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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婚,哭嫁与坐家

时间:2022-03-02 百科知识 版权反馈
【摘要】:贵州畲族的婚嫁一直延续“四不”的传统:一是“同姓不婚”;二是不与外族通婚;三是新娘婚后一年不落夫家;四是已婚妇女再嫁,不得出正门。苗族、畲族婚俗,盛行于贵州东南苗区。姐妹的丈夫以兄弟相称,他们的子女以兄弟姐妹相称。长住娘家期间,仍然是娘家的家庭成员,与父兄一起劳动,与异性自由交往,彼此不能干涉。但若是正常的请媒论嫁,临出门前新娘都要痛哭,叫“哭嫁”。
●成婚,哭嫁与坐家●_黔岭山哈嗣:畲族

贵州畲族的婚嫁一直延续“四不”的传统:一是“同姓不婚”;二是不与外族通婚;三是新娘婚后一年不落夫家;四是已婚妇女再嫁,不得出正门。

据说,畲族自迁居到贵州后,为避免古歌《下龙潭》中“来时像鸡群,来时像谷穗。姑娘小伙们不听话,姑娘小伙们腿缠腿;姑娘小伙们不听话,姑娘小伙们身贴身”的情景再现,制定了“同姓不婚”这一祖训。所谓“同姓不婚”,意思是不仅“同宗同姓”的人不许通婚,就是“同宗而异姓”的人,也不许通婚。这是畲族婚姻中的一条“高压线”,谁也不敢违逆。

同宗同姓好理解,但同宗异姓,却可能会让人狐疑或误会。但你如果稍稍了解一些畲族的历史,自然就会明白,其中的根源在于历史上的屡次迁徙。一次迁徙一次混乱,多次迁徙之后,亲族姓氏都乱了。当社会略微稳定后,人们才又履踪循迹,四处查找家族的“大部队”。而这时候,由于各种原因,姓字都已定型,改动极不容易,于是尊重既成,保留不同,表面各姓各,其实是一家,大家都心中明白,按下不提。如黔东南州麻江县隆昌村青冈林组的杨姓与碧波乡五寨村的郭姓,杏山镇青山村的吴姓与瓮榜朗村的王姓,据说都有同宗关系。

依照“异姓同宗不婚”的规矩,当然不许开亲。但有一种情况却例外,那就是虽然同姓,并不同宗,除“还娘头”外,可以自由婚姻,不受限制。至于为何“不与外族婚”,这里面,应该有历史的原因,也有客观的原因。推究这些原因时发现,这种选择的后面,既隐藏着畲族的对外戒惧,也隐藏有外族曾经对畲族的排异拒斥。而客观的情况,则是族别意识、族别心理以及不同族别的语言系统和认知价值的差距。

还娘头

还娘头:亦称“还种”、“还姑娘”。苗族、畲族婚俗,盛行于贵州东南苗区。舅家优先娶姑家女儿为媳。如舅家无子,外甥女外嫁,必须征得舅父同意,并且要给舅父送“外甥钱”,或称“还娘钱”。苗族、畲族一般实行异姓通婚,姑舅子女优先通婚,但姨表兄妹不通婚。姐妹的丈夫以兄弟相称,他们的子女以兄弟姐妹相称。

如果以上风俗都能从历史或现实中找到出处的话,那么畲族女孩婚后一年“不落夫家”的习俗,虽人类文化学或民俗学可给出答案,就贵州畲族本身而言,却是不问而执行的。这种情况,畲族有,苗族瑶族有,连稍远些的侗族壮族,也都有。姑娘新嫁即返娘家长住,短者一两年,长则七八年,直至怀孕生子为人母,不方便外出交往了,这才落居夫家。长住娘家期间,仍然是娘家的家庭成员,与父兄一起劳动,与异性自由交往,彼此不能干涉。清光绪《平越直隶州志》载:“媒以牲醴迎新妇,新妇便往婿家,径往爨所,拭釜甑,汲水盈瓮,乃返。婿遂数往妇家,潜伏,伺新妇出……”“西苗,在平越(福泉)、清平(凯里)所属,……娶妇分床异寝,必私通孕育后,乃同室。”由此可见,在古代黔东南、黔南的少数民族中,新嫁娘只是象征性地去一下夫家,洗锅刷灶、挑水满缸、即回娘家,连新房也未必进过。有那不回娘家的,但却分床异寝,好像不经过“偷”的环节,过程就不会结束似的。

畲族姑娘

婚姻的一头连着歌场,另一头连着洞房,自当快乐高兴。但若是正常的请媒论嫁,临出门前新娘都要痛哭,叫“哭嫁”。在贵州,不只畲族,很多少数民族都有哭嫁的风俗。可以说,她们出嫁时满心憧憬,哭嫁时也真情实意,真是喜也由衷,愁也由衷。

“哭嫁”就西南少数民族而言,是一种古老而普遍的婚俗。早在宋代,周去非在其《岭南代答》中就有记载:哭嫁时,“新人盛席庙坐,女伴亦盛锦夹辅之,迭相唱和,含情凄婉……”其实,新娘哭嫁哭的不是自己,却是别人:哭爷娘,白养女儿白操心;哭兄弟,情深义厚还分离;哭姊妹,想要相逢何日见。哭唱哭诉的目的,是要将自己的歉意告知他们:爷娘把自己养大了,亲恩似海,自己分毫未报;兄妹情深,自己不忍离去。自己为了幸福,管不了爹妈,也不管兄弟,顾不上姊妹……畲族哭嫁,一般都在离家的当晚,地点就选在女孩的闺房,周围有一起玩大的姊妹陪伴。情景一如周去非的描述,众女伴环坐,新娘居中,垂首“庙坐”。所谓庙坐,即低眉垂首,神情悲伤落寞。歌是哭的先导,一般由女伴起唱,回忆玩乐时的美好,叙述分别时的不舍,讲述今后再见的艰难。随后,女伴又唱感恩歌,感念母亲十月怀胎的不易;感念父亲年年苦挣苦扒的艰辛……新娘这时再也压抑不住,哭歌夹唱夹叙,时而号啕时而低回,曲调宛转,情真意切,叫人肝肠寸断,直哭到在场的人都感同身受,由号啕一片,到气断声吞了,家中的姊妹,房族的姑姨婶娘,才一边唏嘘抹泪,一边劝告抚慰,等她们的情绪慢慢回复些了,才又悄悄退出。然后又叙话,再歌唱,新娘一开声,大家又都停下来,静静地聆听,低低地啜泣。

且看哭爹哭娘的歌谣:“妈妈啊,您十月怀胎苦中苦,您熬更守夜累更累;您把女儿二指小脚拉扯大,您把女儿衔在口里养成人;为了女儿,你多走了几多盘山路;为了女儿,您多趟了几多冷水河。把我养大我走了,就好比做了蜂巢蜂搬家;把我养大我走了,就好比燕窝筑好燕离屋。妈妈啊,您是白做蜂巢空欢喜,您是枉筑燕窝白劳碌啊!”妈妈听了也哭,进来边哭边唱:“女儿啊,我的姑娘我的心肝,妈把实情讲你听。我女本是菜籽命哪,撒到哪里哪里生。撒到土中土里长,撒到田头田里生。女儿啊,铜盆装水清又清,你十分性情还要改九分。要做长江大河滔滔水,要得饶人处且饶人。要做君子怀中坦荡荡,要学宰相宽在肚里把船撑。堂上二老要多孝敬,枕边恩爱要多殷勤。你要千耐烦还万耐烦啊,你要千操心还万操心。今天娘要告诉你啊女儿,成家如同针挑土,挣业恰似沙淘金……”当新娘把父母兄弟、好友姊妹挨个唱遍后,最后“迁怒”于媒人,谴责媒人贪图男家的钱物,说动了父母,自己才被嫁出去。

“哭”着上路的新娘

来到夫家大门前

杨昌鸟国教授在《麻江隆昌东家风俗介绍》一文中说,在麻江县畲族聚居区六堡一带,新娘临出门的当夜,还有一个舒缓的环节:“好伙伴各凑一碗糯米与一碗黄豆,到新娘家煮熟‘打平伙’,同新娘讲私房话,叙离别情,称之为‘吃姨妈’。”天刚蒙蒙亮即“发亲”,由娘家兄弟牵着姑娘的手,跨过大门槛,走出院门。拉丫婆(男家请的接亲人)上前搀扶,递上红纸伞,新娘便持伞随行。新娘出门后,女家即以高粱扫帚连刷桌子两下,一扫出,二扫进。意为嫁出去的姑娘泼出去的水,一扫“口嘴”出门,二扫金银归屋、子孙进家。

因为不嫁外族,不娶外人,同时贵州畲族基本都聚群而居,多为一村一姓,或几村一姓,所以新娘出嫁时,都不乘车,不坐轿。只是在过河过桥时,须接亲的人背负。男方家请的接亲人中,关键人物是二男二女,男的称“接亲公”,女的叫“拉丫婆”,都是地方上公认命好福厚的人。能被主家请为接亲人,必具备如下条件:一次成婚,夫妻和谐;多子多福,父母双全;山歌里手,高低不惧。去接亲的人虽然不多,却都是精兵,足够应付女方家的所有考验。接亲时的礼信,须有公鸡、母鸡各一只,酒一瓶,糖一封,红纸伞一把,马灯两盏,红蛋若干,彩礼若干。到了女方家门前,要用接亲歌叩开女方家设的拦门酒,交割议定的彩礼、礼品等后,接亲的男性就又面临了新一轮的考验:讨要红蛋。女方家的姨婶伯妈们,成群结队“找”接亲客要红蛋,接亲客们照例说“没有”,还假装翻口袋掏裤兜让她们看。“什么?堂堂的公鸡,竟然下不了红蛋?我就不信!”女人们不仅不恼,反而一脸坏笑,更是兴奋。对她们来说,人生之路已走了一半,还有什么事没经过,什么场合没见过?于是眼睛一挤,七手八脚,大伙齐上,作弄起接亲公来。

背姐出门

次日发亲,接亲公提灯,拉丫婆伴行,快慢由新娘子的行进速度决定。一般来说,路上忌讳遇见红白喜事,若遇同样的情景,一是绕路错开,绕不开就互换信物“打姨妈”,两个本来素不相识的人,从此姊妹般走动。到男方家后,右脚跨入门槛,左脚跟进,直入洞房,不拜堂,当夜也不同房。飨客之后,也闹洞房,众人虽起哄,内容却不下作,就挤在新房之内唱“荷包歌”而已。每一首唱完,新娘便拿出荷包相赠。相比北方的“听房”,显得有趣而文明。

婚后十三天,女方家要把姑娘接回,叫做“回门”。这时,男方家除留女方的三件衣服“守家”外,其余的衣笼帐被,都要全部交给女家带回。直到来年二月二,男方家父母或姊妹带酒一瓶,糖一封,猪肉一块前往女方家,俗称“喊媳妇”。女方家这才又“打发”鸡一只,粮食或蔬菜种子之类,让姑娘携回婆家,寓意“落地生根”。在夫家小住三天后,女子仍然回娘家居住。直到孕育生子了,女子才在夫家长住下来,俗称“坐家”。直到这时,女方才正式成为男方家的人,女方的父母也才将姑娘的生辰八字正式开与男方。至此,女方正式告别了自己的“姑娘时代”。不管之前还有多少牵绊,此时都一律撇清了,一心一意,自此在夫家长住下来。

引领新人前行的“拉丫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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