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察法的技巧

虽然观察法要求我们运用一定的理论知识装备自己的头脑,但是在实践过程中,很多研究者也总结出一些能够让研究顺利开展下去的观察技巧。观察技巧虽然无关研究内容的挖掘,但是好的观察技巧却可以为我们省去很多麻烦,同时也会让研究者能够较为顺利地展开研究。正如有些人总结的那样,优秀的观察者必须有敏锐的洞察力、良好的记忆力、快速的反应能力、中立的态度和丰富的知识。

(一)观察之前的预文化

聪明的观察者在观察研究对象之前,一定会对研究对象的文化有一个较为体系的了解,这是观察者进行观察的前提。所谓预文化,就是一种预期社会化,即在对社会研究对象有了一些文化理念上的认识之后,研究者可以迅速地融入研究对象的世界中去。例如,外国学者不了解中国的文化,就不可能对研究对象有较好的把握。当他们知道中国文化的一些特殊礼节,包括一些节日文化之后,他们对中国人生活的了解就会加深。国家与国家之间是这样,异域文化的地区之间也是如此。例如,研究者走入云南一些民族聚居地区进行观察的时候,一定要对他们的生活习俗以及生活禁忌有所了解,否则就会出现很多错误性的行为,导致与研究对象之间的隔阂。

(二)与观察对象建立良好的关系

在进行完全的参与式观察时,研究者应该与研究对象之间形成良性互动。与研究对象的关系建立是从一个陌生人到熟悉的过程,在这个过程中,研究者应该有一些语言和生活技巧,通过与当地生活的融入迅速与研究对象建立关系。一种有效的办法就是与当地居民一起活动,人类学家吉尔茨有个生动的例子阐释了这一观点。他在印度尼西亚做人类学观察的时候,许多人对他持有怀疑甚至敌视的态度,但是一次意外,却拉近了他与研究对象之间的关系。他在观察一场斗鸡游戏的时候,突然遇到警察抓捕,他与那些巴厘岛的原著居民一样四处逃跑。当地人事后就问他为什么要逃,而此时的问话态度已经发生了迥然的转变,他们觉得吉尔茨是他们中的一员。就这样,吉尔茨通过这次行为成功地与当地居民建立了良好的关系。事实上,在观察研究中,与当地人融为一体的方式是融入当地的一些礼仪仪式、尊重当地人的仪式,而不是批评甚至否定。

(三)观察者应该不影响被观察对象的生活进程

田野观察有一个不成文的规定:进行近距离的观察时,观察者不要主动和认识的被观察者打招呼,从见到对方的那一刻起就开始悄悄观察和记录,当对方发现观察者并开始问候之时就是观察结束之时。在接下来的非自然状态下,可以进行访谈和问卷调查。观察需要恪守一些域外法则,即在不干扰一些正常状态下的客观中立,是观察的最佳状态,一旦被观察者意识到观察者的存在并与其进行一些互动的时候,这种观察状态就受到了研究干扰,发生了一些日常状态的扭曲。

(四)注意观察一些身体状态

重视身体等肢体的行为状态是建立在一种观点之上的,即编造虚伪的表情、手势姿势要比编造谎言更困难。这种侧面观察经常配合访谈法使用,为判断受访者的回答内容是否可靠提供参考,有利于研究者在双方互动中掌握主动权。一般来讲,观察者的一些肢体语言一般会预示着某种行为,例如人们在说谎的时候,伴随着一些肢体语言的行为,包括手势动作会减少、手会有想摸脸的冲动、收卷摊开的手掌的动作会增强、身躯挪动等。

(五)观察记录的技巧

研究者做观察也需要特定的记录方式,一些记录方式会引起观察对象的反应,而有些观察则并没有被观察对象所在意,所以选择特定的观察记录方式既需要考虑被观察者的感受,同时也要考虑观察者自身的因素。如果有些观察结果需要观察者能够及时记录下来,就要利用图表和符号进行记录。图示具有简明和直观的优点,画一张现场的草图往往胜过千言万语的描述,且不容易产生语义上的分歧,记录资料的表格化也可使观察的成果更简明,同时表格化也是研究者进行思考和整理的过程。运用观察法中自己所创造的一些符号或者代码能够使记录简化,满足现场速记的要求。数字、字母和各种简易图案都可作为符号使用。

观察的记录方式可以分为两种不同的表述方式,一种是结构式的,一种是功能式的。结构式描写比较细致和烦琐,不过较为客观,比较适用于一些陌生的场景观察;功能式描写比较简洁,但是会存在研究者的主观成分,多用于记述一些比较熟悉的场景。例如,“医生用助听器贴着一个比较年长老人的胸”这是一种结构式描写,如果运用描述式的话,那就是“医生在诊断病人脉搏”。

观察可以按照事情的前后发展进行记录,一种是观察式的即时性记录,另外一种是观察后的记录。这两种方式是在观察研究中常用的记录方式。即时性观察记录就如实验室观察,边观察边做实验记录,把自己所观察到的东西当场记录下来。这种观察一旦受到干扰就会发生观察的异化,一旦被观察对象看到你在记录,他可能故意改变真实的生活状态,以迎合观察者的记录。所以有很多研究都采取了观察后的记录这种方式。例如著名社会学者曹锦清先生所著的《黄河边的中国》就是对中国农村的记录,但是他所调查的记录都是在当天观察访谈后的记录,这样做的优点是很多被观察对象没有顾虑,愿意展现真实的状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