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业旅游资源特征及类型

3．1．2．1 工业旅游资源的出现

城市作为人类群居生活的高级形式，从农耕时代到工业时代，再到后工业时代，城市形式越来越高级，功能越来越完善，形态越来越复杂。工业社会时代，工厂群聚于城镇，需要大量的工人，更多的人从农业生产活动中脱离出来进入工厂工作，人口也开始向城镇聚集；交通设施的建设，使人类活动范围和频率开始加强，社会的流动性增强。人类的频繁流动活动提升了人类旅游的参与程度，旅游目的也开始多样化。旅游者数量的增加，促使城市发展旅游意识的逐渐觉醒，城市旅游资源的利用逐步增强。工业社会的生产组织方式，加速了城市范围内自然资源的人工化，快速增长的各类人工类建筑设施成为城市发展的显著景观标志。后工业社会时代，交通及互联网相关设施更加完善，人类活动范围和频率大幅度提升。人们参与旅游的闲暇时间和综合支撑条件显著提高，旅游热情高涨；与此同时，城市受资源、空间的约束，产业结构亟需转型升级，服务业成为城市发展的主流产业，产业融合发展、空间集约利用成为城市转型的战略要求，工业遗产、工业企业等在上述背景下，具备了旅游资源潜能，城市旅游资源的数量、类型也日益丰富，其利用方式和发展形态等也发生巨大转变。

三次科技革命将人类从农业社会带入工业社会，又从工业社会带入后工业社会，这一过程既是人类社会进步的过程，也同时见证了工业文明的兴衰。距今一两百年的工业文明遗迹乃至距今几十年、十几年的废弃工厂都被紧随而来的、充满后工业文明特色的建筑所取代。工业文明特有的大烟囱、蒸汽机等物化表征日渐消失，但工业文明的印痕并未完全消除。当人们带着模糊的记忆开始追寻那些远去的工业文明，工业怀旧情结也不断滋生并生长，城市工业遗产遗迹，也因此成为人们情感的寄托和城市工业文明的表征。由此，工业遗产的保护与适应性再利用，以及现代工业企业对旅游功能的开拓，便共同构成了工业旅游资源。步入后工业化时代，城市物质景观更加丰富，旅游资源内容进一步拓展，人们的精神追求不断提升，旅游目的呈现多样化，旅游形式也出现创新化、小众化，工业资源逐渐嵌入城市旅游资源（表3-2）。

表3-2 工业社会以来城市旅游资源的变化

资料来源：作者自行整理。

3．1．2．2 工业旅游资源的界定及特征

工业旅游资源的概念，目前学界尚未有权威和统一的定义，许多学者将其视为城市旅游资源的一部分。鉴于前文对于旅游资源概念的界定，本文也基于资源产业化利用的角度，将工业旅游资源定义为：在城市范围内，能够对旅游者产生旅游吸引力，也能为工业旅游发展所利用，并在开发利用过程中获得经济、社会、文化、生态等综合效益的各种工业要素的组合。工业旅游资源包括正在开展生产活动的矿山矿场、工厂企业、工业园区等工业生产场所，也包括工业废弃地、厂房车间、工厂设备等工业遗存空间，还包括工业发展建设成就、工业博物馆，以及工业历史文化等工业非物质文化要素等。从广义上来说，只要能够代表工业文明，无论其产生时间是过去还是现在，都可以视为工业旅游资源。

工业旅游资源，由于其产生和发展的根源在于第二、第三产业的融合，因此具有产业融合性。同时也由于其工业资源的依赖而显示出工业资源依附性，以及因内涵的地方工业文脉、工业记忆而具有地方性。

（1）产业融合性

伴随城市产业结构的转型升级，城市工业积极寻求与其他产业、包括旅游业融合发展，以突破产业边界约束，推进内部结构的优化；而一些城市区域由于产业调整、资源枯竭等问题陷入发展困境，发展旅游业成为摆脱困境、转型发展的重要方式。在上述背景下，工业企业、工业遗产等的旅游价值得到认识和重视，工业旅游资源逐渐成为城市旅游资源的重要组成部分。因此，工业旅游资源从产生开始，就具备了工业和旅游业相互融合的特征，这种融合性特征赋予工业旅游资源在两大产业内部的拓展空间，既能随工业发展而不断丰富资源内容、深化资源内涵，也能与其他旅游资源以及第三产业资源进一步交叉融合，获得协同发展的空间和优势。

（2）工业资源依附性

工业旅游资源完全依托于其所在城市区域的工业发展历史与当前发展状况，工业资源的产业发展时期、产业类型特征、产业空间布局决定了工业旅游资源的历史风貌、行业属性与空间区位。这种对于工业资源的依附性，一方面使得工业旅游资源自产生起就带有地域和行业的垄断特性，有利于其在未来利用开发过程中资源特色的塑造与呈现，但另一方面也给工业旅游资源的发展造成了一定制约，使得其在发展的最初阶段要依据所依附的工业资源特征而采用相应的业态形式和治理方式，在进一步发展阶段往往需要根据资源的区位特点而寻求与其他资源的空间联动和组织，从而拓宽自身的发展空间。

（3）地方性

城市与工业发展相伴相生，历史遗留和当代的工业空间和工业设施通常见证了一个城市或区域的经济和社会发展过程和成就，因此能够反映出城市工业空间的社会关联性和文化特征。因此，工业旅游资源成为城市工业文化的表征，体现出城市“地方性”的深层内涵。工业遗产资源的这一特征表现得尤为显著，它既由城市历史和过去而产生，也凝聚了民众对城市工业发展历程的集体记忆，是地方认同和地方感形成的锚点；这一资源不仅是物理空间层面的资源，也由其发展过程中的社会关系建构；在资源转化为工业旅游业态及业态发展的过程中，这种“地方性”特征能够强化全球化背景下城市的地方感，呈现城市的“地方性”文化和精神。

3．1．2．3 工业旅游资源的类型

工业旅游资源可分为工厂企业、工业遗产和工业项目三类（付业勤，2012）。其中，工厂企业包含建筑场所、设施设备、过程场景、生产技术、生产成果、文化历史和其他资源；工业遗产包括物质类和非物质类资源；工业项目主要指户外在建或建成的工业工程项目，多数集中在矿产、电力和港口等产业领域［6］。这种三分法基本涵盖了目前开展的工业旅游的所有工业旅游资源，但在一定程度上割裂了工业旅游资源内部的联系。同时，对工厂企业和工业项目的具体划分也不甚明晰。

鉴于工业旅游资源的定义和特征分析，工业旅游资源的核心吸引点是工厂企业、工业遗产等所蕴含的历史文化价值和游客在游览过程中对工业文明的感知体验。因此，就游客视角而言，工业旅游资源的文脉性和体验性显得尤为突出，基于这两种属性对工业旅游资源进行分类，具有较广泛的适用性。为此，本文根据文脉性和体验性将工业旅游资源分为—文脉型工业旅游资源、体验型工业旅游资源和“文脉＋体验”型工业旅游资源三种（表3-3）。

表3-3 工业旅游资源分类

资料来源：作者自行整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