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样看待杨献珍认识的真理

杨献珍，原名杨奎廷，湖北十堰人。1926年11月加入中国共产党并参加革命工作后，从1940年1月起历任中共中央北方局党校党委书记兼教务主任，延安中共中央党校教务处第一副处长，中共晋察冀中央局党校副校长，中共中央马列学院教育长、副院长、院长，中共中央高级党校校长、副校长、党委书记、副书记，中国科学院哲学社会科学部哲学研究所副所长，中央高级党校顾问等职。他的理论著作很多属于讲课稿，因而流传很广，影响较大，特别是他的 “真理观”具有十分典型的代表性。今天，在中央号召实事求是、理论创新的时候，对他的理论哲学的理论观点，有必要检验一番，以确定他原来传播的理论哪些正确，哪些错误，哪些该坚持和发扬光大，哪些该 “理论创新”。并通过大家对最能代表中国当代哲学思想的杨献珍的哲学思想的了解，让大家认识一下中国当代理论哲学的理论现状。

应该说，杨献珍处于马列主义刚传入中国，引起中国社会巨大变革的时代。受马列主义、毛泽东思想的影响，和处于他的工作职责，他必定是马列主义、毛泽东思想的传播者。但在大家都不甚了解马列主义、毛泽东思想的真正本质的时代，他跟其他人一样，除了理论上尽量 “摹写”马克思、恩格斯、列宁、斯大林和毛泽东的理论观点外，他的理论观点并没有多少实事求是的时代性突破。

杨献珍曾经大声疾呼过理论的标准是 “符合于现实”，思想和行动的正确标准是 “符合于客观事实，根据于正确思想”。（《什么是唯物主义？》）毛泽东的理论标准在 《实践论》中讲得很明确：就是实践。所以，一个 “合二而一”的理论观点就几乎要了他的命。

他说：“什么是真理？正确反映客观事物的情况，所反映的情况与客观事物相符合，就是真理。”（《什么是唯物主义？》，第117页）“什么叫真理？真理是人们对客观事物的正确的反映，人的认识符合于客观实际情况，就是真理。”（同上，第235页）“什么叫真理？真理就是正确反映了客观外界规律性的思想。”（同上，第329页）“人的概念或观念能够如实地反映客观世界的就是真理。这种真理就是客观真理。所谓客观真理，就是说，人的表象、观念或概念中具有不依赖于主体、不依赖于人或人类的内容，具有正确反映客观世界的内容。就是说，主观世界是客观世界的正确反映。”“根据这个关于真理的原理，那么，所谓认识真理，就是认识客观世界的真相，认识客观世界的本质、规律。”（同上，第515、516页）“主观与客观相一致，这就叫做具体真理。”（同上，第527页）

根据杨献珍认识的真理，可以肯定，有些 “真理”并不是真理。只是一些外界事物反映在人的头脑中的东西——映象、认识和反映。而映象、认识和反映没有人的意识性，不由人的意识反映，“不依赖主体”，“不依赖于人类的内容”是没有真理的 “真”和 “理”的本质的。没有真理的 “真”和 “理”的本质的 “真理”并不是真理。当然，杨献珍对 “真理”的说明很多，有些也不排除具有真理的本质。所以，有的还是真理。但是杨献珍认识的真理都只是头脑中思想认识反映的真理，不包括语言、文字、行为和行为结果反映的真理，即没有反映出头脑的真理。这点，可以用杨献珍的“认识论”和 “反映论”来证明。因为，认识只是头脑中的映象。有映象就有认识，没有映象就没有认识。他的认识和反映确定了他的真理范畴、界限。我认为：由于人的意识反映，真理涉及被反映的整个宇宙空间、时间和物质，而认识仅仅是头脑中的思想映象。

杨献珍由于反映论的不彻底，局限了反映的真理。他认为 “反映论”只是 “认识论”。他说：“马克思曾经说过：‘观念的东西不外是被移入人的头脑并在人的头脑中改造过的物质的东西而已。’这是唯物主义解决思维与存在的关系问题的古典的公式。这是唯物主义的认识论——反映论的最基本的原理。我们要想正确地认识世界、认识社会、认识历史，总之，认识一切东西，就必须紧紧地掌握住这个原理。从马克思、恩格斯、列宁、斯大林到毛泽东同志，都是根据这个古典的反映论的公式来阐明认识论的。谁离开了这个公式，谁就要在认识论的问题上犯大错误。”（同上，第493、494页）“马赫主义者冒充朴素实在论者来反对唯物主义的认识论——反映论。”“唯物主义的认识论——反映论的原理的创立，打破了人类对于宇宙自然的认识的神秘性，解决了世界是可知的或不可知的问题，也解决了是非的标准问题，即正确与错误的标准问题。”（同上，第497页）“唯物主义的认识论，就是反映论。”（同上，第498页）可见，杨献珍的 “反映论”跟历史上的全部哲学理论一样，都把它看成是 “认识论”。并且，他还认为 “谁离开了这个反映论，即认识论的公式就要犯大错误”。所以，他的 “真理论”由于逃不脱他的 “认识论＝反映论”的局限而解决不了意识反映的语言、文字、行为和行为结果的反映问题，物质及其规律的自身反映问题。从而把真理问题局限在认识问题上，限制了人们对语言、文字、行为和行为结果反映的真理性问题的研究。把真理问题看成除认识外，没有人为性、为人性、意识性、理论性、标准性、道德性、正义性、实践性、权威性等我们讲过的二十多种真理的本质和非本质属性。这样，他就不能全面地认识真理。如果按他说的真理只是属于正确的思想、认识、观念、概念的东西，那么，他连反映于社会的 “公理”都不能认识。这样，还谈什么真理。而我的 “反映论”超出了他说的这种 “公式”，犯了他说的 “错误”。可不犯他说的 “错误”，是根本不能讲清哲学问题的。因为，认识是反映的映象，它必定包括反映。但只把反映说成是认识就错了。因为反映还有语言、文字、行为和行为结果的反映。

关于真理的标准，他跟列宁一样认识理论的标准，但不认识理论的标准就是真理的标准。他知道思想和行动的标准，对与错的标准，也不知道思想和行动的标准，对与错的标准，是真理标准。他例举了列宁关于马克思的理论标准和毛泽东的思想标准和行动标准。他说： “什么是科学？列宁说，‘科学的宗旨就是提供宇宙的真正的写真。科学的目的就是在于给予正确的世界图画’。”“《共产党宣言》上讲：‘共产党人的理论原理，决不是以这个或那个世界改革家所发明或发现的思想、原则为根据的’。”“这些原理不过是现存的阶级斗争，我们眼前的历史运动的真实关系的一般表现。”“列宁在《什么是 〈人民之友〉以及他们如何攻击社会民主主义者？》一书中讲：‘……马克思只是研究和探讨现实过程，马克思认为理论的符合于现实是理论的唯一标准’。又说：‘唯物主义者的任务是正确地准确地描绘真实的历史过程’。理论的标准是它 ‘对现实的忠实与一致’。‘既然是以学说适合现实社会经济发展过程为学说的最高和唯一准绳，就不会有什么教条主义’。”（《什么是唯物主义？》，第498页）“列宁说：‘我想这说得再明显不过了：马克思主义者从马克思理论中无疑地只是借用了阐明社会关系所必需的宝贵方法，所以他们在评判自己对社会关系的估计时，完全不是以抽象公式之类的胡说为标准，而是以这种估计本身的正确性及其与现实的相符合为标准的’。”（同上，第432页）他还说：“毛泽东同志在 《论持久战》中讲：‘我们反对主观地看问题，说的是一个人的思想，不根据和不符合于客观事实，是空想，是假道理，如果照了做去，就要失败，故须反对它’。” （同上，第507页）“毛泽东同志在这里说的：‘一切根据和符合于客观事实的思想是正确的思想，一切根据于正确的思想的做和行动是正确的行动’这两句话在启发干部了解什么是正确的思想和行动、什么是错误的思想和行动上起了很大的作用，也就是说，使他们找到了思想和行动的对与错的标准了。”（同上，第508页）可见，杨献珍认识理论的标准、思想和行动的标准，对与错的标准，就是不认识是非的标准，即真理的标准。他说：“是非有没有标准？有标准。实践就是判断是非的标准。”（同上，第120页）杨献珍不懂实践是非为判断是非的标准，是以实践真理和错误为真理的标准。实践是非只能得到是非，这还有什么好说的呢？

杨献珍由于真理观的错误，真理标准的错误，必然带来检验真理方法的错误。因为检验认识的真理性只按认识去做是根本不行的。他不知道检验理论以实践理论为标准，是以实行和履行理论为标准；检验是非以实践是非为标准，是以实行和履行是非为标准。只实践是非而没有判断是非的方法和标准，根本不能判断是非。由于杨献珍的真理标准不标准，他根本没有检验真理的检验方法。他也没有讲过检验真理的 “检验论”。而检验真理的检验论是哲学真理论中最关键的理论。没有检验论，只讲标准论，怎样使用标准？真理怎么检验？所以，他不能正确的检验真理、判断真理。他解决不了真理有几个的问题，绝对真理和相对真理的问题。他说：“真理只有一个。”是什么样的一个呢？他说：“什么是相对真理，什么是绝对真理呢？假定说有一天把世界及其规律都完全认识了，那就是绝对真理。今天还只是处在认识不断发展的过程中，也就是向着绝对真理那个方向一步一步地前进。今天认识到的真理，与将来完全认识到的绝对真理比起来，就是相对真理。如果用楼梯做比，一个阶梯一个阶梯假如是认识过程，到楼梯顶点就是到达绝对真理的顶点 （这里只是比喻，事实上这个 ‘顶点’是没有的，真理的认识是无止境的），上一个阶梯，就是接近绝对真理一步，又上一个阶梯，更接近了一步……人的认识就是一个阶段一个阶段向前发展的。每一个阶段所认识的那一部分客观真理，即相对真理，是绝对真理的一部分。无数相对真理的总和，就是绝对真理。”（同上，第330页）按杨献珍的这种认识，真理当然只有 “无数相对真理”的这一个 “绝对真理”。如果相对真理也算一个，就不只是一个。可是，这样的一个存在吗？真理可以 “假定”和 “事实上是没有的”也可以说是真理吗？这样 “假定”和 “事实上是没有的”、永远不能实现的，是客观的、具体的客观真理、具体真理吗？我想，只要稍微有点辩证思维能力的人都不会与此苟同。因为这样的楼梯不要说去爬世界的顶点，就是一个原子的顶点他也爬不上去。

由于杨献珍的真理观、真理标准和检验真理方法的错误，他是讲不清真理的产生和构成的。他搬用列宁 “相对真理与绝对真理之间没有不可逾越的鸿沟”，来说明他认识的 “相对真理”和 “绝对真理”之间也没有不可逾越的鸿沟。实际上，他认识的 “相对真理”和 “绝对真理”怎么没有鸿沟呢？他的 “相对真理”和 “绝对真理”之间存在一个 “事实上是没有的 ‘顶点’”，永远达不到的距离，这不是 “鸿沟”难道是大海吗？杨献珍需要达到 “绝对真理”的 “认识的楼梯”是没有顶点的，这样的 “楼梯”也是没有的。所以，认识绝对真理的 “顶点”是永远达不到的。永远达不到还不承认存在差距，难道这就是杨献珍的哲学观点、理论观点、辩证法观点吗？什么都讲不通的哲学，什么都辩不证的辩证法，是什么哲学辩证法呢？

杨献珍认识的 “真理”有的没有真理的本质。没有真理的本质就不是真理。不是真理的不值一驳。不值一驳的 “真理”，杨献珍还自以为是。他说：“几千年以来，唯物主义者就是为了承认这个真理，不知道多少人牺牲了宝贵的生命，至今在腐朽的帝国主义国家中还是如此。为什么这样严重？因为唯物主义把人导向真理，历来反动统治阶级都是最害怕真理的，他们是靠愚民政策来维持统治的，他们要的是蒙昧主义，因此，他们对于相信真理的人，对于相信唯物主义的人，都要捉去杀掉。”（《什么是唯物主义？》，第413页）他还说：“我们共产党是靠真理吃饭，每个共产党员和干部，都必须了解这个道理，我们说话行事，都是有我们一定的观点、立场、方法、原则的。”（同上，第122页）我认为，杨献珍的这种观点、立场、方法、原则都是愚昧蒙民的，把人导向错误的。如果真理真的是认识完全宇宙的这个 “真理”，那么，任何阶级都不会怕这个 “真理”。他们怕的根本就不是这个 “真理”。因为这个 “真理”是根本不会引起人害怕的。它根本不是真理。共产党也不会靠这个 “真理”吃饭。因为虚无飘渺的 “真理”根本不能依靠。靠这个永远达不到的 “真理”吃饭是会饿死人的，是丢人现眼的。毛泽东在 《反对党八股》中说：“共产党不靠吓人吃饭，而是靠马克思、列宁主义的真理吃饭，靠实事求是吃饭，靠科学吃饭。”毛泽东说的比杨献珍说的可靠多了。因为，如果列宁的真理靠不住，还有马克思的真理靠得住，实事求是和科学靠得住。当然，根据我的理论，共产党应该是靠以人为本，为绝大多数人谋利益的哲学真理吃饭，而不是靠抬着没有顶点的楼梯去认识的真理吃饭。

由于杨献珍真理观和真理标准的错误，缺失了真理的检验方法。给他的哲学理论观点带来了许许多多不足的方面。他既讲不请什么是哲学，也搞不清什么是哲学的原理。所以，凡涉及 “哲学”的基本理论问题，他几乎一个也没有解决。他认为唯物主义是重要的，说：“唯物主义把人引向客观真理。”（同上，第412页）“离开了唯物主义就要犯错误，就有一种危险性和反动性。”（同上，第403页）这点，是杨献珍哲学观点中除理论标准外坚持得非常正确的。但是，他并不真正认识 “唯物主义”的定义。尽管他曾经写了 《什么是唯物主义？》一书来论证，但他并没有解决 “唯物主义”的本质、定义和标准问题。因为认识唯物主义的前提必须认识 “物”和 “物质”，这样才能认识唯物主义。而他什么是物和物质都没搞懂，他能讲清 “唯物主义”吗？

杨献珍把唯物主义哲学硬塞给党性、派性，但他并没有想想毛泽东的 “事物都是 ‘一分为二’的”和他的 “合二而一”各是什么党的党性、派性？他和艾思奇的不同哲学观点又各是什么党性、派性？他不知道违背哲学真理的党性、派性，并不是真正唯物主义哲学真理。他并不知道哲学是人的思维根据物质的运动、联系推断运动和联系结果，并反映出来为人类服务的现象。唯物主义就是坚持这种学问。而真理就是这种哲学中的反映符合被反映。因此，杨献珍根本不懂哲学应提倡以人为本、为人为本的全社会，全人类性，而是提倡以党派划分的党派性。所以，他也不认识社会公认的真理，完整的真理，对社会有积极意义的真理；人类所追求的，为之奋斗的真理。如果说过去为真理而奋斗牺牲的革命先烈是为他说的那种抬着 “登天梯去认识的 ‘真理’”而奋斗牺牲的话，那就太不值得了。实际上，过去革命先烈为之奋斗牺牲的真理，是以人为本，为绝大多数人民利益为本的真理，根本就不是杨献珍认识的那种 “真理”。真正的哲学，也不是杨献珍认识的那种 “哲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