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哲学史研究的目的和意义

关于中国哲学史研究的目的和意义问题，20世纪80年代的所有通史都未能跳出“革命史观”和“服务史观”的思维模式，中国哲学史仍没有作为一门学科的自为的意义，只具有工具性价值：其一是证明马克思主义的正确性或丰富发展马克思主义；其二是批判封建主义；其三是继承一些遗产；较为适中的说法则是总结理论思维的经验教训和来自恩格斯的锻炼理论思维能力。

北大本《中国哲学史》指出：“中国哲学史的研究和教学要坚持为社会主义革命和建设事业服务的方向。但必须坚决反对‘四人帮’的那种古为帮用的影射史学。一本好的中国哲学史，必须运用马克思列宁主义的哲学基本原理，正确总结中国历史上哲学思想发展的规律。……通过研究和学习中国哲学史，应当有助于人们加深对马克思列宁主义哲学基本原理的理解，有助于人们锻炼理论思维能力，培养正确的思想方法。”^[564]可是，学习中国哲学史怎么会有“加深对马克思主义哲学基本原理的理解”的作用？显然，中国哲学史学科独立存在的意义还没有得到肯定。另外，如前所述，这样说明也是循环论证。关于古为今用的问题，孙叔平指出，用马克思主义为指导批判总结哲学历史遗产，“不是学究式的工作”，而是有重大现实意义的。从继承历史遗产的精华方面说，是“把马克思主义中国化的伟大工作中一项必不可少的工作”；从剔除糟粕方面说，儒释道都有糟粕，法家也有糟粕，即封建专制主义。糟粕的东西并没有消灭，还活在一些人的头脑里。“为了清除现在的反动思潮，我们必须做好古代遗产的清理工作，‘将古代封建统治阶级的一切腐朽的东西和古代优秀的人民文化即多少带有民主性和革命性的东西区别开来’。”^[565]武大中山本提出学习中国哲学史有三点意义。“（一）通过对中国哲学发展进程的历史考察和逻辑分析，把历史上经过许多艰难曲折才获得的哲学劳动成果和哲学斗争经验重新反刍一遍，总结和吸取其中理论思维许多典型的经验教训，可以锻炼，提高我们的理论思维能力。”^[566]“（二）通过对中国哲学史的学习，特别是对历史上独立形成的哲学范畴体系、哲学斗争的焦点、哲学发展的‘圆圈’进行认真的分析，揭示其规律和特点，解剖世界上仅有的几个文化系统中哲学创造的这一历史类型，继承这份珍贵的遗产，可以充实唯物辩证法对人类哲学认识史的概括。这对于丰富和发展马克思主义哲学和哲学史观，是一个重要的方面。……结合中国历史特点总结出人类哲学发展中另一典型的客观规律……不仅可以丰富对人类哲学史发展的总规律的认识，而且也有助于我们深刻认识毛泽东同志对于哲学发展作出的贡献，也有助于我们预见中国哲学发展的未来。”^[567]第三个意义是对精华的吸收和对糟粕的批判。应当指出，研究中国哲学史充实发展马克思主义，同样是中国哲学史学科没有独立存在价值的表现。任继愈认为，中国哲学史研究的目的和意义“发扬优良传统，批判封建主义”。他在指出学习中国哲学史可以提高民族自信心、建设社会主义精神文明之外，又指出“要把批判封建主义作为中国哲学史研究的重要内容之一”。^[568]他说，过去研究中国哲学史，一般只注意到赞扬进步的、唯物的因素，批判落后的、唯心的因素，但忽略了具体分析和批判这些意识形态中的封建主义糟粕。“四人帮”正是钻了这个空子，以赞扬法家为名，贩卖封建专制主义。现在可以看出，阻碍社会主义发展的除了资本主义之外，还有封建主义。所以，“我们从事中国哲学史的研究，应该自觉地把批判封建主义的任务担负起来”。^[569]任继愈强调反封建，很有时代特色；人大本则赋予了中国哲学史过多不属于这个学科的任务，指出研究中国哲学史的意义“在于‘古为今用’，在于面向社会主义现代化，面向世界，面向未来，在于解决一个更高的课题：彻底地毫不动摇地批判继承和根本改造中国文化遗产和哲学遗产，为发展社会主义新文化和当代哲学提供历史基础和必要条件”，^[570]帮助指导“社会主义物质文明和精神文明建设”；“有助于历史地、准确地、完整地理解、应用、丰富和发展马列主义毛泽东思想及其哲学，有助于坚持四项基本原则，为实现由中国特色的社会主义现代化指出历史必由之路”。^[57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