说出来,挖出朝中的黑手,将他们绳之以法。”

接着,苏杉便把审问张成祖的供词细细地说了一遍。张成祖交代了他们一伙如何谋杀太子,又是如何勾结“血刀会”的杀手进入后宫,趁夜黑,到东宫行刺。刺杀未遂,李倓如何追到后宫,皇后的儿子又是如何死的。他们如何嫁祸于李倓,如何编造事实,蛊惑大行皇帝下旨,秘密处死李倓等等。事情自始至终都离不开李辅国,都是他一手策划炮制的。

张楷听得头皮发麻,脊背发凉,真是惊心动魄啊!他捋着胸前胡须,叹了口气说道:“唉!此贼恶行累累,罄竹难书。以前只知道他乃小人行径,耍些小聪明,玩些小伎俩。没想到他贼胆如此之大、计谋如此之深,真是令人不寒而栗啊!李倓之死,满朝上下讳莫如深,无人敢谈论。老夫风闻,当时太子、李泌和郭子仪一起去见过皇上,就李倓之死请皇上给个说法。结局如何,老夫不得而知,也不便向人打听。如此说来,建宁王之死乃是天下奇冤啊!”

这正是:作恶多端阉宦贼,费尽心机陷害人。

    两朝皇帝颇器重,可知此獠智谋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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