产业集群的定义

产业集群(industrial cluster)作为区域经济的重要现象，得到国内外学者的广泛关注，对其研究由来已久。波特(Porter)在其1990年版的《国家竞争优势》一书中明确提出了产业集群的概念。波特(1998)认为，产业集群是指在某特定领域中，一群在地理上靠近、有相互关联性的企业和相关机构，由于彼此具有共性和互补性而联系在一起。[1]世界经济合作与发展组织(OECD)的集群分析和政策研究专家组与波特的观点基本相同，认为产业集群也是由产业链条上多个节点企业和各相关组织共同连接形成的生产性网络。欧洲创新环境研究小组(GREMI)则从区域环境创新影响供应链运作机制的角度，对产业集群的现象进行了定义。Gary Anderson(1994)认为，产业集群是一群公司或企业以地理接近性为必要条件依赖彼此互动的关系来增进各自的生产效率或竞争能力。[2]Theo J.A、Roelandt和Pim Den Hertog(1999)认为，产业集群应具有这样的网络特征，即联系紧密、相互依赖的生产企业在增值价值链中彼此联系，包括相关企业的战略联盟——如大学、研究机构、中介机构、咨询机构及客户。[3]

我国学者对集群的研究始于对国外相关文献的翻译与介绍，研究产业集群现象的学科众多，涉及经济学、区域经济学、地理经济学、管理学、社会学等。由于学科之间的融合不够，迄今为止，产业集群并没有形成统一的概念与研究范式。学者们在使用这一概念时还具有很大的随意性。如经济学、区域经济学一般多用“产业集聚”的概念; 管理学则多用产业集群、产业簇群、产业群等概念; 经济地理学大多采用产业区、新产业区、区域集群、产业综合体、区域创新系统等。虽然不同学科对集群现象的关注方面各有所侧重，但以上概念的含义大同小异，都从不同的侧面反映了产业集群的地理特征、产业联系特征、经济外部性特征、社会文化特征等。基本上接受波特教授给产业集群所下的定义。如仇保兴(1999)认为，产业集群(小企业集群)是一群自主独立又相互关联的企业依据专业化分工和协作建立起来的组织。[4]王缉慈(2001)认为，产业集群是指大量专业化的产业(或企业)及相关支撑机构在一定地域范围内的弹性集聚，它们结成密集的合作网络。[5]张辉(2003)认为，产业集群是指集中于一定区域内特定产业的众多具有分工合作关系的不同规模等级的企业和与其发展有关的各种机构、组织等行为主体通过纵横交错的网络关系紧密联系在一起的空间聚集体，代表着介于市场和等级制之间的一种新的空间经济组织形式。[6]

综上所述，笔者认为，产业集群是指集中于一定区域内特定产业的众多具有分工合作关系的不同规模等级的企业与其发展有关的各种机构、组织等行为主体，通过纵横交错的网络关系紧密联系在一起的空间积聚体。也就是说，一组在地理上靠近的相互联系的公司和关联的机构，它们同处或相关于在一个特定的产业领域，既竞争又合作，由于具有共性和互补性而联系在一起，是彼此关联的公司、专业化供货商、服务供应商和相关产业的企业以及政府、其他相关机构(如大学、标准制定机构、智囊团、职业培训机构及行业协会等)的集聚体。简单地说产业集群是指某一特定产业中相互关联的，在地理空间位置上相对集中的若干企业和机构的集合[7](详见图2-1)。产业集群侧重于观察分析集群中的纵横交织的行业联系，揭示了相关产业的联系与合作，从而获得产业竞争优势的现象和机制。产业集群是市场经济发展到一定阶段的必然产物，为创造竞争优势而形成的一种独特的产业组织形式。它不仅构成当今世界经济的基本空间构架，还常常是一个国家或区域的竞争力和创新力的有力体现。

我们对产业集群的理解需要把握两个要点: 一是产业集群与产业集聚的关系。现有文献大多将集聚(agglomeration)与集群(cluster)、产业集聚与产业集群概念等同并通用，其实两者不尽相同。产业的空间集聚可以形成产业集群，但并不是所有的产业集聚都是产业集群，有的企业虽然在空间上集聚在一起，由于相互之间没有联系，就不是产业集群。因此，产业集聚只是产业集群形成的一个必要条件，而非充要条件。产业集聚是产业的空间布局形式，而产业集群的实质是空间的集聚与产业的关联(产业互补与共生同在)，产业集群是产业集聚的高级阶段。[8]二是产业集群与产业的地理集中。由于产业集群延伸的地域范围差别较大，大至全球空间、整个国家、波及多个城市，小到一个工业园区、一个专业村镇，对产业集群的分析应注重对产业集群内各类企业、各类机构之间的纵横交织的行业联系、相关产业联系和合作机制的分析及竞争力影响优势分析。常常划分微观层(企业)、中观层(产业)、宏观层(网络)三个层次研究。微观层重点是考察相同生产企业之间的联系和某些供应链的特征; 中观层侧重于研究整个区域范围内主要产业内企业间的联系和产业的竞争优势; 宏观层侧重考察集群内企业或部门间的网络联系和价值链体系。[9]可见，不能简单地把人工“扎堆”的工业园区看做是产业集群，也不能将产业集群固定在一定的特定地理区位上。

图2-1 产业集群结构图

资料来源: 魏守华.企业集群中的公共政策问题研究［J］.当代经济科学，2001， 23(6): 51-5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