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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代人仍需要仰望星空

时间:2022-08-09 百科知识 版权反馈
【摘要】:在北大,李超杰先生讲哲学时,深入浅出,很吸引人。可见,幸福首先是人对生活的一种看法,是人对生活的一种态度。“以道观之,物无贵贱。以物观之,自贵而相贱”。这里除了“前身汉武帝”是北大的博士,其余人都是非北大的。

在北大,李超杰先生讲哲学时,深入浅出,很吸引人。记得他曾讲过这么一个故事:

据柏拉图的记载,有一次,古希腊第—个哲学家泰勒斯因仰望天空探究宇宙的奥妙而掉在了脚下的水坑里,于是人们就嘲笑他说:当他能够认识天上的事物的时候,他就再也看不见脚下的东西了。据亚里士多德的记载,为了回应这种嘲笑,泰勒斯利用自己掌握的天文学知识,预见来年橄榄必获丰收,于是就低价垄断了这一地区的橄榄榨油器。待到来年橄榄收获时,他用自定的价格出租榨油器,赚了一大笔钱。泰勒斯表明的是,如果愿意的话,哲学家是很容易得到财富的,只不过他有更高的志趣。两千年以后,黑格尔就此说出了一番颇为耐人寻味的话:当人们嘲笑哲学家的时候,“他们不知道哲学家也在嘲笑他们不能自由地跌入坑内,因为他们已永远躺在坑里出不来了,因为他们不能观看那更高远的东西”。

上述误解表明:由于“不实用”,仰望天空追求智慧的人在日常生活中甚至表现得比普通人更“傻”、更“拙”。康德的墓志铭上刻着一句话:“有两样东西,对它们的盯凝愈深沉,在我心里唤起的敬畏与赞叹就愈强烈,这就是:头顶的星空和心中的道德律。”多年以来,它铭刻在我的心头。但在这样精神荒芜“快餐”文化的背景之下,我们的眼睛缺少了泰勒斯、康德们一样对于星空的惊异或好奇,在很大程度上已经没有了先哲们的那种敬畏之心。

“仰望”意味着虔敬、守诺、皈依、忠诚之类,失去星空的神秘、诗意、纯净、浩瀚、深邃和庇护,人的精神夜晚该会多么黯然与冷寂。

仰望天空是为追求智慧,幸福生活是需要有智慧之光的指引才能得到的。怎么得到智慧呢?我们可以通过知识而接近于智慧。但你要知道,知识只不过是追求智慧过程中的媒介,还不是智慧本身。理性固然是追求智慧的重要工具,但不是唯一的,也不是最重要的。胡军先生说:“我们要学会用我们的耳朵去听,要敞开我们的整个胸怀,运用我们的整个身体、整个心灵、整个生命去感受,去听,去探索。也即一个人的整个存在都在听,在感受,在寻找,在探索。”这里的关键是要能真正地有一颗空灵静谧的心,那么即便是在喧嚷嘈杂的闹市中,也会得到生活的妙趣。心静也就自然一切皆静。胡先生说话幽默,很有智慧,爱举例子。记得,他也说了一个故事:

梁漱溟年幼时,很爱一个人思考问题。有一次他问家中终日辛苦劳作的保姆,她的生活苦还是不苦。保姆答道:“不苦啊!”这一回答使梁漱溟幡然醒悟,意识到所谓的幸福生活并不存在于外在世界之中,幸福原本就是我们对生活的一种看法。物质生活的充裕虽然重要,但对于人的幸福而言最重要的是精神世界。于是他便沉溺于佛学典籍,想在其中寻找生活的真谛,抛却青春期的无限烦恼。如果我们有着崇高伟大的精神世界,那么我们无论在什么地方什么时候都能感觉到幸福或美好的生活。若如此,则幸福或善或美便会无处不在。宋明理学家教人寻找所谓的“孔颜乐处”,事实上要人寻找的就是使人达到一种崇高伟大的精神世界。得到了这一境界,也就得到了生活的幸福或乐处。颜回就是处于这样的境界中的人,“一箪食,一瓢饮,在陋巷,人不堪其忧,回也不改其乐”。

因此,幸福生活并不决定于外在的世界,只有在精神世界中才能寻得到,只有在静坐思维中通达了人生真谛、拔除了产生人生种种痛苦的根源后才有可能过上幸福的生活。可见,幸福首先是人对生活的一种看法,是人对生活的一种态度。

现代人仍需要智慧。《庄子》一书的《秋水篇》有“以道观之”和“以物观之”的说法。“以道观之,物无贵贱。以物观之,自贵而相贱”。这是说,从“道”的观点来看,万物之间是没有什么贵贱之别的,但如果从“物”的观点来看则不一样,总是认为自己是贵的,别的物是贱的。“以物观之”说的就是人的智慧,“以道观之”则类似于苏格拉底所说的神的智慧。古希腊哲学家苏格拉底认为智慧可以分为两种,一为神的智慧,二为人的智慧。他认为,在神的智慧面前,人的智慧微不足道。那么,究竟我们如何达到“以道观之”的境界?西方哲学特别依赖逻辑分析。冯友兰认为,不必依赖概念,必须借助于静默的自觉的方法进入“天地境界”。六祖慧能倡导“顿悟”成佛说,主张不立文字,直超顿悟的方法契入佛理。

回望自己的过去,从江南到S城,从S城到北京,我一直在追寻着自己的精神家园,仰望浩瀚的星空。从鲁迅、俄罗斯文学、国学和西方哲学,我一路探索。

2004年,当时天涯网最牛的版块是关天茶舍,我就混迹在这里,时时做知识分子状,指点江山,激扬文字。在这里,我逐渐认识了一批“民间思想者”,相似的你我、老村、老金在线、老酷、南朵、陈愚、闻中、默立寒江、前身汉武帝、江登兴、摩罗、羽戈、朱病起、阿啃1919、梁卫星、李杜韩,好多好多。这里除了“前身汉武帝”是北大的博士,其余人都是非北大的。但是,大家都有相似的精神背景,比如都喜欢鲁迅,都对北大背景的钱理群、余杰、刘小枫有兴趣,也都对公共社会问题有所关注。

后来我去了北大学习。无论如何,这里曾是我的精神家园。2004年,我写过一本书《坚守与突围》,表达了对良知、美好与信仰的守望。

那一刻,带着摆脱精神困惑的渴望,我与一种高贵的精神不期而遇:普希金在呼唤自由与光明,高唱爱情与友谊之歌;屠格涅夫带领着人们走进俄罗斯的森林和草原,享受温煦的阳光,倾听那来自白桦林的声音;托尔斯泰散发着太阳般的光芒,引领“羊群”走进他的“基督”,走进“爱”的世界;陀思妥耶夫斯基带来的则是阵阵阴风,从那黑暗的深处不时传出一声声弱者凄惨的呻吟,像一把尖刀刺透人心……在俄罗斯那些曾有过的黑暗里,这些高贵的头颅发出他们的声音,反抗着非人奴役,这些都给予了我一种精神强力。

我人生中的几十年,有一段在S城,有一段在芜湖,有一段在北大,还有一段,我不知道应在哪儿?或许应在寺院,或许应在教会,或许应在天地自然中。我告诉自己,渐渐成年,渐渐知人世,但我确实没有做好和世界同流合污的准备,我不是勇敢的堂·吉诃德先生,无力与一个永无止息的巨大魔怪搏斗到底,但我内心坚信:对地球人来说,星空即唯一的上苍,也是最璀璨的精神屋顶,它把时空的巍峨、神秘、诗意、纯净、浩瀚、深邃、慷慨、无限……一并交给了我们。王尔德说:“我们生活在阴沟里,但依然有人仰望星空。”这么多年,辗转于S城和北京之间,很久没有邂逅星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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